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问题，哲学上有2个理论主张：效益论和义务论。
- 只要产生了好的结果，就一定是善吗？
英国哲学家边沁和穆勒，就是效益论的拥护者，两人对这个问题几乎一脉相承。效益论认为，行为的道德价值仅仅由行为的结果来衡量。
简单点说，想要知道一个行为是好是坏，一件事是对是错，就看结果。如果一个行为能让相关人等的福祉极大化、痛苦极小化，那就干。哪怕会带来附带性伤害也在所不惜。
有效益论思维的人，对电车问题的回答，就是死1个人比死5个好，牺牲羊脂球1个人，救活9个人，才正确的选择。
在电影《美国队长3》里，钢铁侠的身上就有效益论者的影子。 钢铁侠因为负罪感，愿意接受自我监督，认为复仇者联盟应该被监管，支持签署索科维亚协议，以此达到最大的善。
可是，道德的高低，事情的多错，不是靠人数来衡量的。更何况，如果单纯以数字来衡量道德价值，人就会被工具化。
这种思想的极端拥有者，就是灭霸。为了实现全宇宙的平衡，消除饥饿和贫困，不惜牺牲全宇宙一半的人。
当众人都在劝说羊脂球进行自我牺牲时，伯爵夫人问修女：
“如此说来，嬷嬷，您认为只要动机纯洁，上帝就会允许世人采取各种方式，就会宽恕任何行为本身？”
修女回答说：
“夫人，有很多行为本身应该受到谴责，但因为当初的意图是纯正美好的，往往最终都成为了值得称颂的事。”
正是这段含沙射影的对话，攻破了羊脂球的心理防线，让她做出了自我牺牲。
然而，坏的效应，不应当被当成实现好结果的工具。善的目的和动机，不能成为不择手段的辩护。
- 有些事，无论何时何地，就是不能做。
德国古典哲学家康德，就不这么觉得。他是义务论的支持者。
义务论认为，行为的道德价值，不只在于结果，还在于行为本身。如果一个行为，本身就是坏的，无论产生多少善。
美国队长，就是义务论的支持者。他站在了钢铁侠的对立面， 拒绝了索科维亚协议，直接导致了英雄们的内战。在葬礼上，佩姬的孙女发言：
“即使每个人都告诉你一件错误的事是正确的，即使全世界都叫你走开，你的责任就是要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不，请让开’。
有些行为，就是无条件的错误。不管是在何种处境下，有些事情，人就是不能做。
就像一个医生，不能因为要救9个血型罕见的患者，而硬生生去抽干一个健康人全身的血液。生命的价值、尊严的价值、道德的价值，不能通过简单的成本收益来计算。
牺牲1个人，救活9个人，未必就伟大了。
明辨行为本身的对错，仿佛一块道德的禁止公告牌，保护着我们人类的尊严，也防止我们的利益或生命因为公共利益而被无情的牺牲。
结语王小波曾说：
“俗话说得好，此人之肉，彼人之毒；一件对此人有利的事，难免会伤害另一个人。真正的君子知道，自己的见解受所处环境左右未必是公平的，所以他觉得明辨是非是难的。”
明辨是非绝不容易，在大善和大恶面前，我们很容易做出选择。莫泊桑用了不足3万字，不仅写出了人性的伪善，更在提醒我们，除了简单的区分善与恶，我们还应该思考些什么。
也许，文学经典的意义就在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