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后来,在母亲的口中,断断续续的又听到了一些翠姨的事。关于我去哈尔滨上学以后,翠姨的事,也或许是母亲内心的猜测。
伯父的朋友来玩,于是伯父就组织家里人又进行了一次盛大的音乐会,当然哥哥和翠姨也是参加了的。大家一起奏地不亦乐乎,之后又提议让里面弹得最好的翠姨与哥哥来合奏一首。伯父也高兴,就让两人奏一曲。翠姨吹箫,哥哥吹口琴。
奏罢,翠姨说要去陪外祖母,老人家孤单,把萧还给哥哥就跑出去了。这大概是她的借口,她的脸已显出红扑扑的色彩。哥哥接过那箫紧紧握着,久久不能从那箫上移开眼。
后来,哥哥的一个同学,就是元宵节和我们一道的其中一个订亲的事,在我们那里引了一阵风波。虽是哥哥的同学,但我们也一处在哈尔滨念书,那我就也称他为同学吧。那同学的家里人眼见他年纪不小了,便张罗着给他在老家寻了一位。寻的那女子比男同学大三岁,不怎么识字,据说长相也不非常好看,但是家务能力很好。家里人定下之后就给男同学去信一封,让男同学在订亲之前回来。那男同学回家便大闹一场,说要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还说那女子是旧封建,没有识字念书,两人没有共同语言,在一起不会幸福,坚决不同意。男同学与家人僵持了很长时间,最终在一个夜晚离家出走了。
哥哥当时因病在家,他是与男同学站在一面的。男同学还在家时,常来找哥哥诉说,商量对策,什么类似自由,共同语言,旧式等词语时常从屋里冒出来,母亲有时听到那么一两耳,便觉心惊肉跳。
翠姨自然也是知道这整件事情的,大概有时也会听到哥哥与男同学的谈话。母亲,外祖母有时在她旁边念叨那家的事,她并不怎么作声。只有一点非常奇怪,外祖母问到她时,她也不说话,低着头,好像没有魂魄一样。那段时间的翠姨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个情形。更有时,一大早翠姨的两只眼睛又红又肿,问她时她就说是晚上头疼睡不着。又紧接着说句没事,匆匆忙忙地先走了。
翠姨不太说话,但她心里却好像藏了许多的事一样。许多事情,她仿佛要永久地让它们待在心里的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