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95后真实心声,95后的人还在迷茫吗

首页 > 游戏 > 作者:YD1662023-05-04 23:56:23

痛仰乐队主唱高虎跟张惠仙一起背水上山

他们发现,每个乡村医生都对自己的村落了如指掌,每家每户什么情况,什么病都记在大脑里。他们也发现,对乡村而言,医生不仅是治病,更多的,是一个陪伴者,许多爷爷奶奶都喜欢找村医聊天,有时候也不说什么,只是坐一会儿。像钟丽萍这样年轻的村医,有时候还要帮村民查看手机话费和电费怎么缴,像一个生活小助手。

离开大城市,在广袤的土地上,是村医连接起一个又一个村子。在新疆,乡村医生不是坐诊,而是跟随牧民行走在广阔的草原上。每年5月,牧民们赶着羊群转向夏牧场,10月再带着羊群回到冬牧场,这些漫长的流动里,是村医托起了牧民们的健康。

两年前的夏天,新疆吉木乃县举办了一场「以药代票」的音乐会,这场音乐会由复星基金会主办,痛仰乐队和几位当地的艺人一同表演。这场音乐会不售卖门票,而是倡议观众带着药品来到这里,为乡村医疗提供一点微小的帮助。

虽然是夏天,吉木乃县的夜晚还是很冷,乐队开着玩笑,「人生没有穿这么厚的衣服表演过」。但神奇的是,前一天大风狂作,第二天要演出前,风停了。他们说,这是自然的力量。那场演出在草原石城举行,舞台的背景就是石城里的一处巨石,台下是从全国各地赶来的乐迷,他们带着一麻袋一麻袋的药,还有对音乐的热情,「天时地利人和的感觉,特别自然。」

从云南澜沧到新疆吉木乃县,从江西广昌到海南琼中,痛仰乐队走访了很多乡村医生的驻地,也更加深刻感受到了乡村医生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云南澜沧岩因村,是他们共同都来过的地方。风景秀美,村民淳朴,这片土地对音乐有一种天然的好奇心。有一次,村民们聚在一起,为乐队唱了一首曲子,大家一起载歌载舞,非常开心。

痛仰至今记得那次合作,说着说着,他们四个人唱了起来,「我会唱的调子像山林一样多/就是没有离别的歌/我想说的话/像茶叶满山坡/就是不把离别说……」痛仰乐队记得,热情的村民拉着他们,一边唱,一边跳着。

每次下乡,离别都很难说出口,那种震撼感实在太大了。乡村医生是一份孤独和寂寞的工作,一个人面对庞大的村庄和繁杂的事务,一个人一年又一年地过着,「必须得有一个强大的心脏才行。」痛仰乐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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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木乃牧场音乐会

传承

所以,一个真切的问题摆在这里:村医是如此孤独又忙碌的工作,为什么一个个村医还是留了下来?

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钟丽萍,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讲起了姨妈的故事。

姨妈叫张惠仙,还没出生,爸爸就去世了,因为急性阑尾炎。那时候村里没有卫生室,也没有村医,想去县城,至少要走三个小时。一个小手术就能解决的疾病,耽误了。到她18岁那年,妈妈告诉她,她必须去学医,当村医。那时候的张惠仙不理解,也很痛苦,身边的女孩们都出去了,上学或者打工,她们向张惠仙描绘外面世界,多么缤纷,多么美好。而她自己,从乡卫生院学了半年出来后,就开始开药打针了。村里给她搭了一个小木板房,那就是卫生室,她工作的地方。

张惠仙做了20多年的村医,早前,交通不便,去寨子里打疫苗,看病,都要走上两三天才能到。下了雨,山路就像「糯米粑粑」一样,鞋子进去了拔不出来了。村民不懂医学知识,不愿意打疫苗,张惠仙要哄着,发糖果才能打一针。

到后来,她去谁家,谁家都会把好吃的瓜果拿出来。她说,在岩因村,最受尊敬的有两种人,一个是医生,一个是老师。闲下来,她也会想,青春都耗在这里了,要不要出去闯一闯呢?很快念头打住了,「我出去了,这些病人怎么办?想想还是有点舍不得。」

2017年,她把外甥女钟丽萍叫回来,和她一起干。那时候,钟丽萍已经到了澜沧县城工作,她们郑重其事地坐下谈了谈,钟丽萍挺愿意的,就这样成为了乡村医生二代。

聊到乡村医生的时候,痛仰乐队提到了一个词,「根」。如果让他们解释,为什么如此艰难,乡村医生们还会愿意留在这里,他们觉得是因为乡村医生的「根」在这里,已经深深扎进了土地。

痛仰发现,很多村医都像张惠仙和钟丽萍那样,有着传承的关系,还有个乡村医生,原本在县医院工作,后来还是回到村子里,因为有「回家」的感觉。

「家」的建立,绝非一朝一夕。张惠仙像钟丽萍那么大的时候,村民拉着她的手说,你要结婚就找村子里的人吧,别嫁那么远的地方,你不要走。后来,张惠仙真的找了邻近寨子的小学老师结婚,留了下来。现在,钟丽萍也到了适婚年纪,村里老人也说,阿萍不如也找了村里的人,不要走了吧。

但丽萍很清楚,村医要「留下来」,也要有新鲜血液。

去年,村卫生室又来了一个新村医,2002年出生的拉祜族女孩娜妥,她初中毕业后接受了政府的委培项目,从卫校毕业后,需要回到乡村服务5年。她成为了钟丽萍的新同事。钟丽萍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孤单了,尽管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能像她那样坚持6年,她甚至称娜妥是年轻人,「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真的走,我也不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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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丽萍和娜妥出诊

一个村医,到底对一个村庄意味着什么?村医的快乐又从哪里来?钟丽萍讲了很小的一件事,那也是这份工作真正击中她的时刻。

有年冬天的一个夜晚,村里有个孕妇突然要生产,是从缅甸嫁过来的女孩,不会说汉语,只会说拉祜语,为了让她顺利生产,钟丽萍坐着车一路陪着她来到县医院,半路孩子就降生了,是一个小女孩,钟丽萍赶紧进行产后处理。到了县医院,妈妈和孩子都送进病房,病房外,孩子的爸爸看着钟丽萍说,你给她起个名字吧。

钟丽萍说,拉祜族起名字很随意,属相是什么,就叫什么。就像娜妥,因为属兔,名字也是属兔的意思。她想了想,给女孩起了一个名字,叫「晓雅」,她特意强调,是春晓的晓,因为春天快到了。后来,这个名字跟随那个女孩进了户口本,护士笑着说,这可能是拉祜族中名字最好听的。

每每想起这个瞬间,钟丽萍都会感到一种冲击。后来,她还给许多孩子起过名字,尽管她27岁,还没结婚生子,但已经经历过很多次新生的时刻。她的生命、快乐和喜悦似乎都和降生在岩因村的孩子们连在了一起,她说不清那是什么,但她确信,这就是她愿意留在这里的原因,也是乡村医生的价值,和老人们在一起,和她同龄的朋友们在一起,和那些新生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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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丽萍给村民体检

春天,花会开

清晨8点,钟丽萍上山了,今天她要随相熟的采蜜人寻找春天的第一批野生蜂蜜。山间小道上,她一边走,一边随手摘下黄泡子,捧在手心里。采蜂人从蜂桶里掏出一整块蜂巢,掰了一小块给我们尝尝,春天的花蜜很甜很香,像融化的麦芽糖。下山后,她又立刻回到家,背上她的小竹篓,像背药箱那样熟练,去后山的茶园采茶叶,摘下来的嫩叶,她会自己炒,做好的茶叶,拿到县城茶馆卖,她说,普洱人怎么能不卖茶呢,家家户户都卖的。

看起来是一幅美好乡村生活的图景,事实上,卖蜂蜜,卖茶叶,都是乡村医生钟丽萍的副业,如果不做这些,这6年的村医生活很可能支撑不下来。

她刚到卫生室的时候,每个月准时发放的乡村医生补助只有500元,姨妈张惠仙当村医的时候,补助只有80元。剩下的诊疗费,比如,看过多少病人,入户随访了几个慢性病,要经过村、乡、县层层审批后才能发,一般一个季度发放一次。今年,补助可以从工资预付,每个月到手也不过2000元,每年所有的收入算在一起,只有5万多。但卫生室所有东西都要自己花钱,白纸、电脑、床垫、窗帘、太阳能、档案夹都是,连卫生室的大门都是姨妈张惠仙还在的时候自己装的。

每个月她还需要替卫生室预付药款,多的时候可能要垫付一万多。这个没有积蓄、副业也不顺利的乡村医生,维系生活是非常艰难的事情。钟丽萍笑着说,这都没什么,姨妈张惠仙更苦,那时候她一边做村医,一边养着20多头猪,还要承包小学的食堂,甚至做过糯米饭拿到街上卖,这样才能维持生活。

这些辛苦她都不怕,唯一担心的是,如果她要在这里做一辈子村医呢?她没有编制,没有五险一金,如果退休了,她得不到任何保障。她恐惧的是未来,生活不能只靠理想和梦,最终还是要回归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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