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桀,姒姓,名履癸,夏朝末代君主,古代历史上有名的暴君。统治期间,荒淫无度,暴虐无道,诸侯不朝。商国君主成汤在伊尹、仲虺的辅佐和谋划下,陆续灭亡韦国、顾国、昆吾。鸣条之战,夏桀兵败被俘,放逐于南巢,标志着夏朝覆亡,数年后,客死于南巢,谥号为桀(桀者,凶狠残暴),这是君主谥号的底限了。
夏桀
夏桀之前的昏聩君主,大多记载简略,往往是“好游玩打猎”、“不顾民事”或者“好色”等记述。夏桀开创了荒唐境界之先河,是夏朝“存在感”最高的君主。其在位期间,残暴狠戾、荒淫无道几乎是其执政生涯的真实写照。
西汉刘向《列女传·孽嬖传·夏桀末喜》载:“末喜者,夏桀之妃也。美于色,薄于德,……醉而溺死者,末喜笑之,以为乐。龙逢进谏曰:“君无道,必亡矣。”桀曰:“日有亡乎?日亡而我亡。”不听,以为妖言而*之……与末喜嬖妾同舟,流于海,死于南巢之山。”末喜,也作妺喜,是夏桀的妃子,貌美而德行浅薄,女子之身行男子之事,佩剑戴男人的帽子。夏桀不讲礼义廉耻,荒淫无度,从民间广招美女充实后宫,招收歌姬优伶侏儒杂耍,日夜与妺喜、宫女喝酒享乐,混乱无道,猖狂恣意。建的酒池能行舟船,召集三千人一起饮酒,有人在酒池里淹死了,妺喜以此为乐。忠臣关龙逢(夏朝的官员)进谏说:“君王无道,一定会灭亡的。”夏桀说:“太阳会毁灭吗?太阳毁灭了我才会灭亡。”不听忠臣劝谏,反而认为是妖言惑众把关龙逢*了。大兴土木,造琼室瑶台,巫山云雨,消耗民财,欲壑难填。召见成汤,将其囚禁在夏台,后来又释放了,诸侯都背叛夏桀。成汤受天命讨伐夏桀,于鸣条打败夏桀,夏桀带着妺喜和他的姬妾乘舟流亡于海上,最终死于南巢山。特别说明,据专家考证,刘向的记载可能失真,在此之前古文献中并无此记载,存在可疑丑化夏桀的可能。
西汉司马迁《史记·夏本纪》记载:“桀不务德而武伤百姓,百姓弗堪。”意思是说夏桀不修德行而用武力伤害百姓,百姓不堪忍受。
春秋时期晋国史官和战国时期魏国史官所作的一部编年体史书《古本竹书纪年·夏后氏》记载,云:“后桀伐岷山,进女于桀二人,曰琬,曰琰。桀受二女,无子,刻其名于苕华之玉,苕是琬,华是琰,而弃其元妃于洛,曰末喜氏。末喜氏以与伊尹交,遂以间夏。筑倾宫,饰瑶台。夏桀末年,社坼裂,其年为汤所放。汤遂灭夏,桀逃南巢氏。”意思是说后桀征伐岷山,岷山向桀进献两个女子,一个叫做琬,一个叫做琰。桀接受了这两个女子,两个女子都没有给桀生下孩子。桀把两个女子的名刻在名为苕华的玉石上,苕玉上刻的是琬,华玉上刻的是琰,而把他的元配妃子末喜氏丢弃在洛邑。末喜氏与商汤的大臣伊尹结交,于是为商国作间谍来颠覆夏朝。建筑倾宫(就是高大的宫殿),装饰瑶台(美玉雕砌的楼台)。夏桀末年,社坛迸裂,这一年夏桀被成汤放逐。 汤灭掉夏朝,桀逃往南巢氏。上文中的倾宫瑶台和刘向《列女传·孽嬖传·夏桀末喜》所记载的琼宫瑶台其实意义相近,不同文献中引用会有差别。
不愧是作死的高境界,历史上第一个女间谍就这么因被冷落产生了。不过这个说法有两种,一种是说本来妺喜就是间谍,献给夏桀迷惑他,祸乱朝政,让其不得人心的;第二种说法,是伊尹抓住机会策反,里应外合推翻夏桀。不管哪种说法,根源还是出在夏桀自身,自身不重修行,即使别人不攻也自会失陷。
以上文献,将一个凶残狠戾、夜夜笙歌、不理政事、不听劝谏的暴君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在夏桀醉生梦死的时候,他的对手成汤正鼓舞士气、厉兵秣马,时刻准备推翻他的统治。
汤誓
《尚书·商书·汤誓》记载:“王曰:“格尔众庶,悉听朕言,非台小子,敢行称乱!有夏多罪,天命殛之。今尔有众,汝曰:我后不恤我众,舍我穑事而割正夏?”予惟闻汝众言,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今汝其曰:‘夏罪其如台?’夏王率遏众力,率割夏邑。有众率怠弗协,曰:‘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夏德若兹,今朕必往。”“尔尚辅予一人,致天之罚,予其大赉汝!尔无不信,朕不食言。尔不从誓言,予则孥戮汝,罔有攸赦。”大意是王说:“诸位,都听我说。不是我敢行作乱!是因为夏朝犯下许多罪行,上天命令我去讨伐它。现在你们当中肯定有人会说:‘我们的君王不怜悯我们众人,荒废我们的农事,怎么还能去纠正他人呢?’我虽然理解你们的话,但是夏氏有罪,我畏惧上天,不敢不去征伐啊!现在你们会问:‘夏桀的罪行究竟怎么样呢?’夏王耗尽民力,残酷地剥削压迫自己的百姓。民众对他不满,怠慢不恭,同他的态度也不友好,他们说:‘这个太阳什么时候消失呢?我们愿意同你一起灭亡。’夏国的政治已经败坏到这种程度,现在我一定要去讨伐他。”“你们只需要辅助我,奉行上天对夏的惩罚,我将重重地赏赐你们!你们不要不相信,我不会说话不算话。如果你们不遵守誓言,我就会把你们降成奴隶,或者*死你们,不会有所赦免。”看看《汤誓》的煽动能力,当夏桀醉生梦死、祸害人民的时候,成汤借用上天的名义聚拢人望,煽动诸侯百姓一起反抗夏桀。
其中最有意思的是“时日曷丧”的典故就处于此,从中能看出成汤的处心积虑和百姓对夏桀的怨恨。笔者个人猜测,每个王朝的缔造者无一不是城府极深之人,出兵必须有理由,而夏桀这是送了成汤一阵“东风”。每次看《汤誓》都会感觉到成汤这煽动人心的能力不容小觑,原始社会“信天”、“信命”,要不每个君主都号称“天子”。
本文尽量引用距夏朝较近的文献记载,后期很多文献可能失真,未采用。历史上凡是失去帝位的君主,都会受到抨击,时间越久,流言越是汹涌,导致后人已经很难分清楚事情本来的面目。中国古代历史上,儒家长期占据舆论的高地,夏桀这样的暴君简直是送上门的标靶,被批得体无完肤也不意外。而百姓自然更不喜欢这样的君主,自然也会加以编排,导致事情的真相可能永远都无法发现。
夏桀作为夏朝的第十七位君主,夏朝已历四百年,本身的统治基础已经衰弱到大厦将倾的地步。在古代奴隶制社会,由于生产力低下,物质根本无法满足民众的需求,王朝末期,需要的是能励精图治、革除积弊的贤明君主,即使是如此也难以力挽狂澜。而像夏桀,高压统治,残害百姓,不听贤臣劝谏,*害忠臣闭塞言路,只会是贤臣愈少而佞臣愈多;在奴隶制社会,经济本身就承受不起波澜,无限度榨取民众财富,只会让百姓的生活雪上加霜,即便没有成汤也会有别的诸侯发动战争;个人德行更是缺失,作为君主骄奢淫逸,更是将夏朝的元气消耗殆尽,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整个社会风气往无底的深渊滑去。夏桀就这样一步步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行越远,开创后世昏君之“典范”。家不宁国不安,国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终身梦想无一做到,也不得不感叹,真是“奇才”。
现今无法考证夏桀的执政理念究竟为何,但是我想每个君主都希望国家在自己的治理下国力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创建一个太平盛世,留下一段千古佳话,供后世敬仰。这几乎是所有执政者的理想,而在那个君主不被限制的年代,一旦君主不自制,就很难再扭转乾坤,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事迹并不是所有君主都可以做到。我想,只要中国历史不断层,夏桀就再也难以从历史的耻辱柱上解脱,徒留下千古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