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在县城就读K高中,寄宿在姑母家。虽然是亲戚,生活费还是要给的,免去住宿费、水电费,我每月还得交一百五十块的生活费。不过吃得挺好,因为姑母是开饭馆的,我自然也沾点光了。
我极少有空闲,K高中的作业堆积如山,简直能把人压扁,于是与姑母的交流就比较平淡,不过,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倒是常常问起我的学习情况,我一一如实回答。
在饭馆里帮忙的是王婶,年纪四十左右,为人和善,平易近人。每回我下楼吃饭,她总是问长问短,比如说:“小哥,你们学校真好,你们将来都是大学生”、“你要珍惜啊,我那孩子,刚满十六岁就打工去了”……我有时正忙得要命,她却拉着我讲这讲那,为了保持读书人的礼貌,我只得假装听着,还把微笑挂在脸上。这下,她更来劲,弄得我只好说要做作业,才得以没命似的往楼上逃去。
不过我说过的,王婶为人和善,平易近人,是个好人,只是说话罗嗦了点。
冬天来了,天气冷得厉害,我的屋子里生起了炉火。期末考试在即,我比平时更加用功。有一天放学回来,看见姑母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炉火旁,想着什么。馆子里此时没有客人。
“姑母,王婶呢?”我问道。
“屋里躺着。”姑母说。
原来,王婶的腿从膝盖往下全被开水烫伤了,此时敷满了药膏。吃晚饭的时候,王婶跟姑母商量,她先回家养伤,馆子里的事可让她刚从外地回来的女儿玲子代替做,她好像怕姑母不相信似的,又补充道:
“我那玲子以前做过这类活儿,挺能*。”
姑母答应了。
我这才知道:王婶那刚满十六岁的孩子就叫玲子。名字倒蛮好的,不知人是个什么样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