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地处中原腹地,水陆交通便利,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唐代汴州承担着拱卫东都洛阳、转输江淮漕运、屏障河朔藩镇的重责,不容丝毫疏忽。因此,唐朝廷对汴州的军事地位逐渐重视,尤其是安史之乱后,不但将汴州地区作为中原地区军事布局体系的重点。对于军事地理,中国古代文献称为“地利”、“形胜”。《孙子兵法》中的《地形篇》、《九地篇》提出了“夫地形者,兵之助也”等关于军事地理的著名论断,辩证地论述了地理因素在军事行动中的作用,认为地形与作战有密切的联系,强调将帅要重视对地形的研宄。
纵观古今,军事战争和地理环条件关系密切,地理条件影响着区域间军事体系的部署、军事形势的进展甚至军事战争的成败。因此,若要解构忭州的军事防御布局以探究唐代汗州的军事地位,必须首先明晰汁州及其周围地区的军事地理。就唐代而言,唐朝廷只有充分考虑忭州的军事地理形势,才能在汁州进行有效的军事部署。
自设立之日起,唐代忭州所领县在不同的时期就有所增减。唐代中期以后,作州辖区基本稳定,领有开封、浚仪、陈留、雍丘、封丘、尉氏六县,“州境:东西一百九十六里。南北二百三十五里。八到:西至上都一千二百八十里。西至东都四百二十里。南至宋州三百里。北至滑州二百一十里。东北至曹州二百四十五里。东南至陈州三百一十里。”事实上,从开元十五道设置直到唐灭亡,沐州的所领县和州境再无变化。
由唐代沐州辖区可知,汗州正当中原腹地,位于今河南省中部地区,北濒黄河,南通江淮,东接山东,西达郑洛,地处华北平原与黄淮平原的交接地带,居黄河冲积平原西部边缘,四周平坦开阔,地势低法。如此地理地形,从军事角度考量,是一把双刃剑,利则通达天下,弊则四战之汇。
就利而言,作州交通四方的地理位置对其军事地位的上升起了助推作用。在中国古代棋盘型的军事地理格局中,沐州所属的中原地区居于至关重要的地位。作为中华文明的冠盖所在,中原地区四通八达,控御全局,堪称中国古代第一战略要地。历代王朝兴衰更替之时,中原地区的局势左右着天下的大势走向。进图天下,得中原者得天下六分,中原的局势关乎问鼎天下的四方角逐;定安天下,稳中原者稳国家中枢,中原的治乱关乎国家的长治久安。
而汁州地区作为中原地区的重要组成部分,位于中原腹地,战略地位自然不容忽视。作州战略地位最突出的表现是交通。作为中原地区重要的交通枢纽,汁州交通东西,连接南北,“夫陈留,天下之冲,四通五达之郊也”。作州的这种交通优势,在隋通济渠开凿之后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及至唐,作州凭借发达的水陆交通发展成为中原地区的一大城市,成为唐代作河漕运的必经区域,战略地位非同小可。同时沐州平坦的地势利于攻战,自然成为唐朝廷在中原地区军事经营的重点区域。
就弊而言,作州的平原位置致使作州的军事防御体系十分脆弱。中原地区的平坦开阔的地形决定了其易攻难守的军事形势,故而据守中原比据守山川河谷之地要困难得多。战乱纷争之时,中原地区容易四面受敌,成为动荡的交汇之地。缘此,中国古代历朝历代对中原地区的军事防御都特别重视,混乱时期尤为突出。而作州也面临着这一难题,一方面,沐州战略地位重要,是历来兵家逐鹿中原的必争之地;
另一方面,沐州四周无高山险川可凭,易攻难守,被称为四战之地,脆弱的自然军事地理使得汁州的军事防御能力几乎为零。如此一来,汁州地位的重要性和防御的先天薄弱性构成了一对矛盾,若不能有效地解决这对矛盾,不对沐州精心部署经营,在军事争夺中汗州很容易被迅速击垮,几乎不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