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佳人的故事从古至今不衰,《儒林外史》也借着陈木南和聘娘的交往再现了社会各个阶层对做官富贵的向往。
陈木南是(安徽)太平府人,他是国公府徐九公子的表兄,虽然是国公府亲戚,但是陈木南自家已经没落,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两三年,他也是投奔国公府的。
聘娘是当时南京秦淮河数一数二的名妓,她的母舅金修义在国公府演戏,陈木南向他打听想见聘娘,聘娘这边也想通过陈木南结识国公府的徐九公子,两人都各有想法。
陈木南要见聘娘,手里没钱,跟徐九公子借二百两银子,徐九公子邀请他去瞻园赏梅,见识豪门的与众不同。陈木南和徐九公子在瞻园亭子里饮酒赏梅,下雪天把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他觉得奇怪,徐九公子告诉他这亭子全是白铜铸成,烧了煤火,温暖如春。
瞻园是中山王府的后花园,是明朝开国功臣徐达的府邸,徐达是跟随明太祖打天下的第一功臣,朱元璋曾夸奖他“中正无瑕,昭明日月”,徐达死后被追封中山王。故事里的徐九公子就是徐达的后人。《儒林外史》前面也写过虞博士把中山王府写烈女碑文的事情托给少卿,以供他有赏花饮酒之资。读的时候可以脑补黛玉进贾府,贾府就是国公府,不过那是虚构的,中山王府是真实存在的。
陈木南把借来的二百银子买了绸缎衣服送到来宾楼,里面虔婆和聘娘对他热情备至,一直问国公府里面是不是不点蜡烛用夜明珠,满心羡慕希望国公府的奢华富贵,晚上聘娘问起陈木南既然和国公府是亲戚,何时能做官?陈木南说:我表兄已经荐了我,不出一年,我就可以得知府的官,到时候为你赎身,带你同去上任。
聘娘听了心满意足,梦幻睡着了,夜里听到锣鼓响,陈木南已经做了杭州知府,派人来接她去上任,她梳妆完毕,穿着凤冠霞帔坐上轿子,不料半路却被一个尼姑拖着说是她徒弟,聘娘和她争吵醒了,吓了一身汗,原来是个梦。
陈木南很快借的二百银子花完了,他又请小厮去跟徐九公子借二百银子,国公府徐三公子选了福建的正堂,徐九公子也同去料理事务。在送银子给陈木南的时候,两公子邀请陈木南一同去福建,陈木南说还有一些事,过几个月再去。
聘娘见陈木南几天没来,害心口疼病,嫌药苦不肯吃药,虔婆说要人参补不伤元气,陈木南立马把银子捧出来,后面聘娘又说心慌晚上睡不着,要黄连同吃,陈木南又去替她去挑人参黄连。不知道黄连苦不苦?
陈木南的房东太太劝他不要把钱扔到来宾楼,那是个填不满的烟花债,等你钱花光了,她们就会冷脸对你。陈木南不听,银子用完了,就去赊人参。
陈木南银子用完了,徐九公子远在福建,他没处借银子,也打算去福建。他去来宾楼跟聘娘告别,聘娘不在,丫头送了杯冷茶,他没喝,虔婆丢下他装腔作势地去骂丫头,他见没人理睬他,不自在,又离开了。
陈木南回到住处,人参铺的伙计在他家门口讨要赊欠的几十两人参钱,陈木南让他明天早晨来取钱,半夜里思量着自己银子用得精光,虔婆家进不去,还欠了房钱人参钱几处债,不如卷卷行李去福建。陈木南瞒着房主太太夜里溜走了。第二天卖人参的来他门口讨账急的暴跳如雷一回去了。
算命测字的丁言志心里也想会一会来宾楼的聘娘,揣着平日测字积攒的几两银子,带着一卷诗来到来宾楼,虔婆拿着个戥子跟他要三两银子,丁言志从腰里摸出一些碎银子,称了还差五钱。
丁言志上了楼向聘娘作揖,聘娘问他来做什么。丁言志说请教姑娘看看拙作。聘娘不肯白看要花钱才看,丁言志摸了半天摸出二十个铜板,被聘娘大笑羞辱了一顿,丁言志脸上羞得红红白白悄悄下楼回家去了。
虔婆听说聘娘跟丁言志要花钱,上来跟聘娘要。聘娘说:那呆子拿了二十铜板被我笑走了,哪里有银子?虔婆责骂聘娘看到呆子不讹他一笔白白放他走?
吵了几句,虔婆怒了,一个嘴巴把聘娘打到地上。聘娘打滚撒泼大哭大骂要寻死上吊,虔婆叫人劝解,总是不肯依,最后由着她剃头出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