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
都是给了陈木胜。
2020年8月23日,陈木胜导演因鼻咽癌去世,享年58岁。
或许《怒火·重案》不是本届最出色的电影,但颁给陈木胜,也并非只有纪念意义。
因为金像奖一直看重作品的商业属性,一如13年前《叶问》的获奖。
《怒火·重案》能在揽下13.29亿票房票房,就代表着港片的核心竞争力:
哪怕有人质疑没有新意,但这样的类型在华语电影中尚无替代品。
四十年的时间,香港电影的成就已经太丰厚。
而从提名者也能看出这种熟。
比如演员:
谢贤86岁,吴镇宇61岁,林家栋55岁,吴君如57岁,古天乐52岁,谢君豪59岁……二十年前,甚至三十年前,及已经活跃与大小银幕上。
比如导演:
文念中、刘浩良、郑保瑞,梁乐民,入行都20年以上。
更别说像做摄影的杜可风、潘耀明、郑兆强,做剪接提名的的张叔平、麦子善;美术指导提名的,黄炳耀、潘燚森;服装设计奖提名的吴宝玲,吴里璐,余家安;动作设计奖提名的李忠志,谷轩昭……
这些幕后的工作者,不论是从业的年限、经验,还是身上的提名次数,都已经无比丰富。
一个早就熟透的金像奖,又怎么“如初”呢?
对新人的提携上。
评选组组长文隽在采访中提到了幕后的原因:
近六七年前,香港电影发展基金会,除了加大力度扶持中小型的电影制作,还举办了一个“首部剧情电影计划”,给一些新人,比如在校的电影系学生,他们可以先交剧本,然后得到政府资助,从最初的两百万(大专组)五百万(专业组),再到这两年五百万(大专组)八百万(专业组),让他们参赛的剧本变成电影。
所以才会衍生出《一念无明》《沦落人》等电影。很多新导演参加这个计划,就算不能够拿到钱,他们的剧本也会受到电影公司青睐。
《南方都市报》
港片在缓慢复苏,一批有才华的新人正在涌现。
比如曾以《翠丝》入围38届金像奖的李骏硕,这位2014年才从港中文本科毕业的年轻人,这一回带着《浊水漂流》来金像奖。
比如陈健朗,这位三十岁出头,曾经以演员身份活跃于各类粤语影视作品里的小演员,在《过春天》里演那个黄毛男孩七仔,如今带着处女作《手卷烟》在金像奖获得了7项提名。
不仅是导演,还有演员。
《梅艳芳》里的王丹妮,《妈妈的神奇小子》里的梁仲恒,钟雪莹,《智齿》里的廖子妤,当然还有港人很喜欢拿下影后的刘雅瑟。
当然,你也可以更直接地说:
香港电影金像奖,还是那个港人自娱自乐的地方。
就算是他们培养的这一代年轻人,水平也比不上同期的内地,遑论日韩、欧美。
但。
有关系么?
对于香港电影来说,当年席卷整个华语圈是天时地利人和,在国际上引领潮流是一个时代的选择。
但时代终会结束。
就像我们也曾会烦恼金像奖对于内地大片的偏见和门槛,会指责和批评。
也像香港电影曾经想要走向世界,引领潮流,但最后遗憾收场。
可如今,它回归了自己原来的区域性,斩断了那些不切实际的野心。
反倒找到了初心。
做电影,做立足于香港的电影。
这才是作为一个香港电影的爱好者、观察者如今最大的收获。
在这个疫情还远未结束,在电影院的反复还是日常,在电影的重要性已经远远下降的时代。
第40届金像奖反而给到了某种坦然:
什么坦然?
就像月初罗启锐和倪匡的逝世,再度敲响了那个记忆中的黄金时代的逐渐离去的钟声一样。
上边Sir提到过的老一辈电影人未来都会慢慢离开。
演员息影,导演退休,幕后工作者们功成名就的离开行业,安度晚年。
关于童年的混录像厅的记忆,也会随他们的离开而淡忘。
但,这与香港电影有什么关系呢?
80、90年代的香港电影神话,本就是一个时代的意外。
与其说我们是担心港片死掉,不如说是我们脆弱地不敢迎接新生。
它肯定会,也必然有新的人来接棒。
而这些新人,目前看来,都是上一代培养,选择,传帮带。
都是疫情前后的这些我们今日正在经历的电影奖一个个提携起来的,看着他们出头的。
但谁敢说他们中就没有下一个徐克,许鞍华呢?
对于一个在自我愈合的香港电影界。
反倒不需要伤感。
就像那句歌词。
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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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助理:吉尔莫的陀螺、李寻欢不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