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檀城被浇成一座冰城的时候,燕乐城内火光冲天,从远处看,像极了一座“火城”!
城南,火光与浓烟将原本平静的街道渲染地过分悲凉,到处是被烧坏的残垣断壁,处处是被砍翻的尸首,夹杂着小孩子哭嚎的声音,像极了一座人间地狱。
在白鹏赶到的时候,云翔和木兰等人已经将此处的叛匪平定,除了上百人负隅顽抗全部被毙外,其余人皆交出武器,跪倒在街道两旁,等待抓捕。
云翔、木兰等人下马,陪着刺史白鹏四处巡视。这时,跪倒在一旁的几个叛匪立时站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呼喊起常人听不懂的语言,从地上捡起长枪朝领头的白鹏冲撞了过来。街道并不宽阔,从起步到冲撞,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这时,随行在白鹏身后的云翔和木兰赶忙抽出长剑,挡在白鹏身前。木兰在拔剑的一刹那,连贯地向上挥舞,划出了一个圆,漂亮地格挡开了冲来的长枪,并一脚上去,踢开了面前的叛匪。麻奎眼疾手快,一刀砍向了此叛匪的脖颈,此人瞬间毙命。
后面的魏军将士一拥而上,很快结果了这群叛匪的性命。
“百夫长”,贺兰冲收起兵器,抱拳道:“这些人不是叛匪,是柔然人!在下能听懂他们说的话。”
嗯?一时间,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刚被斩*的这群叛匪,衣着与其他人不大一样,红通通的脸颊上面戴着草原人才戴的毡帽,扒开战袍,里面的兽皮衣服赫然醒目。
“看来这群叛匪通寇!”云翔说道。
“嗯,这就全明白了!”白鹏若有所思,随即朝众人说道:“路旁的降众交由燕乐县令处置,其余人等,听候调遣!”
“诺!”众人道。
“云翔!”
“在!”
“此处不宜久留,你率所属骑兵,至城中央鼓楼处设伏,命人随时观察城西敌情。但见西门处火起,分开本部所有骑兵,沿着几条街道朝西门处冲锋!一会儿本史会加派城中步兵归你调遣,冲锋时,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一举荡平叛匪!”白鹏命令道。
“诺!”
“本史自带少数亲兵,沿着城墙赶赴西门指挥。燕乐城内的安危,就在今晚,拜托了!”白鹏说完后,带了几名亲随,沿着南门马道斜坡驰上了城楼。
此时,仍有叛匪从城西北处的数个院落中鱼贯而出,汇成了一众人海冲向燕乐城西门。好在守城将士早已用巨石、砖块和土块从内部将城门塞堵了个严严实实。眼看无法夺取城门,叛匪无奈地向城头进攻,他们沿着城楼楼梯和马道坡向上猛冲,却几次三番地被围堵了回来。
要说这安州都尉达奚建连,倒是个聪明的行动派。白天冲破管家阻拦,硬闯到刺史府邸,见到白鹏,递上城内布防图,合盘托出了自己的设想,白鹏为防耳目,点头表示同意。于是在夜色降临后,派重兵添充到了刺史府邸并实施戒严,令管家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安顿好刺史府后,眼见难民大部向城西北处靠拢,为恐生变,在静街鼓敲响后,即安排人手,用巨石、砖块和土块在城内将西门和北门封堵地严严实实,为夜晚的平叛立下汗马功劳!
宋代以前,没有夜市,夜晚施行宵禁制度。夜幕拉开后要敲静街鼓,鼓声落地,平民不得随意走动。如此看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叛匪主力人数近万,全部被压在西门城下,城墙上的魏军似乎并没有足够多的弓箭,箭雨并不密集,双方的你争我夺战逐渐演变成了口水战,互相刺激辱骂对方,激将对方!互骂对方缩头乌龟,你们怎就不肯主动进攻?
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顺着城墙传到了阵营双方人员的耳朵里,十余名骑士手举火把,从城南沿着城墙向北而来,像一条火蛇划破夜空。马蹄声顺着城墙响起,清脆响亮,引的双方不少人驻足观看。
混乱中,叛匪中一名头目眼疾手快,赶忙拉弓搭箭,箭指领头的骑士。
城墙的城垛是向外的,能够有效进行防御。但对内的城墙就矮了许多,只有半人高。这骑在马上的人就明显位置过高,成了活靶子。
只听“呼啦”一声,随行的一名侍从中箭从马上跌落了下来。白鹏顾不得那么多,继续冲刺骑行。城头上的魏军士兵连忙将其救起,唤起军医官。
眼见到了西门处,达奚建连快步拉住缰绳,白鹏边下马边问道:“为何不向城下射箭?”
“回禀刺史大人”,达奚建连行礼道:“末将所剩箭矢不多!”
“嗯”,白鹏并未责怪达奚建连,而是继续问道:“可有对策?”
“有”,达奚健连兴奋地说道:“刺史大人,箭楼内已有城内募集的工匠数人,正在扎制火球!末将眼见叛匪气势汹汹,与其攻不上来,不如与敌消耗,待其意志耗损,再以火球相向,我大军趁势掩*,可一举将其击破!”
“好计!”白鹏端起随从递来的热水,押了一口继续说道:“计是好计,可是,击溃之后呢?偌大的燕乐城,叛匪消失在夜色中怎么办?趁势藏匿在百姓家中怎么办?”
“这也正是末将所虑之事,刺史大人,眼下兵力有限,能做的恐怕只有这么多了!”
见白鹏不慌不忙,达奚建连灵光一闪,问道:“大人,莫非,您已有打算?”
“正是”,白鹏得意地捋了捋胡须,笑道:“你忘了?我等手上还有一支奇兵!现在正是用处。”
达奚建连想到了怀荒军镇的骑兵,自知心中有愧,沉默不言。
“大敌当前,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计较了”,白鹏拍着达奚建连的肩膀说道:“我那侄儿本就是来帮我安州防务的,有什么嫌隙等打完仗再说!”
“诺!”达奚建连轻声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