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宝玉和贾兰离家赴考,宝玉与给王夫人磕头拜别,与李纨、宝钗作揖辞别,宝钗听出宝玉所说句句不祥之兆,却又不敢认真,只得忍泪无言。宝玉仰面大笑道“走了,走了!不用胡闹了,完了事了”。
归亚蕾饰演的王夫人
宝玉走后,贾环自大为王,要给他母亲报仇,撺掇邢夫人把巧姐嫁给藩王。王夫人找邢夫人说闲话儿,把邢夫人先绊住,平儿便将巧姐装做姥姥的外孙女青儿模样急送出去,被刘姥姥营救。
到了出场日子,就贾兰一人回来,只哭诉“二叔丢了”。数日外头来报喜,宝玉中了第七名举人,贾兰中了一百三十名。家中只有惜春明白“这样大人了,哪里有走失的。只怕他看破世情,入了空门,这就难找着了”。
宝玉走后,在薛姨妈宝钗等苦劝下,袭人不敢违命,被哥嫂接回去嫁人。袭人怀着必死的心肠嫁到城南蒋家,那姑爷看见那条猩红汗巾,方知是宝玉的丫头,又将宝玉所换那条松花绿汗巾拿出来,袭人看了,始信姻缘前定。蒋玉菡最后娶了袭人,也替宝玉完成了他俗身的一段情缘。
花袭人
贾政送完贾母灵柩返程路上,看见一人在雪中穿着一领大红猩猩毡的斗篷,赤着脚、光着头,向贾政倒身下拜。又见舡头上来了一僧一道,夹住宝玉说道“俗缘已毕,还不快走”。三人消失在白茫茫一片旷野之中。白先勇先生说,“宝玉之死”这一段是中国文学一座巍巍高峰:“画龙点睛式的结尾,其意境之高,其意象之美,是中国抒情文学的极品。”
小说最后又写到贾雨村犯了婪索的案件,褫籍为民,又遇甄士隐,士隐自去度脱了香菱,送到太虚幻境。最后写到空空道人又从青梗峰前经过,见那补天未用之石仍在那里,便将石上文字抄录给与悼红轩的曹雪芹,才有了这本《石头记》。
李敖批判《红楼梦》整个都是病态的。胡适说:“我写了几万字考证《红楼梦》,差不多没有一句赞颂《红楼梦》的文学价值的话。”也有学者认为《红楼梦》的文学价值甚至不如《儒林外史》。
笔者认为,红楼梦了不起的地方在于他二元性的架构,既有形而上的神话寓言一面的架构,这使其有非常高的哲学思想和象征意义,同时他还有写实的一面架构,写出了一个贵族家庭由盛到衰的林林总总,包罗着中国传统文化和情感。从小说的结构技法上说,我们前面反复说到的,红楼梦描写了这么多个性鲜明的人物,而且每个人物都在小说情节的推动和后续情节的展开起到关键作用,加上小说前后神话架构的完美呼应,由空空道人、贾雨村、甄士隐处将故事展开,也在甄士隐、贾雨村、空空道人处将故事收尾。
其实《红楼梦》更像是一本佛经,贾宝玉是“情”的化身,白先勇先生说:“《红楼梦》的“情”远远超过一般男女之情,几乎是可以掌握生死宇宙间的一股莫之能御的神秘力量了。”贾宝玉同悉达多太子一样,到人世间“富贵场中、温柔乡里”走了一遭,经过漫长的悟道历程,了悟了人世间的枯荣无常。
在我看来,《红楼梦》最伟大之处在于书中写尽了人间悲悯和其所传递的精神境界。一部好的文学作品是无需正反面人物角色区分的,红楼梦中体现了对人性的深入探讨,人物的情感、思想和行为展现了人性的复杂和多样。曹雪芹将中国深厚稳定的文化基础赋予其中,进而引发读者对生命的思考。《红楼梦》写的是人生,他能让我们每个人产生精神的思考,正如欧阳娟老师所说:“一切诸经,皆不过是敲门砖,是要敲开门,唤出其中的人来,此人即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