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寂寥寒窗之苦,却无法换得金榜一个题名,科举落第带来的失落与伤痛,可想而知。
蒲松龄考了一辈子却始终名落孙山。
他在是诗中描述了屡试不第的哀伤与沮丧:
“忽然而飞骑传人, 报条无我, 此时神色猝变, 嗒然若死, 则似饵毒之蝇, 弄之亦不觉也。”
得知自己再次落榜,他“神色猝变, 嗒然若死”,其痛苦可想而知。
但蒲松龄没有一条道走到黑,他在著书中找到了慰藉,这种充实与快乐逐渐稀释了他对科举的热情。
他也最终凭借着《聊斋志异》青史留名,取得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成功。
与蒲松龄这般另辟他途,最终取得光辉成就的读书人,还有不少。
比如大医药学家李时珍、地理学家徐霞客、文学家吴承恩、吴敬梓、科学家宋应星、哲学家陈献章等。
他们也曾为科考寒窗苦读,却在落第后转变了人生的方向,走出了属于自己的独特成功。
然而,却有一些人因为屡次落第而逐渐失去了人生的信念和理想,失意、愤恨,甚至走上了与朝廷对抗的反叛之路。
唐朝末年,黄巢在饱受科举失意痛苦后,思维逐渐走向极端。
在《赋菊》中,他写道: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诗中的反叛意识昭然若揭,他最终也竖起了起义的大旗。
在他的起义军中,有许多科举失意的文士,他们曾为起义军起草了一篇声情并茂的檄文。在檄文中,他们愤慨地谴责唐廷的黑暗,尤其为科举失败的文士鸣不平,指控唐廷科举的不公平,以及对人才的漠视。
与黄巢类似的还有太平天国的洪秀全。
洪秀全曾是广东花县童生,在科举考试中屡试不第,心怀怨恨,写了这样一首诗:
“龙潜海角恐惊天,暂且偷闲跃在渊。
等待风云齐聚会,飞腾六合定乾坤。”
他甚至还说:“等我来开科举取士吧!”
太平天国的领导层中,除了洪秀全外,南王冯云山、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豫王胡以晃、文臣卢贤拔、曾剑扬、何震川等人,都是科举中名落孙山的失意人。
他们用反叛宣泄内心对科举的控诉和批判。
然而,令人深感悲凉的是,他们饱受科举失意的折磨,心中怀有深刻的痛楚,却仍旧存在着一种难以割舍的科举情节。
公元1853 年(咸丰三年 ),太平天国定都南京后,立刻大开文武科取士。此举极大地笼络了失意的文人。他的起义军中聚集了许多科举落第文士。
就像《赤狐书生》中的“刘道然们”,被科举所累而逝,却又不愿放下对科举的执念,最终走入了一个更加黑暗压抑的牢笼。
除了黄巢、洪秀全这种走入反叛,揭竿而起的极端文士,还有许多落第者贩卖私盐,或者参加“邪教”等非法组织。
二、“刘道然们”为何不愿放下“高中”的执念?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赤狐书生》中的“刘道然们”,若是能够放下科举的执念,如蒲松龄那般,去私塾教书,或者专心著书,再或者转而进行旁的营生,比如经商、务农等等。
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能够走出科举失意的阴影。
但这终究是现代视角。
毕竟蒲松龄也是在大半生蹉跎于考场之后方才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放下心中的执念。
对于大多数文士来说,落第要面临的困境远比今人要严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