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租界是中国经济的最大蛀虫
孙燕京
资本帝国主义开拓世界市场的目的,就是把世界每一个角落里的财富发掘出来,榨干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的血汗,养肥他们自己。所以左任何时候,世界的开发更多地带来的是他们自己的繁荣和发展。西方列强用枪炮打开中国大门,不是为了给中国人民当救世主,他们是想在中国这个富饶广阔的疆域里获取更多的利益 所以鸦片战争之后,他们在中国的沿海沿江最富庶的地区开辟了通商口岸,并且在这些通商口岸里修筑了控制、干预中国经济的堡垒——租界。租界既用来推销商品,也用来掠夺原输出资本,架构金融网络,千方百计地挤榨中国的民脂民膏。这里集中了外国人开设的洋行、工厂,修筑了码头,成了经济侵略的大本营。他们把侵路之手伸向了四面八方。
1.控制中国的海关
在上海外滩,有一座高高耸立的海关大楼。这座建筑历尽沧桑,在近代中国百年时间里,先后控制在英、美帝国主义分子手里,他们越俎代庖,掌管着中国的海关大权,却自供是"国际利益的代理人",他们把中国的海关变成了为帝国主义侵略服务的工具。
海关是一个国家对外贸易的关卡,是国家民族的自主权力,中国的海关怎么会跑到帝国主义手里呢?难道中国政府对此不闻不问吗?原来,帝国主义窃取中国海关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他们的野心由来已久。
1853年,上海发生了刘丽川领导的小刀会起义。,起义军们迅速占领了上海县城,旧的衙门全都瘫痪了。农民起义给盘踞在上海的殖民势力以沉重打击,这样,小刀会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虽然各列强在农民起义伊始就宣布了中立政策,可是他们暗地里却想浑水摸鱼,趁机夺取中国的海关管理权。对于这个权力,列强们垂涎已久。英国领事阿礼国曾说,要想实现"条约的基本目的"——也就是从中国得到更大的利益,更多的财富——他们必须建立一个“正直而有效率的海关”。在他们眼里,中国人手中的海关第一是效率低,第二是不听话,所以必须加以改造。
1853年9月8日,农民起义捣毁了清政府设在外滩的海关,海关官员们纷纷逃命,一时间,海关不复存在了。列强们不禁狂喜起来,因为他们正苦于找不到借口,于是见机马上行动,当天就派兵占领了海关并正式接管了它。第二天,他们便拟出了上海海关临时管理办法,宣布由各国领事代替中国官厅向英美商人征税,这就是所谓的“领事代征制”。至于代收的这笔钱给不给清政府,阿礼国说,这要看英国政府的决定。
海关的关税收入是清政府重要的财政收入来源,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全国各地的农民起义烽火正旺,太平天国农民在南京建立了与清政府对峙的政权,清政府正在调兵筹饷全力镇压,如果没有海关税收这笔至关重要的钱怎么去下手镇压呢?因此一见外国人擅自控制了海关,清政府心急如焚,赶紧命令吴健彰回到上海,着手解决海关问题。
吴健彰一到,马上宣布自己是上海道台兼海关监督,要求各国承认。另外,他忙着找来两只大船,停泊在黄浦江上,算是设了一个水上临时海关。列强们当然不会认账,他们说海关不能设在水里,设在水里不算数。又说原来的那个海关已经毁掉了,所以在新关末设之前,所有的商船都可以自由免税入口。英国法国的领事当即表示绝不承认水上海关,而美国领事虽然假惺惺地说可以承认这个临时海关,但私下却通知美国商人,只要别的国家船只不纳税,那么他们也不纳税。于是,水上临时海关孤零零地竖立在江面上,没有一艘船前来纳税。水上海关失败了。
然而,连停泊在那里,外国人仍觉得碍眼。法国人说,其中一艘“羚羊号”曾经开炮误中法国的天主教堂,所以必须驶离该地,而英国人却说,这两只船停泊此处会引起小刀会的攻击,实在危险,所以必须开走。这样,水上海关彻底失败了。吴健彰没有办法,只好在苏州河北岸陆地上又设了一个海关,可是,那些外国船只照样不缴税。反正是对那个已经窃到手的海关,列强绝不肯轻易地失掉,清政府再着急也没有用。
把人置于死地,然后再讲条件,这是列强侵华的一贯伎俩。看到清政府实在想不出办法了,阿礼国站出来了,他对清政府说,如果清政府答应把海关置于英、法、美三个"条约国家"的有效控制下,就肯定能征到关税了。
清政府无奈,只好在1854年7月,同意英、法、美三国驻上海的领事各派一名代表与上海道台共同组建一个“上海海关税务管理委员会”,从此,海关落入洋人手中。到1858年,他们又从《中英通商章程善后条约》中捡出一句“各口划一办理”的字样,强迫清政府同意把全国的海关统统仿照上海海关的样子办理,从此,中国海关就被列强直接控制在手里了。
充任第一位海关总税务司的是英国人李泰国,后来因为与清政府合作得不好而下台了。接替他的是英国人赫德。
这个赫德在海关总税务司的职位上一呆就将近50年。他为英帝国主义及其它列强忠实地服务了50年,他曾经帮助英国人得到了二笔巨款的“筹借权”,使英国从中得到了惊人的利润以及长期控制海关,插手厘金、盐税等财政部门的权力;他参与操纵了清政府多次的外交谈判,使条约对列强更为有利;在辛亥革命前,他协助清政府在各个海关关口逮捕资产阶级革命党人,并刺探各种情报;辛亥革命中,他指示各口税务司抢夺税款,并拒绝把税款交给民国临时政府,却把这笔钱存进了英国的汇丰银行;他帮助中国的反动势力在财政上扼*了中国的资产阶级革命。一直到20世纪40年代,海关权才从英国人手里转到了美国人手里,然而不管在谁手里海关照样是以损害中国的利益为前提为各列强服务的。
那么,这个设在公共租界里的海关究竟使中国蒙受了多大的损失呢?简略地说,这种损失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它把中国关税限制在5%这个世界上最低的税率之内。这个低税率使得中国成了资本主义国家倾销过剩商品的最便宜的场所。
第二,它使上海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入超港。在70多年的时间里,这里年年入超。仅1936年流出的白银就达2亿5千万元。致使中国的黄金白银自东而西,源源不断地流到了资本主义国家,给那里增加了繁荣,给中国带来了无穷的灾难。
第三,它纵容和庇护走私,使外国商品在中国像洪水一样四处泛滥,严重地扼*了中国的民族工业。
第四,它使中国人在自己的国家机构里受到侮辱和歧视,中国的职员工资比外国职员低10倍以上,而且还无理地禁止中国职员参加政治活动。
总之,海关成了列强对华施行经济侵略的驯服工具。它成了中国社会半殖民化的一个重要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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