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去做一个登记,别人会问你你的姓名。姓名是现代的准确说法,过去的说法是名字。这两个区别是名字包含了姓名和字。
先说姓,这个字一个“女”一个“生”。是女性生养人类的意思。而人类社会最初也是母系社会,分成多个氏族。为了区分这些氏族,就要给每个氏族一个符号,这就是姓。它其实是对血缘关系一种编号。再看名,上面是“夕”下面是“口”。夕的意思是太阳下山,口的意思是开口。这跟猜谜语似的,太阳下山了,天黑了,看不见了。对面来个人,你看不清,就要问:“哪位啊?”对面一回答,我是谁谁谁。这就是“名”了。
以前给孩子取名,有个基本原则:“名子者,不以国,不以日月,不以隐疾,不以山川……父前子名,君前臣名。”(《礼记.曲礼上》)什么意思?给子女取名字,不用国家名称里的字眼,不用日月等天上的星宿名称中的字眼,也不用名山大河的名字。为什么呢?因为古人迷信,这些都是普通人遥不可及的东西,无生无死,古人担心孩子担当不起这些字眼。所以有给孩子起“贱名”好养活之说。比如汉武帝刘彻的小名叫刘彘,就是猪的意思。至于不能用疾病的名字,那就好理解了,太不吉利了。
现代都是小家庭,三口之家非常普遍。在古代可不行,都是大家庭,几代人枝枝蔓蔓都住得不远,金字塔尖的长辈要认清楚谁是谁就会有些困难。于是就需要在“名”中体现出你是谁。通常会用当中的一个字来代表你的位置。这就是排辈分或班辈。现在仍有许多姓坚持排辈,比如孔、孟、曾等,两个同姓的陌生人,报出自己的名,就知道双方的关系了。而最后一个字才是真正代表你自己的。当然,也有很多不讲究的,或是有其他原因的人会叫单名。
那么被现代人摒弃的“字”又是什么呢?字也是大有讲究的。首先是时间。男子二十行冠礼,女子在十五六岁行笄礼,字是这时候取的。因为此时各代表男女的成年,做事要负责任了,取个字有警示、督促、勉励的意思。其次是为什么取字。“字以表德”,意思是字是赞美一个人的德行的,所以又叫“表字”。第三是取字的方法,通常是名的延伸解释或是对名的补充。比如岳飞字鹏举。飞是名,要怎么飞呢?像大鹏一样伸展双翅,这就飞起来了。再比如韩愈字退之。愈是超过、胜出的意思。但水满则溢,太超太胜也不好,所以要后退一点,就比较持中了。
那么名和字是不是可以想用哪个就用哪个呢?也不是,有规矩。因为字是代表你的德行的,所以自己不能说,自己说了变成夸奖自己了,失礼。所以古人的规矩是自称时要称呼自己的名,而同辈的朋友、兄弟、同事等称呼自己的字,这是他们对你的尊敬。但古人尊卑有别,尊者和长辈还是称呼名,这就是“父前子名,君前臣名”的意思。
现代社会人人平等,没有这么多规矩,而且一个人很多称呼社会也很难管理,所以“字”被取消了。但家里或及亲近的人还是喜欢称呼你的小名,以示亲切,而同事朋友间会相互称呼“外号”或昵称,以示与陌生人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