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我对父亲关于米泡的吃法嗤之以鼻。
父亲包揽了农忙中一切重体力活,母亲或踩着时间,或按着劳动强度,在不到饭点的时候,适时地为父亲准备米泡——用自家泡茶的大瓷杯,盛上大半杯米泡,加水,加盐,外加一坨白花花的猪油。
那有什么好吃的,又咸又油,像我这样吃多好——拌砂糖可干吃,加开水,再加糖或糖精可湿吃。香甜可口,滋滋美味。
虽如是想,却不曾说。家里的砂糖不是随时有,母亲有她红糖胡椒冲开水喝的习惯——据说顺气——如果跟父亲说了,他也用糖,那我怎办?
我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小心思,一守好几年。
母亲依旧每年炒两次米泡,最忙时炒,最闲时炒。她也依旧会在每年的农忙季,时时为父亲冲猪油盐水米泡。至于我,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至甜美味——加糖的干米泡,或湿米泡。
不知哪年起,我对母亲炒的米泡提不起丝毫兴趣,哪怕米泡伴侣——糖,或糖精——依然存在。
那时,众多伙伴亦如我般,对“炒泡”深恶痛绝,转而对“炸泡”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