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1-21 丛一 散文网
候鸟南飞
2017年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终于讪讪而至。一大早，我看着一片片白茫茫的积雪，不由得想起刀郎的那首曾红极一时的《2002的第一场雪》，想起歌中唱到的八楼车站的2路公交车……十五年过去，乌鲁木齐的2路公交车早已被1号线BRT所代替，那首歌也已成为过去。可昨天，乌鲁木齐入冬后的第一场雪还是勾起我许多遐想……而就是今天，我的一个朋友早先说已买好16号的机票，直飞海口，我在想，这么大的雪，飞机还能起飞吗？
这些年，我身边越来越多的新疆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或面临退休，在外地买房的现象越来越普遍。一来国家的发展，让人们从物质生活上感受到了发展的成果和实惠，二来孙辈们的长大，不再需要长辈们过多地操心，让长辈们有了自己的空间。所以，他们想寻觅自己更加舒适的生活，而且也有能力去内地、去南方买房，去休闲度日。
这就形成了一种新疆特有的现象，每当十月、十一月，三三两两、三五成群退休了的新疆人就开始往内地、往南方飞。有人调侃，过去说孔雀东南飞，现在是不是孔雀一到冬天都往东南飞，像是候鸟似的适时南飞而去……而且是北方人往南方飞。南飞的目的地尤以海南居多，我的朋友、同事、邻居中，在海口的、在琼海的、在三亚的、在文昌的、在东方的、在儋州的都有，有的还在那里有房有车。可他们中多数一年中也就住几个月，其余时间房子、车子都在那里闲置。我的一个亲戚在三亚买了房子，两口子都还未退休，一年中也就春节去那里一趟，买紧俏的机票去住上十几天，又打破头似的抢购一点也不便宜的机票返回，其余时间房子就有物业照看，房屋使用率极低。可这他们也乐不思蜀地愿意挤在迁徙大军中飞来飞去……
候鸟南飞
“现在有条件了，在海南过冬天，在乌鲁木齐过夏天，感觉挺好。”我不止一次地从朋友、同事那里听到这样的话。从话里我可以听出，他们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很幸福。是啊，冬天的乌鲁木齐冰天雪地，寒气逼人，能在热带亚热带的海南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季该是多好！倾听着大海的涛声，沐浴着椰林的风韵，尽享着万泉河的平静，感受着天涯海角的辽阔，那该是怎样美好的一种生活！夏天，乌鲁木齐又是消夏的好地方，用新疆人的话说，再热只要站在阴凉处，马上就会感到凉快……每当这时，我都感激当下这个时代，感激我们不断发展的社会，就像有一条微信所说：“几十年间，入地（地铁）上天（飞机，），超越了历代帝王的待遇；隐身（网络）亮相（视频），集结了千古神仙圣贤的智商！从当年骑自行车出门的美感，到如今驾驶汽车、乘坐飞机出行的平常，从漂洋过海的环球旅行，到旷世缥缈的虚无网游，我们这一辈，人生经历跨越了几千年，生活品质超过了无数代！”我们真的应该为我们这个时代点赞。
欣慰的是，从新疆到海南的人很快形成了一个新的生活圈子。一个小区，一座城市，像是他们约定好一起换了个地方。我曾到过琼海的一个小区，在一栋楼里几乎都是一个地方来的，没几天，大家都熟悉了。一起打牌，一起健身，一起转菜市场，一个冬天过后，对新的地方一点也不陌生。他们在这里唱歌跳舞，还把新疆维吾尔族的麦西来普普及到了海南，才艺好点的还赶场去教更多的人。许多人经常参加当地的文化、艺术、健身、娱乐活动，已把自己深深地融入当地社会。有的还成为了社会贤达。真所谓新疆一个家，海南一个家。
候鸟南飞
当然，外地人融入海南自然也拉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一个朋友今年春节前在儋州买了房，六千多元人民币一平米，现在已经上万了。而且据说已经限购的三亚已不再建小户型的房屋，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因为不少人早已进入小康人家……
路上的雪都化了，踩在上面都是水，今年的第一场雪虽然来得晚些，但乌鲁木齐的气温并没有降低很多。所以，白雪覆盖下的草地依然还绿着……一架飞机从我头顶的上空高高地向东南方向飞去，我不知那是否是飞往南方的航班，我祝福他们——那些在内地、在南方生活的新疆人，没准哪天儿我也成为一只往返于南方的候鸟，追赶着去寻找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