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认为哲学研究就是对提不出确定答案问题的研究,所以在哲学领域就很难形成像自然科学那样有世界统一范式的科学。黑格尔也认为从哲学史来看哲学是一个充满死尸的战场。至今我还们不能找到一个哲学家或哲学流派的学说为世界普遍接受。
人们将逐渐认识到任何哲学理论都是有争论的,既然是有争论的,那么它就不能给我们带来确定不疑的知识;哲学既然不能给我们带来确定性的知识,那么哲学又有什么用处呢?
我认为哲学最大的用处就在于通过对哲学的抽象艰深的理论的学习和钻研可以训练人的思维能力,即培养智慧。这又回到了哲学这门学科本来的意义上来了,即爱智慧或使人智慧。那么,学哲学是如何训练人的思维能力和培养人的智慧的呢?
恩格斯说理论思维能力的培养离不开学习哲学。正因为哲学理论抽象、艰深、晦涩,所以学习和钻研哲学理论就可以训练我们的猜测、想象、顿悟、直觉等非逻辑思维。例如,柏拉图的理念论认为,我们所看到的现实世界只是理念的影子或摹本,而真正的理念是超越时空的、永恒的、不变的。这些理念是真实的存在,而我们所看到的现实世界只是它们的表象。柏拉图并没有提供严格的逻辑证明或经验观察来支持这一观点,而是通过直觉和洞见来领悟和阐述理念论。我们学习柏拉图的理念论,也要通过洞穴隐喻来理解柏拉图的理念论,也必然要运用猜测、直觉等等非逻辑思维。当然,我们要深刻理解柏拉图的理念论,不能仅仅停留在非逻辑思维的阶段,我们还要探索古代西方哲学对事物本质探究的历史渊源以及柏拉图本人及后人对理念论的论证和详细解读,尽可能形成对理念论的逻辑的、理性的认识。这样也就训练了我们的逻辑思维。经常学习哲学理论,就能使我们养成非逻辑思维和逻辑思维的习惯,因而能提高我们的非逻辑思维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教育界有个“习得”理论,认为人的后天能力是通过习惯养成的)。思维能力包括逻辑思维能力和非逻辑思维能力,也就是说学习哲学理论能提高我们的思维能力,从而提高我们的智慧水平。因为,智慧就是高水平的思维能力(我将写文章专门论述这个观点)。
还有一个领域在始终不渝地追求着智慧,那就是教育。教育的中心内容是智育,其任务当然就是育智的,也就是培养智慧的。法、德等很多欧美国家在中小学开设的哲学课并不给学生提供确定性的哲学知识,其主要目的就是训练学生的思维,提高学生的智慧水平。“每年法国中学毕业会考的哲学作文题都能在国内引起些许涟漪。法国人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教哲学、学哲学、考哲学呢?这个问题,其实法国人自己也会问的。这不,昨天的法国地铁小报“20 Minutes”网站上的一则报道的标题就是:“中学毕业会考:哲学到底有什么用?”这篇报道一开始就说,与理科不同,哲学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显示用途。那么为什么法国“高考”还要考哲学作文呢?针对这个问题,该报采访了巴黎郊区的一所中学Lycée la Folie Saint James的哲学老师Nicolas Franck,他同时也是公立学校哲学教师协会的副主席。这位哲学老师打了这样一个比方:正如游泳需要学习和训练才能掌握一样,思考也是一样需要学习和训练才能掌握的,因为思考不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学哲学的目的就是让人们学会思考,让头脑解除桎梏。”(引自翟华的文章《法国中学为什么要学哲学?》)
十几岁的爱因斯坦就看了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是很多哲学家都不能看懂的,十几岁的爱因斯坦肯定是不能全部看懂的,但爱因斯坦正是通过钻研这些抽象而又艰深的理论培养了自己的思维能力和智慧水平,后来才能够在自己的研究领域发挥非凡的想象力,才能做出那么伟大的科学发现。
从历史上看,很多哲学家在其他领域都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如泰勒斯、亚里士多德、笛卡尔、康德、柏格森、萨特等等。也有很多有杰出贡献的科学家热爱哲学,如牛顿、爱因斯坦等等。总之,我们至少可以说,哲学始终是和智慧相伴相随的,学哲学能使人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