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掌握有发稿权的刊物编辑,相互之间交换发表作品,这是公开的秘密。不过,最大的成功者和使自己“先富起来”的典型代表有两个:一个是《十月》杂志诗歌编辑谷禾,一个是《人民文学》编辑刘汀。
这些年来,谷禾经营他的交换生意红火,积累的“助勃”人脉资源雄厚,离他下一届获鲁迅文学奖诗歌奖,只差一步之遥了。刘汀和谷禾的营销手段有所不同,也是风生水起,殊途同归。
据“读一首好诗”公众号有关曝料,刘汀分别与这么多的主流期刊有交换发稿生意:《十月》、《上海文学》、《山花》、《扬子江》、《芳草》、《星星》诗刊、《诗歌月刊》、《诗刊》等。
比如他和浙江荣荣主编的《文学港》最新完成的一笔交换生意是,《文学港》今年第8期一次发表了刘汀的11首诗。其中一首《交换》,显然是厌世诗: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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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吃饭的舌头
我交出说话的舌头
为了听命令的耳朵
我交出听风声鸟鸣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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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身体,我还交出了
做梦、大笑、爱、无所事事
这些人人天生就有的能力
交出所有,只为换回一具
生龙活虎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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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明白的。我早就明白了
好生活难以实现
又极其简单,无非是
夜晚有一张床,清晨有一条路
整个白日,都为着什么忙忙碌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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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汀这首《交换》很直白,其实算不上诗。写的为了得到一份体制內的铁饭碗工作,人生所有自由都失去了。甚至包括“做梦、大笑、爱、无所事事 ”。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成了一具躯壳。他哀叹“好生活难以实现”。我不反对刘汀厌世,但我觉得他不该如此厌世。你看,他当上了一名可以为自己作嫁衣的国刊编辑,想发谁的稿就发谁的稿,自己想去哪家发作品也畅通无阻,获奖更不是难题。一份吃皇粮的工作能成为自己的名利摇钱树,还说“好生活难以实现 ”,人心不足!他不该厌世,他应该感谢当前文坛乱世。如果刘汀没有《人民文学》的编辑发稿权,他叫《文学港》女主编荣荣老奶奶或大姨妈,也不会发刘汀这种非诗(选诗二首):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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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坐长途客车来京
我提前到车站等候
路灯下,一对大包小裹的老年夫妇
也在等人,几通电话吐露
他们的儿子已迟到两个小时
这期间,旁边的黑车司机
一直在劝说他们打他的车
“我能送你们去任何地方。”
老年夫妇招财猫一般
有频率地摆手拒绝:
“我们有人接,他只是还没忙完。”
老人坚信,不管加班多晚
儿子总会穿过大半个北京,来接他们
就像我坚信,老家来的客车
比预定到站,同样晚了两个小时
我也一定能接到我的父母
除此之外,人类再没有什么
能让这个深夜,循规蹈矩地走向黎明
几分钟后,那个整晚没能
拉到一个客人的司机,开着他
白色的小汽车,驶入黑暗中
我和老夫妇继续等着
正在到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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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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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里,有两个男人
几乎每天清晨
都给我发一张问候图片
起初,我想这可能是
某种礼貌的习惯
时间久了
又不得不当成
无法拒绝的*扰
不胜其烦
直到今天
我忽然明白了
他们是两个相爱
又没有彼此微信的人
只是在通过我
互致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