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国徽
除了这几个自称“罗马”的帝国之外,从希特勒“德意志第三帝国”(神圣罗马帝国为第一帝国)的罗马复兴,到意大利宣称“罗马当然在罗马”,再到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的“正统后代”,各个大大小小的欧洲国家无不以传承了罗马的衣钵为骄傲。
罗马帝国即使陷落千年,但它依然在西方文明中有着不可比拟的向心力。
而目前最扎眼的西方文明就是美国,虽然美国只是存在了400多年,看似和600多年前就灭亡的罗马帝国八竿子打不着,但它也不遗余力地跟罗马攀上关系。
“美国和意大利共享者共同的文化和政治遗产,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的古罗马时代”,特朗普在今年10月会见意大利总统时曾信誓旦旦地这样说。
特朗普说的话并不是无稽之谈,美国的国会山原名为詹金斯山(Jenkins Hill),确立为国会山后改名为卡匹托尔山(Capitol Hill)。卡匹托尔山也是罗马市政广场的名字,与之共享这一名称的还有美国的国会大厦和州议会大厦。
此外,美国人还用罗马元老会(Senatus)作为参议院(Senate)名称的词源,“世界上有过许多议院,但举足轻重的只有两个:罗马元老院与美国参议院”,美国参议院史撰稿人罗伯特·伯德曾做过这样的类比。
精神罗马人并非诞生在游戏里,他们总是降临在各种重要的历史时刻。谁和昔日的“罗马”能沾上关系就要自称罗马,他们或许并没有听说过“精罗”,但他们已经对“罗马精神”报以不加怀疑的体认,罗马成为合法性的代表,更成为权力的象征。
罗马之所以拥有源源不断的信徒,或许就在于它与其他文明区别开来的普世性。 “帝皇罗马”的游戏只是精罗们实现“复国”想象的一个载体,他们真正狂热的,是至今仍深刻影响人类文明的罗马精神,或者说一种世界主义精神。
“这个世界是一个大城邦,有一个总的法规,命令我们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斯多亚学派的先贤们从希腊迁徙到罗马,他们带着质朴的世界主义情怀,“在此这个国家中,我们不是关注这个或那个角落,我们将我们的国家范围限于太阳之外的整个大地。”
“大地皆为我的国家。”如此具有文明高度的话语,落地在君士坦丁堡这个被称为“世界首都”的地方,6000年的城市历史里它将海洋文明与农耕文明系在一个支点上。
当西方度过黑暗的中世纪,开始了力图复兴罗马的文艺复兴运动,可以看到从那时起,西方仍然在孜孜不倦地追随着这一文明的脉络,地中海沿岸各国似乎拥有不可推诿的责任去坚守世界主义精神,好像每个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有义务做一个“罗马人”,因为罗马意味着世界。
做真正的“精神罗马人”
之所以要成为精神上的罗马人,是因为物质实体的罗马已经不在了。尽管罗马城依然屹立,但精罗们渴望朝圣的并不是意大利的“旧罗马”,而是君士坦丁大帝命名的“新罗马”。
“新罗马”就是君士坦丁堡,但这个名字已经被封印在历史书里了,如今的它叫伊斯坦布尔。
如同现在的精罗们一样,几百年来西方国家一直坚持称这座城市为“君士坦丁堡”,直到1923年土耳其建国定都,伊斯坦布尔才正式成为国际上通用的名称,精罗会用“精罗落泪”来表示对1453年君士坦丁堡的陷落这一事件的悲怆心情。从另一个侧面,这反映了“精罗”背后象征的所谓世界主义信念的单薄与幼稚,到头来仍未摆脱‘文明冲突论’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