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凳板上的霉怎么洗干净,木头案板发霉了怎么能清除干净

首页 > 生活 > 作者:YD1662024-06-19 14:42:01

□蒋孝辉

初中住校,最难为母亲的就是如何为我做一道菜,保持我每餐半斤米量的胃口。母亲就地取材,将一棵再普通不过的松菜(大白菜)做得出神入化,三个春秋养成了我至今好吃咸菜和干菜的习惯。

天热,一桶干菜。天凉,一桶咸菜。储得了油水,又百吃不厌,特别下饭。

崇拜母亲的卓越,她能变戏法似的,将松菜做出各种经典美味,美美地满足了家人的胃口。一棵松菜,因为母爱就变得神圣起来。

一棵上乘的松菜来之不易,农历8月中旬就着手开始准备整理土地,将肥沃的田泥用铁犁翻好,一片一片泥巴跟大青鱼的鱼鳞一样,光溜溜的铮亮,都能照出人影来。大太阳底下,暴晒一周。先是皱纹般的小裂缝,继而是开口龟裂,湿漉漉的黑泥逐渐变得发灰发白。高高地扔起大锄头砸向田泥,砰的一声,微微扬起的泥尘像炸开的蒲公英一样漂亮。纯手工垒成一垅垅长约15米,宽1米的泥丘,盖上薄薄的一层烟囱灰,湿润了一夜露水,第二天可见不少的水老鼠、地蛇被呛出泥洞,趴在泥面,这样松菜的根就没有被蛀吃的危险。

木凳板上的霉怎么洗干净,木头案板发霉了怎么能清除干净(1)

9月底撒种,10月分株种植,12月初采收。因为阳光充足,要是水分充沛,就可以长得“亭亭玉立”,土种松菜要更受母亲喜欢,尽管不是那么抗虫,每每生石灰治不住的时候,一棵挨一棵地捉青菜虫,带回的青菜虫成了土鸡的最爱,张开大翅膀互相追逐抢着吃,倒也热闹。母亲静静地坐在小木凳上,可以看上半天。那种对生活的满足感,流露在她那微笑的脸上。

将一棵松菜变成美食,有好的土壤和种子,还需悉心控好水肥和温度,发芽的豆瓣小叶便会长成“大长腿”。赶在当年初霜后,第二场落霜前,松菜迎来了最好的采收时刻,这样的松菜自带甜份。

落霜的时候一般为晴天,用菜刀沿着松菜根部基本是贴着泥巴,用力一切,顺手抖去菜杆上的泥土,四五斤重的松菜,那种信手拈来的熟练要是没有岁月的历练是难以做到的。将一棵棵松菜骑马式串挂在竹竿上,放在通风的地方阴凉3天,“挺拔”的松菜因为失去水份的变得柔软,干瘪的松菜清洗起来不沾手,菜杆少有折断损耗自然就少了。

12月的天,过了中午的太阳,就显得有气无力,稍起点风,池塘的水面一浪又一浪地轻轻拍打着岸边的水蜡烛草,偶有几个熟透的烂柿子从树枝上掉下砸在水里,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让洗菜的你觉得没那么无聊。气温下降很快,一两小时就能降三四度,双脚杵在泡在水塘里的雨鞋里,不多时就冻得有些麻木。洗好两棵松菜,就要停下来搓几下冻得红萝卜似的双手,免得手冻僵了菜洗不干净。

又是将洗好的松菜挂起,沥一晚上的水。

按百斤菜3斤粗盐,一小簸箕七八十个新鲜红辣椒,还有那只一星期前就洗好晾干,年复一年用来腌菜的祖传瓦缸,都已经准备妥当。

我差不多小学五年级就领受了踩松菜的光荣任务,基本上要腌菜前两个多月我就有意识地保护自己的双脚,防止脚受伤或破皮。我换上干净的长裤,将裤管卷得老高,把脚认认真真地洗上三遍,然后坐在太师椅上,用毛巾擦干后翘着双脚等待出场。

母亲将松菜放满整个缸底,将我抱起放在松菜上。我就开始不停地踩、一直踩,被霜打蔫的松菜踩上10分钟左右,菜杆上就能卷起竹衣一般薄而透明的菜皮,“熟透”的松菜能渗出一些菜汁,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极了现在饭店里都能吃到的现炸铁皮石斛汁。

母亲将菜一层又一层往上垒,我就在那直径三尺的圆口瓦缸里,一直转啊转、踩啊踩,辣椒踩烂了以后,脚火辣辣的生痛。母亲说:“你三四岁的时候,父亲不在家,我将你弟弟绑在背上,一边放一边踩,你站在小板凳上趴缸边看……那时候真是苦……”母亲说得很是轻松,我听得非常入神,脚下却是越踩越有劲。那一刻,我突然发觉,自己一下子就长大了。也是从那一年开始,我开始挑得动半洋桶水、半箩筐番薯,学会给没过脖子的水稻喷农药,初中学会种黄豆、芝麻、油菜、荞麦、小麦、水稻等,对五月青、生姜、南瓜、八月豆、茄子等时蔬的播种规律了如指掌。

母亲很替我高兴,本应该父亲打理的农事,我也能独挡一面。我很庆幸,在日夜劳作的间隙,我学会了吃苦、学会分担、学会与人为善。我初三那年,一年365天,我父亲带着6个徒弟在外干活320多天,帮助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造了9幢房子。那一年,同学们总是能从我这里农村上梁的大馒头,有蒸的、有油炸的、有炒的,土猪肉黄花菜夹馒头,变着花样也吃不完的馒头。

待松菜满至缸沿还差一手指的距离,在松菜上均匀地撒上一层粗盐,用一块数十斤重的稍平整的青石压在缸正中。此时大抵已是深夜,母亲往往会烧一碗青菜鸡蛋面,犒劳我。

要是嘴馋,腌了二周的松菜,就可以用来炒青毛豆。但在我家,通常是一个月以后开吃,炒香干、滚豆腐、炖芋艿,最能体现腌松菜鲜味的还是“炒二冬”。

过年前,除了准备一些过冬的柴火,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及时处理的农活。闲下来的父亲,会到自家竹林转悠一番,在乌黑竹叶那一侧小心翼翼观察半天,三两锄头,就能地挖出一小段鲜冬笋来。

“炒二冬”是母亲的拿手好菜,把竹笋炒得非常的嫩,而冬腌菜又非常的脆。上了高中,我和父亲对着一盘“炒二冬”,就能喝上大半斤红曲酒。真正泥地笋有了,母亲就用腌松菜、水亭千张、泥地笋和一块半瘦半肥的土猪肉炖一大锅,那一个鲜,哪怕就是现在再好的调料都自叹不如。菜配的好,也是菜好入口的关键,家庭也是这样。父母一辈子恩爱如初,始终是我们的榜样。

过了年,气温一天天升高,金黄色的腌松菜其江湖地位也一天天下降,时间再拖下去就会变质发霉。趁连续的大晴天,将剩下的腌菜一次性捞出,切得细而又细,晒在竹帘里,用不了三个大太阳,5斤腌松菜能晒成一斤干菜,抓一把捏在手心,松开后,能自然散开,便已干透可以装袋。每逢家里有孩子上学的亲戚来串门,母亲就会装一大罐,让她带回去。

用温开水泡上两小时,再切一块新鲜的土猪肉覆盖在干菜上,睡前将铜罐放在火堂内炽热的碳火上,一晚上的文火,油已经浸润干菜,我住校一周的主菜就有着落了。

因为色泽鲜艳又香气逼人,实在是下饭好菜。到了后半周,同寝室的人,大家各自带的新鲜的菜都吃光时,我的“博士菜”就成了主打菜,稍稍地挑上一筷子,猪油化开在米饭里,伴着干菜的酱红色,隔壁寝室的同学寻着香味找上门来,金华人最爱吃的“猪油拌饭”,就这样蔓延开来。

我下班从晚托班接上女儿时,她常已饥肠辘辘。我们就随时随地找个小饭馆将就着应付一下,女儿和我总爱点一盘梅干菜扣肉,相比母亲烧的香喷喷的梅干菜,那味道实在是相差太远。我建议女儿,何不向奶奶学点技术,要是自己会烧,那不是想吃就吃。女儿头点的拨浪鼓似的,忙问“松菜,几时有?”

大家都夸母亲做的菜好吃,我时常感慨,如果我用踩松菜这般踏实之心和缓慢之行,用心对待父母,他们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的晚年。我答应母亲,从今年冬天开始,让女儿也学会踩松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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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钱江晚报·小时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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