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诗选》是新版部编语文教材指定阅读的书目之一,有的语文老师会要求学生不但读,而且必须批注,但诗歌对于大部分初中生来说显得抽象,很多同学读不懂,批注更是无从下笔。
我节选了一部分我自己做的批注,不一定准确,仅代表我自己对于这首诗歌的理解,给有需要的条友以参考。
我用的是中国文联出版社2018年5月第一版的《艾青诗选》,各个版本可能略有不同。
今天批注的是第19页《芦笛》——纪念故诗人阿波里内尔。
1933年3月28日,正当明媚的春天,诗人在上海监牢的不眠之夜,借铁栅外的灯光,在拍纸簿上写下了这首悲壮的叛逆的诗篇《芦笛》,他控拆这个没有自由的罪恶世界。
这首诗是为了纪念已故法国现代派诗人阿波里内尔(1880—1918)而作。艾青当时在牢里正在看阿波里内尔的《ALCOOL》诗集(法文:酒),情绪受到感染,他像酒一般被点燃起来。他引了这位他所挚爱的诗人的两行诗当作《芦笛》的题记:当年我有一支芦笛,拿法国大元帅的节杖我也不换。
全诗如下:
芦笛
——纪念故诗人阿波里内尔
我从你彩色的欧罗巴
带回了一支芦笛,
同着它,
我曾在大西洋边
像在自己家里般走着,
如今
你的诗集“Alcool”是在上海的巡捕房里,
我是“犯了罪”的,
在这里
芦笛也是禁物。
我想起那支芦笛啊,
它是我对于欧罗巴的最真挚的回忆,
阿波里内尔君,
你不仅是个波兰人,
因为你
在我的眼里,
真是一节流传在蒙马特的故事,
那冗长的,
惑人的,
由玛格丽特震颤的褪了脂粉的唇边
吐出的堇色的故事。
谁不应该朝向那
白里安和俾士麦的版图
吐上轻蔑的唾液呢——
那在眼角里充溢着贪婪,
卑污的盗贼的欧罗巴!
但是,
我耽爱着你的欧罗巴啊,
波特莱尔和兰布的欧罗巴。
在那里,
我曾饿着肚子
把芦笛自矜的吹,
人们嘲笑我的姿态,
因为那是我的姿态呀!
人们听不惯我的歌,
因为那是我的歌呀!
滚吧,
你们这些曾唱了《马赛曲》,
而现在正在淫污着那
光荣的胜利的东西!
今天,
我是在巴士底狱里。
不,不是那巴黎的巴士底狱。
芦笛并不在我的身边,
铁镣也比我的歌声更响,
但我要发誓——对于芦笛,
为了它是在痛苦的被辱着,
我将像一七八九年似的
向灼肉的火焰里伸进我的手去!
在它出来的日子,
将吹送出
对于凌侮过它的世界的
毁灭的咒诅的歌。
而且我要将它高高地举起,
在悲壮的Hymne
把它送给海,
送给海的波,
粗野的嘶着的
海的波啊!
1933年3月28日
关于这首诗,艾青作过简要的解释:“我把芦笛象征艺术,把元帅节杖象征不正的权力;诗里骂了白里安,骂了德国的俾斯麦;而且说我将像1789年似的向巴斯底狱伸进我的手去,而这个巴斯底不是巴黎的巴斯底狱。”
艾青通过这首诗抗议那些不义的权贵们,他不能公开地揭露和诅骂当时压迫、蹂躏中国的帝国主义者和封建统治人物,他轻蔑地唾骂欧洲的白里安和俾斯麦,因为他们屠*和压迫欧洲的自由民主斗士和正直的艺术家们。这首诗是诗人对中国反动统治者的反叛的誓辞,也是咒诅他们灭亡的歌。他控拆这个没有自由的罪恶世界。
把握住了诗人写这首诗的主旨,批注起来就没那么困难了。下面是我对这首诗的批注:
在第一页,我先批注的是芦笛的象征意义:芦笛象征着艺术,手杖象征着不正的权力。
从第一句“我从彩色的欧罗巴”到“像在自己家里走着”,我批的是:艺术是自由的,没有国度的。
从“如今”到“芦笛也是禁物”,我批的是:芦笛的被禁,即是艺术的被禁,艺术家思想的被禁。
后面两句“我想起那支芦笛啊,它是我对于欧罗巴的最真挚的回忆”,我批的是:诗人“想起那支芦笛”,象是无言的嘲讽,人的思想岂是禁锢得了的?
《芦笛》第一页的批注
第二页从“阿波里内尔君”到“吐出堇色的故事”,我批的是:玛格里特的故事带着浅浅的忧伤,她热情、执着地追求歌唱艺术,是诗人心中真正的艺术家。后面紧接着批的是:阿里波内尔,不仅是波兰人,也是这样的一个传奇。这里我之所以批得颠倒,是我觉得先要弄清楚诗人所说的“流传在蒙马特的故事”是怎样的一个故事,才能懂诗人为什么说阿波里内尔在诗人的眼里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查了资料才知道这是以奇葩女高音佛罗伦萨·福斯特·詹金斯的故事为原型,将故事背景放在上世纪二十年代的法国巴黎,讲述了一个女人的人生悲剧的故事。
马格里特热爱歌唱却缺乏节奏感、音准及歌唱技巧。她的歌唱遭到周围人的不屑和嘲讽,他的坚持使笑料变成深度的思考。一个女人终其一生的悲剧,是在热爱一件自己无法胜任的事,取悦身边无所回报的人。导演在这个小丑一般的人物身上投注了最悲悯的同情,悲剧与喜剧奇妙结合,把笑料变成深度的思考,引导我们去正视玛格丽特的热情。终于,你会发现很难嘲笑一个如此认真对待自己“使命”的人,尽管她的坚持是如此不合时宜。于是影片本身成了一幕易卜生式的悲剧,为玛格丽特的悲剧而悲伤不止。
限于书中空白内容不够,我没有批注以上的内容,但这段内容很重要,有了这段内容才能弄清楚诗人所说的“流传在蒙马特的故事”是什么,为什么说在诗人的眼里阿里波内尔是这样一个故事。
从“谁不应该朝向那”到“卑污的盗贼的欧罗巴”,我批的是:白里安和俾士麦残忍地屠*和压迫欧洲的自由民主斗士和正直的艺术家,诗人对他们的咒骂也是对中国反动统计者反叛的誓词,是诅咒他们灭亡的歌。
从“但是”到“因为那是我的歌呀!”,我批的是:虽然贫穷,但诗人可以自由地创作;虽遭嘲笑,仍挡不住诗人创作的热情。
《芦笛》第二页批注
从第二页的“滚吧”到第三页的“光荣的胜利的东西”,我的批注是:这是对反动统治者的诅咒,一切黑暗的反动势力终将瓦解,一个新的光明的新秩序终会到来。
诗的最后一部分我起作了批注,如下:艺术被禁锢,诗人也被限制了自由,更激发了像诗人一样为艺术抗争的人们会像1789年法国大革命推翻统治法国多个世纪的波旁王朝一样,推翻反动的世界,建立一个和平、自由、民主的新秩序!
《芦笛》第三页批注
这里还是要给大家科普一下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才能更好地理解诗中所表达的意思。
法国大革命(法语:La Révolution Française,英语:The French Revolution)又称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是指1789年7月14日在法国爆发的革命,统治法国多个世纪的波旁王朝及其统治下的君主制在三年内土崩瓦解。
法国在这段时期经历了一个史诗式的转变:过往的贵族和宗教特权不断受到自由主义政治组织及上街抗议的民众的冲击,旧的观念逐渐被全新的天赋人权、三权分立等民主思想所取代。关于法国大革命结束的时间,世界史学界看法众多,难成共识。在法国,普遍将五月政变作为大革命结束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