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蚱蜢肥。从古代开始,中国就有食用蚱蜢的习惯,所以,说起吃蚱蜢,不仅是两广人,其他地区的不少人,在心理上都是可以接受的。
禾虾 图片来自网络 侵删
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农村还很少使用化学农药,在田野里,随便走在田埂上,就会惊起一群的蚱蜢。
大小肥瘦,各种各样的蚱蜢都有,这就给了人们很大的选择余地,可以挑选味道最好的蚱蜢来享用。
稻田里数量最多的,是那种学名叫稻蝗的蚱蜢。我们从小就认定,它们是书中所说的可恶又可怕的蝗虫,而它们那种贪吃的样子,更加坚定了我们的看法。在我们的印象中,这种蝗虫除了吃,好像就没有什么事可干了。
估计大人们也和我们一样,十分厌恶它们,所以尽管数量多,也容易捕捉,但都没人愿意吃这种东西。倒是我们经常捉了一大堆,拿回去喂鸡。
稻蝗 图片来自网络 侵删
我们吃的那种蚱蜢,叫“禾虾”,体形要更长一些,颜色以青色为主,也有淡黄色的,头尖,腹部柔软,比稻蝗更为肥嫩。
从小,父母就要求我们在农忙假都要帮生产队干农活,比如捡稻穗、帮踩打谷机等,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孩子们的玩心重,干了一会儿,累了,就会去玩一下。
捉禾虾,就是一项我们最喜欢的活动。我们一般都守在收割的水稻前面,禾虾被驱赶到尽头,到处乱飞,我们就可以趁机下手,发现一只捉一只。刚开始还没有经验,没有装禾虾的东西,就把禾虾一只只夹在竹帽的竹条里,一顶竹帽可以夹上十几二十只。后来,就带上一只小鱼篓,有多少都可以装下,又不会把禾虾夹死,方便多了。
捉禾虾的小孩 图片来自网络 侵删
秋天的禾虾最肥美,胖乎乎的,人们都说:“一只禾虾三两油。”把禾虾放到炭火上烤,慢慢地烤,烤得全身焦黄、吱吱冒油的时候,扯去爪子和翅膀,放进嘴里一咬,焦香扑鼻,满嘴流油。可能就因为禾虾的肉质鲜嫩,味美如虾,又是生活在稻田里,人们才称之为禾虾。
禾虾 图片来自网络 侵删
有时抓得多了,放进锅里煎炸,几乎不用放什么油,也炸得油香四溢,一盘美味佳肴放上桌,很快就会被一扫而光。
即使在我们小时候,禾虾也已经算是一味上等菜了。到了现在,禾虾更是身价百倍,在不少地方,已经卖到了七八十块一斤,远远超过了猪、牛、羊肉的价格,可能比真正的河虾还要贵一些。
可惜,如今的禾虾,在我们乡下已几近绝迹了。前两年,想拍几张禾虾的照片,和朋友驱车到田垌去寻找,去了平原的稻田,不见踪影,又进山里的稻田寻觅,不仅没有禾虾,就连昔日一飞一大片的稻蝗也没有了。对我们这一代,禾虾可能已成为仅存在于记忆中的玩物和美味佳肴,而对现在的孩子来说,要认识禾虾,恐怕只能通过纪录片或者是昆虫标本,现在的外婆们,估计能讲述捉禾虾的儿时故事的,也没几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