山林的夜晚,月色朦胧,静谧无声,几条隐隐约约的身影,凭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穿梭在密林深处,在一片茂密的红梨木树林下,他们停下了脚步,用手电筒的强光搜索着树上,不久,深山里就会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惊得村里的狗汪汪狂叫。从梦中惊醒的老人,却习以为常,说了句:“年轻人又进山打斑鸠了”,又沉沉睡去。
在整个少年时代,斑鸠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只能远看,不可近玩的存在,一直到我当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了边远的山区,才真正接触到了这种曾经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斑鸠。
和家乡的丘陵地区相比,我插队的地方绝对就是深山老林了,那可是各种野生动物的天堂,除了斑鸠和鹧鸪外,山鸡、松鼠、毛鸡等随处可见,所以那里的农民有不少是捕猎高手。
我们是八月中旬插队的,两三个月后,便和和队里的青年都混熟了,第一次参与他们的捕猎活动,就是在深秋的夜晚进山里用火药枪打斑鸠。
火药枪是一种*伤力很强的猎枪,在近距离内,一两杆火药枪同时开火,可以猎*凶猛无比的老虎和野猪,所以早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政府就收缴了这种猎枪。
我们生产队留下了两杆火药枪,一杆在队长家里,另一杆在指导员手中,当时不知道他们利用什么理由,偷偷留了下来,给了年轻人偷猎的机会。
在大山里,长着不少高大的红梨木。这种树长得枝繁叶茂,十分适合斑鸠栖息,晚上,它们躲在浓密的枝叶里睡觉,用气枪很难打进去,所以人们就使用了*伤力更大的火药枪。
打斑鸠很讲究季节,在夏秋时节,它们十分警觉,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会惊慌而逃,人们根本近不了它们身边。只有到了冬天,天气寒冷,斑鸠被冻得缩成一团,行动变得十分迟缓,有什么响动也懒得飞离,以为躲在高高的树上就足够安全了。
在朦胧的夜色中,村里的年轻人背着火药枪,拿着大号的手电筒,带领我们轻手轻脚地走到红梨树下,只要发现树下有一小滩新鲜的鸟粪,就说明树上起码栖息着一只或数只的斑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