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这几天的枉矢,身体感觉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大动静,他心里也很高兴。金曼也经常来找枉矢玩,像卡牌,象棋,五子棋,斗兽棋…都玩,玩的不亦乐乎,没事的时候还喜欢听歌,有时还会试着唱外语歌,虽然磕磕巴巴,但也能唱两句。
有一天,金曼邀请枉矢去游乐园玩,这让枉矢有些犯难,但门后的母亲听到了,走进来对枉矢说:“去吧,整天在这个地方待着,也够闷的,出去玩玩开心开心,钱我出就行了。”枉矢也就跟着去了,虽然来过很多次游乐园,但和陌生的异性还是第一次,枉矢不免有些拘束,好在金曼是个开朗的女孩,拉着枉矢就去体验各种好玩的项目,这也是枉矢第一次体验过山车,可谓是紧张又刺激。像打枪,套圈这样的,枉矢凭借自己的绝活,收获的盆满钵满,还顺便送金曼一个毛绒玩具,两人的感情也是迅速增温,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那一刻,枉矢仿佛看见了光。临走前,枉矢还送了金曼一个头饰,上面有一个水晶小熊。
好景不长,金曼的爷爷还是没能挺过来,金曼也陷入了阴影中,自此,金曼再也没来过医院,枉矢也没再与她见面。枉矢的病又开始恶化,头晕,恶心,身体无力,也是越来越明显。
六
看着自己虚弱的身体,连走路都成了问题,枉矢看向母亲,问道:“妈妈,不要骗我了,我到底怎么了?”母亲强忍着泪水,说:“儿子,你…得了绝症。”泪水快要涌出,枉矢也已经提前预知到了这必然的结果,他极力安慰母亲,说还有弟弟在,他会替自己照顾母亲,不注重身体健康,这本身也是枉矢自己一人的错。看着母亲满脸的皱纹和黝黑的眼圈,枉矢也有些自责,他让母亲先回去吧,自己想一个人静静。
等母亲离开后,枉矢慢悠悠地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阳光依旧耀眼,但不再温暖,而是灼热,刺眼,自己的身体已经接受不了这种美好了。
没过几天,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天色阴沉,乌云密布,狂风猛地敲打窗户,敲醒了正在休息的枉矢,突然,走廊传出推车声,枉矢透过窗户观察到很多人跟着一辆推车快速往前冲去,但枉矢没多在意。直到晚上,母亲告诉枉矢,金曼因为失去爷爷悲痛得从她家三楼跳了下来,头着地,脑出血,被送去了抢救室,多半是活不久了。枉矢感到十分震惊,自己困了,让母亲先回去,有事自己叫护士就可以了。
等母亲走后,枉矢立马从身上取出钥匙,打开柜子,心想:我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唯一的价值也就这了。但奇怪的是,盒子竟然消失了,这钥匙一直在他身上,盒子怎么可能会不见。枉矢绝望了,但又想到之前看见盒子的地方,他摸着墙往外走,为了不让人发现,他没到插口,就左右小心翼翼地查看,走出医院,枉矢拿着扫帚当拐杖,在院子里四处寻找,雨哗啦啦地下,无情地敲打着枉矢,枉矢的视线逐渐模糊,终于,他找到了之前的灌木丛,就这么横冲过去,摸着墙走进山洞,这次路却没有之前那么长,没一会就到了,盒子还依然在那个发光处,枉矢跪倒在地,向盒子许愿,想要交换,让金曼好起来,但盒子没有一点动静,枉矢急了,一直在那里祈求,但盒子依然没有动静,直至枉矢昏倒过去。
不久,枉矢就被工作人员在院子里找到。等枉矢醒来,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枉矢看到旁边的母亲,问道:“金曼她,她怎么样了”母亲脸一沉,“已经走了”,枉矢崩溃了,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枉矢又注意到旁边的父亲,这是他第一次来看望枉矢。只见父亲额头有一道明显的伤疤,身上有很浓的膏药味。母亲已经哭不出一丝泪了,在旁边一直低着头,父亲也什么都没说,就一直在旁边看着,整个房间充满了寂静。躲在爸爸背后的弟弟先说话了:“哥哥会不会离开我们啊。”枉矢回答说:“不会,永远也不会,哥哥会一直待在你们身边哪里也不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生命的漏斗也快见底。
七
最后几天里,很多人都来看望枉矢,他的亲戚,同学,朋友,以及老师,老师曾提出募捐,但都被枉矢拒绝了,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无用的,自己已经走到头了。以前玩的很要好,高中就很少见的朋友也来了,他们组团请假,只为与老朋友做最后的离别,一起拍了张合照,还不忘逗枉矢开心。
当母亲还在询问医生还有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枉矢叫停了母亲,因为他认为,有那么多人来看望他,这已经够了,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价值,非常感谢父母,让他知道自己原来这么重要,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也该解放了。
……
由于地方习俗,枉矢也没有葬礼,但许多人都如约而至的来到枉矢家探望,枉矢父母把他们留下,说是有重要的事。
眼见太阳快落山了,枉矢父母把枉矢的遗书投在屏幕上:
各位,
你们好。当你们看到这封遗书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但我有很多想对你们说的,由于身体虚弱,记忆力又差,只能用书信的方式来表达了。
亲戚们,感谢你们的陪伴,虽然因为地理限制,我们很少见面,但在过年过节里,你们对我的好,对我的那份热情我还记着,这次你们的到来也是最好的证明。
朋友,老师们,在学校的这些日子里,我最感激的就是你们,因为有你们我才不孤单,想想在学校里的欢乐事,让人怀念。虽然我很害羞,和老师聊不来,但也非常感激你们的教导,让我认识到自己也很聪明,有潜力。
爸爸妈妈,孩子已经走了,对你们的感激之情多得难以言表,我知道你们很想我,我也很想你们,但人总有一死,希望你们能早日从痛苦中走出,将弟弟培养成人,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成为自己想象中的人,希望你们能将弟弟培养成那种人。
……
八
“愛が溢れていく(心中满载对你的爱)君が僕を忘れてしまっても(即便你将我遗忘)”
时光飞速,转眼间已经过去近二十年,一位小姐顺着别人给的住址,来到了一个小区,这里相较于其他小区繁华,都是得益于枉华的资助。她走了好一会才发现藏匿与大楼间的小屋,是一个老旧的房子即使刷了层新漆也遮不住其历史感,走进屋子,里面老人看到立马走出屋子问到:“你是来找枉华的吗?他平常不在这里,他很忙,一般都在**公司办公室里,需要我给你指路吗?”
“不不不,我是来找枉矢的”
夫妇一惊,问道“你是?”
“哦!非常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赵金曼,我们以前见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