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语:没有什么童年的孩子是怎么看这个世界的呢?你知道吗?你想知道吗?
萧红的故居
萧红是一个毁誉参半的作家,毁的是做人,誉的自然是写作了。因此,抛开别的不说,她的作品定是差不了的了。
呼兰河传最具有特点的莫不在于萧红完全用一个孩子的视角去叙述故事了,那双饱含着童真的眼睛看到的却是最疾苦也最真实的成人世界,似乎有不少的讽刺意味。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来回循环地走,那是自古也就这样的了。风霜雨雪,受得住的就过去了,受不住的,就寻求着自然的结果。那自然的结果不大好,把一个人默默地一声不响地就拉着离开了这人间的世界。至于那还没有被拉去的,就风霜雨雪,仍旧在人间被吹打着。”萧红虽生长在大户人家中,但在呼兰河那样的地方,终究还是穷苦的人多一些,而她那女性细腻的心就悄无声息地将一切捕捉了来,写到了书中。
多事的村民议论着别人的家事
“一年之中抬车抬马,在这泥坑子上不知抬了多少次,可没有一个人说把泥坑子用土填起来不就好了吗?没有一个。”
这可怜的人们已经习惯了生活给他们带来的苦难,习惯到了麻木,他们早已失去了摆脱它的想法。
就这样“生、老、病、死,都没有什么表示。生了就任其自然的长去;长大就长大,长不大也就算了。”
“老,老了也没有什么关系,眼花了,就不看;耳聋了,就不听;牙掉了,就整吞;走不动了,就拥着。这有什么办法,谁老谁活该。”
“病,人吃五谷杂粮,谁不生病呢?”
“死,这回可是悲哀的事情了,父亲死了儿子哭;儿子死了母亲哭;哥哥死了一家全哭;嫂子死了,她的娘家人来哭。”
大雪下的呼兰河城
在那个连一家人吃饱都成问题的年代,确实是最现实也最无奈的了。人命早成了不值钱的商品,活着就要消耗粮食,如果不能出两把力气,谁又有多的粮食给你呢?而因为缺少物质,人们的精神就更加迫切得到寄托,于是“跳大神、河灯节、唱大戏……”就成了一种不得不看的热闹了。
老胡家的祖母有病,常常请人来跳大神,也就成了院子里的风景,成了子孙孝顺的象征;后来来了团圆媳妇,被打了一个月就患了“疯病”,各种土方、偏方就又依次登场了,直到把好端端的一个人弄死了才甘心罢。
河灯节是给鬼过的节日,希望那些不能投胎的鬼魂能借着一盏河灯重回人间。可这样的人间又有什么好,怕是谁都说不明白吧。但这种给鬼过的节日注定是人的盛宴,大姑娘小媳妇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上街走一走,逛一逛,凑凑那人多的热闹,可最终看着那河灯慢慢走远,谁也没了兴致就都散了。等到明年再来一次循环,就这样一年一年地过着。
唱大戏也是我家乡的一个风景,每年过年时村里总有人请来戏班子,于是一场大戏就这样准备开场。乡里乡亲们马上将这个消息传给自己的亲朋好友,相约到时候一起去看。于是那大戏场也就成了小贩子的天堂,不出意料,在那一天总能收获比平常多几倍的销售额。
然而,人一多起来,戏台子前边的座位又有限,后边的人其实啥都看不到,啥又都听不清,但人们就是愿意来凑这个热闹。刚出嫁的小媳妇把这大戏当成回一趟娘家的理由;刚好上的小情侣们假借着看戏的名目跑到戏台下亲密;小孩子则最欢喜这人多的场合了,更何况还有吃不完的小吃。
总之,一场大戏成了人们聚集的理由,只苦了台上的戏班子,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他们辛辛苦苦排的戏其实没有几个人真的在看。但我想,只要有酬劳,可能他们自己也不太在意这些吧。
书里的祖父似乎是全书中唯一一个较为正面的人物了,是他给了小萧红不多的温暖。比起冷漠的父母,用针扎“我”手指头的外祖母。但其实仔细看,祖父的这份温柔其实也只是也只能给“我”。
祖父和“我”
当看到老胡家一家人折磨团圆媳妇的时候,他只是不让我去看;有二爷最讨厌别人叫他有子,除了街上调皮的小孩和偶尔和他吵架的老厨子,也只有祖父还是这样叫着他;父亲一个壮小伙打有二爷这个60多岁的人时,也没见祖父有什么表示……
当然,祖父只是一个人,他无法跳脱出历史的局限来告诉人们不要相信迷信;他无法仅凭自己的微薄之力拯救所有的穷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庇护住还没长大的“我”,这样的祖父不是最完美但却最真实。
我们如果仔细搜索脑海中童年时的回忆,总能发现一些家庭不太和谐的阴影,没有一个家庭是没有争吵的,但这个时候,总会有像祖父这样的人带我们远离风暴中心。告诉我们,爸爸妈妈没有吵架,他们只是在做游戏,你现在还小,还不懂,以后就懂了……
其实说到底,呼兰河传这本书为什么会是一本好书呢?为什么值得读呢?
我想,书里面对于平凡人的那种悲悯,对于这些没怎么接受过教育,一辈子却又苦不堪言的农民,对于他们从不懂得反抗命运带来的磨难,总是逆来顺受的样子,对于他们生活在如此资源匮乏的土地却从不察觉、从不抱怨什么的韧性。对于这些,作者都刻骨铭心的记着,也怀念着。
这份怀念背后所藏着的深深的爱,对人的爱,对故土的爱,才是它盛行的原因吧。
一片白茫茫的大雪遮住了土地原本的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