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的百年风雨历程,有我笔下共产党人的奋斗足迹。他们及后人历经磨难,受尽敌人的折磨和同志的误解,但,不改初心,担当大义,默默秉承着“红岩”精神。小说章章“设悬”,处处“埋雷”,请各位莫当走马观花的过客。究竟写的是什么?碎片拼接才知结果。
第十二章 杨秀玉生儿子,“老赵”身份暴露
学校老师住室中间有一过道,过道通往后花园。花园中心有一眼砖砌古井,水质清冽,四季泉涌,可供全校师生享用。中午,新任校长杨秀玉带着身孕提着小水桶,穿过过道走到后花园古井旁,提水,当水桶快出井口时,她哎呀一声,蹲在地上......武大林担桶快步走来,看到杨秀玉臀下流红,大惊失色,“快来人呀,杨校长病了!”
‘老赵’闻声跑来,弯下腰问,“孩子,你是要生了吧?”
杨秀玉痛苦点头,“嗯。”
‘老赵’急忙把杨秀玉抱起,快步向她住室跑,嘴里安抚,“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他路过艾灵门口大喊,“艾灵,秀玉快生了,快帮帮忙啊!”
艾灵抱着陈得索在门口张望,她冷漠、迟疑,而后抱着得索,急匆匆跟着 ‘老赵’……
杨秀玉躺在床上,大汗淋漓,秀发凌乱。‘老赵’张皇失措......
艾灵把得索塞进老赵怀里,“您出去,我来!”‘老赵’转身出去。
艾灵赶忙脱杨秀玉的下衣。说时迟那时快,杨秀玉的下衣,刚退到胯下,胎儿和胎盘随即掉进裤兜内。如何割断脐带?艾灵东找不着剪子,西找不着刀,急中生智,她用牙把脐带咬断。
胎儿被艾灵托着,突然,哇的一声,婴儿发出第一声啼哭。艾灵慢慢用被子包好,送到杨秀玉怀里。
艾灵平静道,“是个男孩!”说罢,她转身走出。杨秀玉目送艾灵,眼含泪水,
杨秀玉声音柔弱,“谢谢你,艾灵!”
三天以后。杨秀玉因产前、产后经常恐惧、抑郁,导致产后没有奶水,孩子嗷嗷地待哺,杨秀玉着急,流泪;好心的‘老赵’只得抱着孩子求艾灵喂养,“艾灵,秀玉没有下奶,这是大事,求你喂养她的孩子。”
艾灵态度冷漠,“我儿也正吃奶,哪能管恁宽?这是谢先的报应!”
‘老赵’恳求道,“我知道,难为了你。国清为了保护我,替我背黑锅,谢先主观臆断,使国清失去年轻的生命。我和谢先对不起你们。但是谢先,包括于伟中、宋名、单虎等共产党人,都是怀着赤诚之心,对共产党新政权高度负责。”
艾灵怒喝道,“他谢先对共产党忠诚,难道陈国清不忠诚?”
‘老赵’怀里的孩子被惊哭。
‘老赵’道出实情,“不管谁错,孩子却没有错。看我的面子,请你救救孩子,这是俺的血脉呀!
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艾灵惊愕,“这孩子怎么与你有关系?”
‘老赵’往外看看,压低声音,“秀玉是我女儿,我抱的是我外孙呀!”
艾灵惊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艾灵缓过神,喃喃道,“这么说,杨秀峰也是你儿子?”
‘老赵’点头,“是的。1949年‘四、二一’对重庆一中大逮捕,我才知道他是我的儿子,残酷的现实,我不能认他,只是放了他和你,并暗示让你们回家,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回来?你知道他现在哪里吗?”
艾灵面色羞涩,“在重庆上学、教书时,他暗恋我,重庆一中解散后,于老师、国清被捕后,我们分到蜀都中学任教,杨秀峰公开追求我,我委婉拒绝了他。”
艾灵回忆——
晚上,重庆蜀都中学灯光闪烁。杨秀峰约艾灵漫步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艾灵低着头,心事重重,而杨秀峰却兴致勃勃,“原来在孔庙小学,你是艾校长的千金,俺不敢和你说话,现在,我们漂泊重庆,都大了,该成家了。”
艾灵温柔道,“你有意中人了?”
杨秀峰靠近艾灵,“张艳老师却钟情于我,她父母在郑州大学附中,让我和她一道回郑州大学附中教书。但,但是……”杨秀峰欲言又止。
艾灵轻声问,“你不愿意吗?”
杨秀峰低声道,“我觉得两个比较合适。”
艾灵沉思片刻,“我心中只有陈国清!”
杨秀峰平静道,“国民党穷途末路,滥*无辜。陈国清在白公馆牢中,生死难料。”
艾灵痴情坚定,“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要等他!”
艾灵回忆画面消失——
老赵面色凝重,愧疚,“我救于伟中、陈国清他们出狱是为自己,而罗广斌、于伟中为保护我,却担当大义,冒政治风险,特别是陈国清为了我,献出了年轻的生命,想想,我罪恶深重,我该死。但是,秀玉现在没有奶,秀峰又没有踪影,现在我有家不能回,有儿见不得,真不愿孤独离开人间。”
艾灵知乎‘老赵’的真实名字,厉声质问:“杨钦典,有两个疑问,你敢用你的人格和良心如实回答吗?”
老赵挺起腰杆,“我保证。”
艾灵抓着杨钦典的手,颤抖着,心情复杂,恐惧、企盼、绝望交织,“你是不是‘柏子山计划案’的策划者和实施者?”
老赵铮铮坦白,“我不对天,不对地发誓,只让证据证明,我不是!”
艾灵困惑,“那你为什么冒名‘老赵’,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老赵有难言之隐,“这与‘柏子山计划案’无关,而另有因缘。这既是是于伟中、陈国清我们之间的密约,也是彼此承诺。”
艾灵追问,“他们为什么如此舍命来保护你?”
老赵道出实情,“许晓轩、江姐、陈国志等共产党人的坚强意志和高尚品质让我震撼,于伟中、陈国清和罗广斌的仗义担当和深谋远虑让我钦佩,我坚信他们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艾灵沉默一阵,哽咽起来,“而真正的‘老赵’虽然不是共产党员,却为党的事业,为同事的情谊,献出了生命,可是,令人难过的是,人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杨钦典喃喃自语,“真老赵,的确是无名英雄,我玷污了他的声名。”
艾灵潸然泪下,“不,真老赵是为我牺牲的。”
杨钦典摇头,“不。我才是害他的祸根。”
艾灵不解,“为什么?”
杨钦典,“‘四、二一’运动后,真老赵经常拉着黄包车在白公馆附近转悠,当时我不认识他。解放军进攻重庆前夕,国民党对狱中革命志士大屠*,放不放罗广斌、于伟中他们,我内心很矛盾。一天黄昏,我偷出来找我堂叔帮我拿主意,走出白公馆大门,我招手要黄包车,真老赵主动跑到我跟前……
重庆白公馆
杨钦典脑际浮出回忆画面——
真老赵把杨钦典拉到白公馆后山林道。回头问杨,“长官,到哪里?”
杨钦典催促,“到歌乐山。快点!”
真老赵又回头看看杨钦典,杨也警惕地看看这个与自己个头和年龄相仿的车夫。真老赵拉车小跑,车到后山林道。他放慢脚步,环顾四周。四周寂静,偶尔远处响起枪炮声。突然他抬起车把,猛掀,把车上的杨钦典掀个倒栽葱,而后拳打脚踢。杨钦典奋力反抗,来一个‘兔子蹬鹰’,真老赵后仰倒地,杨钦典翻身坐起,反扑过去,掐扣真老赵的脖子。
二人滚打纠缠,不分胜负,都已经筋疲力尽。
杨钦典喘着气道,“车夫,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致我死地?”
真老赵抓着杨说,“你抓我们的校长和老师,是*人的刽子手!”
杨钦典说,“你们的老师还被关着,我要离开白公馆,回老家。”
真老赵死抓不放杨,“不放我们的一中的老师,你跑不了,即使跑回家,共产党也饶不了你!”
杨钦典沉默片刻,“你放我,我回去放人。”
真老赵不肯松手,“让我怎么相信你?”
杨钦典说实话,“狱中许晓轩、刘国志、江姐等共产党人的坚强意志和大义凛然让我敬佩,加之罗广斌、于伟中等人开导我弃暗投明,我内心已有所动,去找亲人商议。现在,碰到你挟持鼓动,我心一定。歌乐山白公馆狱中还关押19人,包括你们学校的人。如果你相信,明天晚上8点,我放他们,你在此处接应。但是,你和狱中的19人,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真老赵松开手,“你说。”
杨钦典照片
杨钦典哀求,“共产党不能追究我的罪行,保证我和我孩子平平安安。”
二人站起。
真老赵答应,“可以。你孩子在哪里?”
杨钦典说,“我一个儿子叫杨秀峰,原来也在重庆一中上学留校教书,不知现在哪里?”
真老赵惊讶,“啊?杨秀峰是你儿子?他现在重庆蜀都中学教书。”
杨钦典请求,“你转告秀峰和河南豫西老乡,让他们明天晚上到这里会合。”
真老赵说,“好。一言为定。”
杨钦典脑际淡出回忆画面。艾灵说,“可是,第二天真老赵到蜀都中学却没有见到杨秀峰,因为他和杨艳已经回郑州了。晚上,只拉我到白公馆后山林道。重庆郊外,炮火连天,重庆处在混乱中,我坐在黄包车上,真老赵在狂奔……车到白公馆后山林道,真老赵左顾右盼——”
真老赵拉着艾灵来到白公馆后山,白公馆方向枪声大作,还有车灯射来……
真老赵安排艾灵,“艾老师,可能于老师和国清他们出狱了。你在此别动,我去接应。”
艾灵莫名其妙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会逃出来?”
真老赵透出实情,“白公馆高个子特务是你们河南老乡,他愿意放于老师、周老师、国清等人出来。”
这时,白公馆方向汽车灯光越来越近,且有人呼喊……真老赵拉起黄包车飞奔过去……
汽车远去,枪声渐渐停息,但是,真老赵却没有接着陈国清返回。艾灵十分焦急,突然,路沟蹿出三个人影。在朦胧的夜色中,艾灵一眼认出陈国清,“国清!”接着扑向陈国清怀里。
杨钦典也在黑暗中呼叫,“秀峰!秀峰!”但没有杨秀峰的应声。
于伟中指挥,“老赵(杨钦典),此处不能久留,你熟悉地形,找隐蔽地方!”
杨钦典说,“往北密林处!”陈国清拉着艾灵随大伙跑进密林。
解放军进军的号角滴滴答答,呼啸的炮弹划破夜空,车轰隆,马嘶鸣,排山倒海攻重庆……
歌乐山密林
薄雾托起朝阳,赤霞沐浴林中。大伙虽然疲惫,但内心高兴。艾灵头枕陈国清的肩膀上,缓缓抬起头,环顾四周,她看到杨钦典,心想,“‘老赵’怎么成了高个特务?老赵呢,老赵呢?”
杨钦典目光炯炯,也对艾灵十分警惕。他站起来,走到艾灵跟前,主动搭话,“姑娘,杨秀峰呢?”
艾灵一阵哆嗦,“他,可能随他的恋人回郑州了。”
杨钦典叹口气,显得沮丧。
于伟中站起来,扫视大家,“大家虽然离散,但活着就是万幸。解放军可能已经占领重庆,我们要出去找他们。但是,重庆政治组织复杂,解放军警惕性很高,他们是否相信我们,并接纳我们,充满变数。特别是老杨,身份特殊,更要慎重。所以,我们要按昨晚上的决定,把老杨改为‘老赵’,就说我们都是从重庆一中逃出来的教师。今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改口。”他上前拍拍杨钦典,“包括老杨你自己,都不能承认。”他扫视大家,“明白吗?”
陈国清、杨钦典重重地点点头,但是艾灵却困惑,“您和国清我俩都是进步教师,老杨是国民党的特务,我们可以请求解放军对他从宽处理。何必给共产党撒谎?”
于伟中摇头,“不是那么简单。尽管老杨关键时刻举大义从死牢里把我们19人放出来,但是,如果我们实话实说,不仅保护不了老杨,而且连我们也会遭到怀疑。”
陈国清劝导,“艾灵,这是生死机密,听于老师的话,老杨就是‘老赵’!”
艾灵困惑着勉强点头。
解放军攻进重庆,接管机关、学校、社区、工厂,追剿国民党军警、残兵,寻找逃散的革命进步人士。宋名率团向白公馆方向压来。
白公馆后山林道,宋名率某团在集结。密林深处于伟中他们能听到林道上解放军说话。
于伟中说,“如果解放军搜山,我们就被动了,我们主动上前迎接解放军。快!”
于伟中率先走出密林。
解放军战士看到于伟中等四人走近,非常警惕,立即拉开枪栓。
单虎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于伟中镇定答,“重庆一中跑出来的教师。”
队伍中的谢先抬眼望,大喜,急忙跑上去,“于老师!”
于伟中、陈国清、艾灵都喜出望外。于伟忠迎上去,“谢先!”
陈国清抱起谢先,“表哥!”
艾灵也羞涩道,“老同学!”四人悲喜交加,拥抱一起。战士欢呼,宋名微笑,单虎淡定,唯独‘老赵’(杨钦典)故作镇定,眼睛滴溜溜扫视大家。
单虎走近 ‘老赵’( 杨钦典),拍拍他,“这位老师,贵姓?哪里人?”
杨钦典猛一惊,脖子感觉发凉,“报告长官,本人免贵姓、姓赵,都叫我‘老赵’。家是南京的。”
宋名哈哈一笑,“你这个老师,解放军不叫长官,叫同志!”
杨钦典点头哈腰,“是,解放军同志。”
单虎乜斜杨钦典,上下打量他。而谢先却兴致勃勃地把宋名拉到于伟中、陈国清、艾灵、‘老赵’面前,“宋团长,这是我们在孔庙小学的于伟中老师,就是他让我找共产党抗日的。”
宋名点头,微笑。谢先继续说,“这位是老家柏子山陈家庄表弟陈国清,还有这个美女艾灵都是我的老同学。”他扭头看看‘老赵’,一脸疑惑,“这位是——?”
于伟中主动上前介绍,“他是‘老赵’,是我们一中的体育老师。”
宋名非常爽朗,“好,新中国需要教育人才,你们是留重庆,还是回老家豫西?”
于伟中看看陈国清。陈国清说,“我们愿意回豫西孔庙小学为父老乡亲培育桑梓。”
谢先看看艾灵,忽然问,“你的父亲艾校长呢?”
艾灵泣不成声,陈国清扶着她,也落泪。于伟中沉痛道,“在武汉,我们遭日本飞机轰炸,艾校长和张老师、李老师等大部分师生都遇难了!”
谢先又问,“杨秀峰呢?”
艾灵接话,“可能随恋人回郑州大学附中了。”
宋名指于伟中,“你家在哪里?”
于伟中回答,“我的老家在东北,亲人被日本人*光,我初中毕业随东北军入关,西安事变后,被派河南豫西县孔庙镇教书,宣传抗日救国思想,认识郾城教师,也是豫西最早抗日游击队的积极组织者和领导者蔡永令,经其介绍,我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
宋名非常高兴,“蔡永令我认识,属豫西地方抗日武装组织领导成员,经常和我们的首长栗岱山联系。我也是由他指引参加豫西新四军抗日游击队的。”他握着于伟中的手, “让他们先回豫西任教。你革命资历深,又有学问,跟我当参谋,等解放了大西南,我们回豫西建设美好家园。”
于伟中迟疑,回头看看陈国清他们。
陈国清说,“听从首长命令。于老师,您随军吧!”
于伟中默默点头。
宋名现场指示,“谢先,你写指令,让孔庙小学校长接收他们三人为正式教师。”
谢先,“是,我给陈青岩写信。”他以战报为函写道:“青岩同志:重庆解放,原重庆一中教师陈国清、艾灵、老赵愿回孔庙小学任教,请接收安排课。”
艾灵脑际淡出回忆画面。她说,“我们回孔庙小学,本想安心教学,平安生活,可是突如其来的‘柏子山计划’特务案,让人们互相猜忌。俺也没有听于老师的话,天真地相信谢先,说国清、于老师是被捕的共产党员,结果于老师、罗广斌和你都受到牵连,也葬送了国清的生命。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你真是释放19名革命志士的看守班长杨钦典,国清的死也值得,我们为你受累也应该。”
杨钦典说,“相信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头现的。”
老赵(杨钦典)话说到这份上,艾灵把婴儿接过,抱到怀里喂奶,问杨,“孩子起名了没有?”
杨钦典,“没有。你是有学问人,给他喂奶,也是母亲,你看叫啥名字好?”
艾灵思索片刻,“叫‘弘’可以吧?弘扬光荣传统,树立远大理想。”
杨钦典,“好,有深意。我同意。”
艾灵说,“秀玉是生母,您让她再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