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的诗歌中,作者常以不存在或是曾经存在过的事物来进行隐喻,比如白居易的《长恨歌》明明批判的是唐玄宗,但是开篇却是一句“汉皇重色思倾国”。类似的创作手法在古代许多的诗歌作品中都有体现,比如李白的“匈奴系颈数应尽,明年应入葡萄宫”,岳飞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等,作者都用当时已经不存在的“匈奴”来指代敌人。根据《史记·匈奴列传》的记载,匈奴是“先夏后氏之苗裔”,也就是夏朝覆灭后的遗民。
被商人驱逐后,这批夏人遗民在西迁过程中融合了月氏、楼兰等其他民族,最终演变成了后来的匈奴。匈奴在大约公元前3世纪左右,才逐渐兴起为一个大规模的游牧部族,“战国七雄”中的赵国就长年受匈奴的困扰,李牧也是在长期抗击匈奴的战斗中成长为一代名将的。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于公元前215年派遣蒙恬将匈奴人赶出了河套以及河西走廊地区。然而随着秦朝的二世而亡,中原大地再次陷入战乱的同时也给了匈奴以喘息之机,并且在西汉初年再度崛起。
公元前201年,刘邦亲自率32万大军迎击匈奴,结果被匈奴围困于平城白登山7天7夜。要不是陈平献计,可能刚刚建立起来的汉帝国会比秦朝更短命。从这以后,整个西汉初期的数十年时间里,汉朝都不得不用和亲的方式换取同匈奴的基本和平。在汉文帝、汉景帝两代帝王修养民力、韬光养晦的同时,匈奴也已经扩张到了西域地区。直到汉武帝时期,汉朝才依托强大的国力,由被迫防守转变为了主动进攻。霍去病更是在短短几年里打得匈奴哀嚎不已,他的“封狼居胥”也成为了后世武将难以望其项背的成就。
汉武帝时期的频繁用兵,打得匈奴内部出现了大分裂,其中南匈奴于公元前53年在首领呼韩邪的带领下归附了西汉,并且长期作为西汉的臣属拱卫边塞。东汉时期,南匈奴也依旧臣服,而叛服不定的北匈奴日子并不好过。公元89年,东汉大将窦宪再次大破北匈奴,在留下“勒石燕然”这一典故的同时迫使北匈奴西迁。一直到汉末三国时期,南匈奴也依旧活跃在中国的历史舞台上。并且五胡十六国之中的前赵政权,就是由匈奴人建立的。由此可见,从先秦到两晋时期,匈奴一直是令古人头疼的存在。
匈奴频繁活跃的时期,也正是华夏民族消除分封制遗留的隔阂、形成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的时期,因此即便是匈奴退出了历史舞台,后世的汉人也依旧习惯于用“匈奴”来借代各个时期的敌人,特别是北方的游牧民族政权。在李白等唐人的诗句中,“匈奴”指代的是北方的突厥,岳飞《满江红》中的“匈奴”则是建立金国的女真人。虽然汉朝重创了匈奴,打得他们被迫西迁,但仍有一部分匈奴人留在了今天中国的版图上。他们和各个民族的人们共同生活、共同繁衍,以另外一种形式延续了下来。
随着现代科学水平的提高,考古学界对于匈奴的探寻也取得了进展。通过对比DNA等相关技术手段,研究人员在我国内蒙一带发现了大批带有匈奴DNA的人,他们其中大部分都是蒙古族同胞。换句话来说,古代的“匈奴”之名虽然退出了历史舞台,但他们却以另外一种方式融入了我们这个多民族的大家庭。除了蒙古族的同胞,一些汉族人民也同样具备匈奴血统。正是这种海纳百川的博大胸怀,才造就了我们这个极具生命力的中华民族和强盛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