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闲赋在家无事又重新阅览了一遍余秋雨先生的《乡关何处》,顿感思绪万千。初次读到此文还是在中学,可那时只把它当做一种学习任务,阅读也是草草了事,并无太多的感慨,而今才发觉它在心底的震撼有多么强烈。
我想大概久居在外的人才会知道自己对故乡的怀念与不舍,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反而会更加眷恋。
第一次意识到故乡这个词是在去大学的车上,那时正是好强的时候,所以强硬的拒绝了家里人相送的要求,一个人拖着行李便踏上了求学的路。余秋雨先生在文中写到他去上海的时候,包里装着一瓶酒浸杨梅和一包梅干菜,而我那时包里装着五个大馒头和一瓶咸菜,馒头是母亲头一天特意蒸的,多次叮嘱我要记得吃。很快觉得自己终于长大了的兴奋在踏上完全陌生的地方时转变成了恐慌,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我已经离开了那个自己十分熟悉的小县城。
余秋雨先生在文中感叹道:“我们的故乡,不管是空间上的故乡还是时间上的故乡,究竟是属于蒙昧、属于野蛮,还是属于文明?”余先生有雅兴疑惑深味故乡的荣耀与否,可是我却并不去挖掘故乡的历史,或许是它一眼就能望到头吧,他偏僻、落后,落后的令人寒碜,令人逃离。故乡是贫瘠的,但是我们却不能鄙夷它,正如我们不能鄙夷自己的母亲一样。
曾经一度怀着叛逆的心情,憧憬着外面的世界,希望有一天能够逃离这祖祖辈辈生活着的地方,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困在这方寸的土地上。
于是上了大学后回去的日子越来越少,空闲时间、寒暑假的兼职,到后面的实习,再到毕业工作,回去那个小县城的时间好像一把手都数的过来。“故乡,就这样被我丢失了。故乡,就这样把我丢失了。”秋雨先生在文中如是写道。是啊,我似乎已经逃离了故乡,可故乡好像也遗弃了我。大雁南飞,落叶归根,他们都有自己的归宿,而我呢?我的归宿在哪里?我的人生之舟将泊向何处?哪里才有我想要的未来?
与故乡的距离越来越远,当初是隔着一座山,如今不知道隔了多少座山,又有多少谁。回去吗?可惦念越深又越不敢回去。怕什么呢?说不上来,可就是怕。终于在又一次半夜惊醒时对自己说道“回吧,该回去了。”于是,收拾行囊,一个人提着行李站在了车站门口,恍惚间好像又回到那年去报道的时候,只是这次包里却没有馒头和咸菜了。当我终于踏上那片熟悉的土地时才惊觉,故乡,从来都不曾消失,它永远包围着、追踪着我们,直到我们的体温和呼吸恢复到和未离家之前一样。
外面的世界再好,却终究是别人的世界,那万家的灯火,闪烁的霓虹,仿佛都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好像是一个久居的过客。以前总是想要出去,现在却总是想着回来,似乎只有回到了故乡才真的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