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这碟子青白红,是长江边的烟火气
前年跑船运路过岳阳,半夜码头大排档的灶火映着江面,穿汗衫的老板颠着铁锅冲我吼:"毛豆要现剥!冻货炒出来是喂鱼的!"那碟子毛豆肉末混着红艳艳的小米辣,就着江风扒拉进肚,汗珠子砸在塑料桌布上都能听见响。
打那以后我才明白,这菜的精气神全在个"鲜"字上。
您别看毛豆长得憨,挑起来讲究着呢。
早市上要挑豆荚鼓胀的,指甲盖掐一下能渗汁水的才嫩。
我老舅在农贸市场摆摊二十年,教我看毛豆屁股——带把儿的更新鲜,泡过药水的容易掉把儿。
肉末得选前腿肉,肥瘦三七开,太瘦了炒出来柴,太肥了腻得慌。
上个月邻居李婶贪便宜买了纯瘦肉,炒完硬得能当橡皮擦,她孙子拿去学校跟同学炫耀"我妈会做牛肉粒"。
小米辣可是画龙点睛的玩意儿。
要挑细长皮薄的,指甲盖一掐就爆汁的才够劲。
我们小区菜摊老王头有回喝高了,神秘兮兮跟我说:"辣椒蒂泛白的更辣,专治嘴硬的老爷们。
"去年中秋我信了他的邪,炒菜时多放了两个白蒂辣椒,丈母娘吃得直灌凉水,红着眼眶夸我:"你小子报复社会有一手啊!"
第二章:跟着铁锅噼里啪啦跳个舞
咱先拾掇毛豆。
新鲜豆荚扔进洗菜盆,撒把粗盐搓澡似的揉搓,绒毛搓掉了炒着不拉嗓子。
剥豆时得用巧劲,拇指顺着豆荚缝一挤,"噗"的一声青豆子就蹦出来了。
我闺女头回学剥毛豆,愣是把豆子捏成了豆泥,气得她姥爷直嚷嚷:"这是要做毛豆酱啊?"
肉末不能买现成的!菜场绞肉机里混着前一个人的肉渣,指不定是什么边角料。
挑块前腿肉让摊主现绞,回家还得补刀剁几下,斩断肉筋才滑嫩。
上礼拜隔壁张叔偷懒买了预制肉末,炒出来碎得像沙子,让他媳妇骂了三天"对吃饭没敬畏心"。
热锅凉油是铁律。
铁锅烧到冒青烟,倒勺菜籽油晃匀,肉末"哗啦"一声下去得马上划散。
这时候千万憋住别翻炒!我表弟有回急着显摆颠锅技术,肉末还没定型就乱搅,结果炒成了肉丸子,硬着头皮说是创新菜"毛豆狮子头"。
等肉末泛白了,拍两瓣蒜扔进去爆香,这时候才轮到小米辣登场。
辣椒圈要斜着切,断面大更出味。
毛豆倒进去可得猛火快攻,沿着锅边淋勺料酒,"刺啦"一声窜起的白烟带着锅气,这才是江湖菜的魂。
第三章:三个要命的坎儿
头一关在火候。
毛豆下锅前得焯水!生毛豆有豆腥味,开水里滚三十秒捞出来过凉,翠生生的不变色。
我二姑不信这个邪,直接生炒了半小时,端上桌的毛豆还梆硬,我姑父牙口不好,含着毛豆说情话都比别人慢半拍。
第二关看调味。
生抽老抽二比一,沿着锅边淋才能激出酱香。
起锅前撒的白胡椒粉得是现磨的,我偷用过期胡椒粉,吃完打嗝都是中药铺子味。
有回忘关火就撒糖,焦糖裹着毛豆成了拔丝菜,闺女倒是吃得欢,就是黏得张不开嘴喊妈。
最要命的是辣椒分寸。
小米辣先放一半爆锅,剩一半临出锅前撒,这叫"双辣合璧"。
上周同学聚会我手抖多切了三个辣椒,炒完整个楼道都在打喷嚏,对门*的小媳妇扶着墙骂街:"缺德不缺德啊!胎教都成辣椒培训班了!"
第四章:灶台边的江湖
昨儿个在阳台晒辣椒,瞅见楼下小夫妻吵架。
女的拎着锅铲追到单元门口:"说了毛豆要焯水!焯水!"男的抱着头窜得比兔子快:"不焯水的更原生态!"我扒着窗户喊了句:"拌勺猪油就能软!"俩人齐刷刷回头瞪我,得,又多管闲事了。
这菜最妙在容得下百般折腾。
毛豆换成豌豆是清新版,肉末换成腊肠是咸香版,吃素的老王头用豆腐碎替代肉,愣是炒出了肉香味。
上个月我家冰箱空了,翻出半包紫苏叶剁碎了撒进去,嚯,居然吃出了湖南菜的野路子。
煤气灶上的火苗舔着锅底,毛豆在红油里蹦跶,小米辣的辛香混着肉香往鼻孔里钻。
忽然想起岳阳那个江雾弥漫的凌晨,大排档老板就着二锅头跟我说:"炒菜跟跑船一样,该猛的时候别怂,该收的时候别贪。
"锅铲碰着铁锅叮当响,倒像是给这琐碎日子打着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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