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难忘小米粥(散文)
路过著名的农科城杨凌,老远就望见路边后稷广场上,矗立着一尊高大的后稷雕像。只见始祖一手持一缕籽粒饱满的谷穗,一手扛着锄头,双眸眺望凝视着关中大地。金光闪闪的黄色谷穗特别醒目耀眼,顿时,我脑海中仿佛又出现了那片一望无际,黄灿灿的谷子地,一阵阵小米粥的清香也伴随清风飘然而来。
谷子,古称黍、粟。谷子成熟收割后,去皮便是小米。《诗经·国风》中“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的诗句反应出谷子在古时已经是我国北方地区老百姓的主要粮食。说起谷子的历史那是相当的悠久。谷子最早起源于我国,是中国最古老的农作物之一,具有悠久的栽培历史。据我们西安半坡遗址出土大量碳化谷粒考证,谷子在我国有7500年以上的种植历史。早在新石器时代,谷物就在我国培植成功。谷子耐旱、耐瘠,在黄河中下游地区普遍种植,特别是陕北黄土高原,山高地贫干旱少雨,只有谷子才能坚强的生长。我去过那片一座山坡连着一座山坡,一望无际的旱塬,塬上很少生长树木,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地,但金灿灿的谷子却郁郁葱葱,长势喜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正是那个时代“小米加步枪”成就了中国革命。想起这些,对小米有了一种神秘的感觉,更加心生敬仰。
关中平原黄天厚土,种植谷子的也相当普遍,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在生产队时期,我们队上每年都会种植一片谷子。雨后湿漉漉的地里,播种机撒上谷子种,过不了几天,谷苗便从地里悄悄探出头来,谷子地里霎时铺上了青绿色的地毯。天气放晴了,队长派妇女们去谷子地里,间苗除草。谷子生长的很快,成熟时一般都有一米多高,沉甸甸的谷穗,谦虚的低着头随风摆动的身姿,煞是好看。到了秋收时节,谷子成熟了,人们笑容满面地来到地里,手持镰刀收割谷子,虽然汗流浃背,但是心里却暖洋洋的,然后在打谷场脱粒,晒干储存。那时节每个生产队都有一台碾米机,谷子经过碾米机去皮后就成了金灿灿的小米粒了。你看,要想吃上一碗清香可口的小米粥得付出多少血汗呀,农民伯伯可真不容易呀!
小米营养价值很高,米粒含有蛋白质、维生素B2和脂肪、胡萝卜素等营养成分。不仅可以食用充饥,还可以入药,有清热、清渴、滋阴、补脾肾和肠胃,利小便、治水泻等功效。我们家乡一带传统用小米酿的黄酒喝着更是甘甜爽口,声名远扬。用小米熬粥之道是传承已久的美食,我自小就爱喝小米粥。在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人们普通营养不良,特别是老人和幼童,天气寒冷时,喝一碗小米粥,顿觉热气剧增,浑身暖烘烘的,人又精神起来了。记得奶奶熬的小米粥最香甜,锅里绽开的米粒,在金黄的汤汁里随着热气升腾,飘出清香的味道。表面飘着一层小米粥油形成的固体,奶奶用木勺子轻轻舀出来,放在碗里,这是最有营养的小米粥的结晶。一般都是给体弱的老人或者婴幼儿吃。那时一到冬季,每天早上,都能喝上奶奶早起熬好的小米粥,就着浆水菜或者咸萝卜丝,那味道真香。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再也没有吃过过去那种清香可口的小米粥了,那时的情景,那时的味道,只有在睡梦里,在记忆的最深处。
悠悠岁月情,难忘小米粥。村东“鳖盖地”那片一望无际金黄色的谷子地,那沉甸甸的谷穗,那湛蓝的天空,那来来回回快乐飞翔的小鸟,那袅袅氤氲之息的小村庄,还有回到家后,农家小院厨房里面飘出小米粥的清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