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也风流》
------航海纪实文学作品连载
作者:付东土
第八百四十四篇
船员考证堪比高考,背题库考验记忆力!
2000年船员考证改革,我们这些家伙算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了。
除了货运有些计算题外,总共7门功课,其余6门几乎都在考验人的记忆力,好在我们那时候岁数还不算大,也就35岁郎当,精力还是如狼似虎般吃得消。
比如英文考试题库,那时候,老师发下来一本书总共里面3000多道题目,以及后期陆续从上海海事大学和大连海事大学通过小渠道搞来的题库2000多道,总共不下5000道,其中一看就懂不需要背的也在2000道左右(当然要有一定的英文基础,像那些初中生英文基础差的就算是5000道还不止了),好在我们这些都是高考生,英文还是杠杆的,对付这些题目简直是小菜一碟,但经不住多啊,谁知道会抽出来那道题到试卷上去呢。
于是乎,就开始了脑力和眼力功夫,先把一眼忘川的删除掉,然后一点看不懂的红圈圈起来,那些似是而非的更是重点,圈两个圈圈以便表明重视程度。
没事就死翻书,天天背,日日背,吃饭背,上厕所也在背,有人熬到下半夜1/2点,像我们这些脑子好使一点的,晚上11点准时睡觉,礼拜天晚上还得出去喝花酒,去洗头发找人按摩消遣,要不然真受不了,那个罪啊,比高考还难受。
因为我们都是自己出资出来参加考试的,考不过再来,不但耽误挣钱,下次也不一定能通过,只给补考5次,5次不通过就从头再来。
我们都像拼了老命一样,和在校学生不同,我们是有目的性的,不通过考试,后果会更麻烦,早晨5点钟就起床,吃过早饭后就开始看书学习,然后除了上厕所就是学习,一直熬到午夜时分,有的还更晚。
我们是租的学校的宿舍,一个长方形房间两个高架床,只能住四个人,巧了,住里面的都姓王,四个大王八住一窝里面了,互相攀比学习,劲头十足。
我姓王,叫王大嘴,然后是一个公司同过船的王胡兰(男的),还有南远的王公公,王宏伟。
我,王大嘴,江远的,南航的高材生,虽然是中专学历,但高考英文全国状元(后来成为第一个全国自由船员,混得落魄,目前在管理船舶,出了几本航海书,付东土就是笔名);
王胡兰,江远的,南京海员学校的,中专生,也是高考过来的,人中之杰(后来一直干船,不被重视,混得落魄);
王公公是报务员出身,武汉理工大学的本科生,报务员取消了,他就过来考三副(后来下落不明,没有联系),学科功底深厚;
王宏伟也是南远的,是水手长出身,初中生,文化底子最差(后来没有考过三副,一直干水手长,干几年不干船了,回家种地去了);
除了王宏伟,自我放弃外,他说能考过几门是几门,没有打算能一次性全部通过。我们三个都是相当的用功,生怕搞不过,丢了自己的脸,毕竟这种考试看着和幼儿园考试一样,糊弄人的,但也不可以掉以轻心,大意失荆州,前后光报名,住宿,吃饭,玩耍,也不下一万大洋花进去了,家里有几张嘴等着吃喝,考完试就可以做三副,拿高工资了,船长的宝座也就指日可待了!
2000年的考试实际上是一次考试改革后的试点作业,原来都是 60分及格的,还只考3门,好多人报过名就回家了,中间来看看去取下资料,直到考试才到学校来,没有不通过的。
我们就不同了,要考7门,都是70分才及格,避碰要80分。
学校培训班的代课老师也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本身自己又没有什么业务水平,只有靠自己看书了。
每本书都看过无数遍,所有学科从头一点点学习,比起在校时候更加有理解透彻性,毕竟是经过实践过来的,学校的时候都是纸上谈兵,而我们都干过船,都有将近10年左右的航海海船工作经验,理论结合实践出真知,学习相对比较轻松一些,甚至有的老师不懂的还得问我们。
至于英语,大家都有恐惧感,外国语言,自己的汉语都搞不明白,何况外语。
前后总共有5千多题,要想每个都记住,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别的课也要一点不漏的理解透。
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不知道深浅,包括老师都不知道,都靠我们自己自学。
所以大家都在拼体力和精力。
但我们四个人,礼拜天还是要集中出去吃饭的,因为学校的吃的食堂已经很厌倦了,大家也要出去放松一下的。
我们宿舍四大王,AA制,每次一个人出钱请客,大概花费的都差不多,一次百八十元足够吃饱喝足。
每次我们也得换餐馆吃,学校附近的每个餐馆几乎都去过,特别是青年路的几家。
每次吃过后就到理发店找小姐按摩,都是走过场,便宜是赚不到了,反正拿钱找乐,钱花了,才能收心好学习啊!
我们还每个人都买了辆二手破自行车方便出来进去上学。
刚开始,大家学的都不行,一次中间摸底考试,及格的没有几个人,但学生也在做同样一套试卷,都有考99分的,及格率也远远高于我们这些社会学员。
老师这下子慌了,担心死了,就派一个老师出发到上海、大连出试卷的地方去取经,实际是找一些老同学搞点噱头,有的同学有花头的 ,也不知从哪里搞来多套试卷,说是得分率很高的。
到最后快考试的时候,竟然学校周围来了许多社会上的人,声称手里有试卷真题,就是要考的试卷,但要花钱买的,1万多一科目。
我是没有花这个钱,我也舍不得花这钱,也没钱。
不管人家怎样,我只有靠自己了。
于是就把大量的时间用在书本和老师发的同步练习和据说是题库的书里面,我几乎把每个题目都做了好几篇,特别是记忆性的题目,我都能达到光看答案不看题目就知道选哪个的地步,都记得烂熟烂熟的,到最后怕记忆混淆,都不敢再看了。
结果考试后发觉,有的科目大都是题库中的题目,做的没有一个错的,就是只要是题库的题目,觉得没有做错的可能,但还是出现许多新的题目,要进行必要的思考才能做出来,特别是气象这科。
当年是历年上第一次用船上日本JRC气象传真机直接打印的一份亚洲太平洋海面日本气象台发布的地面分析题ASAN,就用订书机订在试卷的后面,然后出了10个题目,大家考完下来后,都是说完了,光气象这门就得卡掉不少了,我也担心。
因为我确实做得没有把握,感觉都是猜的,很麻木。
教气象的老师是个女的,教的确实很好,从来不拿书,讲课方式特别有吸引力,和后来到上海海事大学船员培训中心那个教避碰的杲庆林老师有一比。
上她的课,我就是不看书,光听她讲课板书的,记她的笔记,都感觉很好,书里内容被她整理的很顺也容易记忆,她上课时候教师鸦雀无声,学生们听得入迷,没有一个拉下不来的,有的临时有事情也不忘记抽空赶紧回来上她的课。
这样,我们都认为气象这门肯定没有任何问题,可是,考下来,连老师都很后怕了,这是新的改革内容,偏偏挑选我们认为教的最好的一科,这不是对不起气象老师吗。
我也不管了,我们四大王都抱着准备气象不及格的心思,郁郁不欢的各自散伙回家了。
到上网公布成绩的那天,我接到王胡兰的电话说我们三个都过了,还考的不错,连气象也考了80多分,我们宿舍里的王宏伟没有通过,他本来也没有打算一次性通过的,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瞎蒙都过了,说明底子还是深厚的。
考试通过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公司安排我上“武定门”轮还是干水手,船是南远的,属于跨公司安排,也叫外派,这个时候刚刚兴起这种叫法,据说是南远的老总朱达明发明的,因为本公司的船员越来越多,而许多公司又缺乏足够的船员,这样,就兴起了外派,据说工资还高,但经过公司一些人瘤内部克扣,也和在自己公司干时一样的收入。
不过这个时候公司也就顺势成立了船员公司,自主经营,专门负责船员派遣事宜,总公司只适当提成,其余所有事务都由船员公司自己做主,船员就是船员公司赚钱的机器了,哪里需要送到哪里去。
南远由于人员基本都是和我们公司差不多,也算是兄弟单位,有的还是跳槽过去的,因此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互相扶持利用,这样我们第一批船员就来到了别的公司的船上服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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