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秋天,高中毕业的李书香因为家庭原因,她的工作迟迟得不到解决。在家待业一年,街道工作人员多次上门做工作,李书香于1968年的9月下旬和一帮初中毕业生一起来到了敦化县的富民大队,她们四名女知青和八名男知青被分在富民大队第五生产小队插队落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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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香她们到富民大队插队落户来得很突然,富民大队的大队*李富民说:“接到上级通知的第二天,知青们就来了,我们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这突然来了一大帮人,知青们的吃住都成了问题。”
知青们来到富民大队后,李*把知青们集合在一片空地上,简单说了几句欢迎知青前来插队落户的话语,就让各生产小队的队长把知青们领走了。当着大家的面,李*拍着胸口说:“孩子们,暂时让你们受委屈了,你们先在老乡家里借住一段时间,最晚明年,我就想办法为你们解决吃住问题。这期间,生活上谁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尽量帮你们解决。”
分派在五队的十二名知青跟着五队队长张双发来到了队部院子里,张队长把知青们分成三组,四名女知青借住在社员王新全家,八名男知青有三人住在了小队会计家,五人住在了张队长家,知青们的口粮也按人头分成了三份。
小队会计李吉文家两个儿子,大的十五岁,小的十三岁,他哥俩也要和三名男知青挤在一铺火炕上。张队长家的住房也不宽敞,他大小子也十五岁了,也要和男知青挤在一铺火炕上。家里住房最宽敞的就是王新全家,他家正房有三大间房子两铺火炕,还有两间新建的西厢房,里面新搭的火炕,也挺宽敞的。
家里来了女知青,王新全一家人都很高兴,他们帮知青们把行李搬到正房的西间屋里,让女知青和他家十六岁的女儿王秋红同睡一铺火炕。那两间西厢房虽然宽敞又干净,可王新全的儿子王大军都二十岁了,王新全正在托媒人给大军介绍对象,那两间新盖的西厢房就是给大军准备的婚房。
五队的插队知青们在谁家借住,就跟谁家一起搭伙吃饭,队里一天给记五分工,算是给知青做饭的辛苦费。口粮虽然是国家供应的,可知青们还要吃菜,还要烧柴,这样大概算了一下,每个知青一个月再往老乡家里交八毛钱,算是菜金。
住在王新全家的四名女知青是最幸福的,王新全的媳妇会摊煎饼,他家后院还有一大片菜园子,她们四名女知青的伙食要比其他男知青好很多。最令人感动的是,王新全家不要女知青的菜金,还换着样给她们改善生活。
李书香她们休息了两天,就投入到了紧张的秋收劳动中去了。知青们参加劳动的第一天是到村东那片谷子地收割谷子,头一天晚上,王新全就为李书香她们磨好了镰刀,王新全的媳妇还在镰刀把上缠上了柔软的布条。看着王新全两口子事事都为她们着想,李书香她们心里暖暖的。虽然第一天参加生产劳动没让女知青们割谷子,可李书香她们还是从心里感激王新全一家人。
10月中旬的一天下午,社员们正在地里割黄豆,一场秋雨不期而至,大家都被淋成了落汤鸡。当天半夜的时候,李书香突然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还说胡话。这下可把其他知青吓坏了,王秋红赶紧披上衣服去叫她母亲。
王秋红的母亲趿拉着鞋来到女知青们住的西间屋,她摸了一下李书香的头,慌忙跑回去,叫醒了王新全,又跑到院子里去敲她儿子的房门。
很快,王大军到牛棚拉来了队里的架子车,王大军的母亲抱了一床被子铺在架子车上,她和女知青一起把李书香抬上架子车,王大军拉着车子在前面跑,大家紧跟在后面,去了公社卫生院。
到了公社卫生院,医生测了体温,快四十度了,李书香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医生为李书香注射了退烧的针剂,又挂上了吊瓶,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李书香才退烧,意识也清醒了。有惊无险,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医生说幸亏及时送到了医院,不然有可能会危及生命。
在医院观察了一上午,下午天快黑的时候,王大军才拉着李书香回到了家。从公社卫生院回来,王大军的母亲给李书香做了热汤面,还到邻居家要来两个鸡蛋。在家歇了两天,李书香才出工劳动,王新全一家人和队长都特别关照李书香,李书香从心里感激大家。
当年年末,地里没什么农活了,公社和大队也不再组织知青们开会学习了,知青们就准备回家过春节。离开富民大队的前一天,王婶(王新全的媳妇)为知青们摊了煎饼,让她们带回家去给家里人尝尝,四名女知青人人都有份,但数李书香的多。王婶还把她家种的大豆(一种饭豆)给李书香装了五斤,还有几斤瓜子(向日葵),也偷偷装在了李书香的提包里。
第二天一早,王大军借了队里的牛车,把知青们送到了公社汽车站,把知青们携带的物品都装到大客车上,他才一个人赶着牛车往回走。
从城里过年回来,知青们都给王婶家带来了城里的糖果,李书香还给王婶家带来了几斤精制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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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里,李书香明显感觉到王婶一家人都对她特别好,特别是王大军,对李书香特别关照,他还到公社供销社给李书香买了毛巾和香皂。
秋收前的一天傍晚,李书香无意中听到王大军和他母亲在说话:“妈,我不想去双发大队相亲,你看人家李书香多好啊,有文化不说,长得还好看,我想和她处对象……”听了王大军的话,李书香心里很紧张,她真怕王婶开口跟她说这事。虽然自己也到了谈恋爱的年龄,可她根本还没想过婚姻问题,更没打算在农村结婚。王大婶一家人对她这么好,万一王婶开了口,她也不好意思回绝啊。
整整一个夜晚,李书香基本没能入睡,她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她不想这么早就谈婚论嫁,更不想让善良的王婶一家人受到伤害。
第二天一早,李书香偷偷来到了大队*李富民家,把王大军母子俩的对话如实告诉了李*,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想让李*帮她想一个周全的办法,既不让自己为难,也不让善良的王婶一家人受到伤害。
李*考虑了一下,笑着说:“你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绝对不让你为难,也不会让王新全一家受到伤害。”
当天晚上,李*来到了王新全家,看到王新全的媳妇,他笑着说:“他婶子,我来求你办点事,你嫂子她娘家侄也老大不小了,还没有对象,你嫂子看上了来咱这插队的李书香,你能不能帮帮忙撮合一下。”“我嫂子娘家侄我见过,长得很好看,他不是在公社当干部吗?书香能配上他吗?”王新全的媳妇脸上堆满了笑容,李*求到了自己头上,她怎能推脱。
李*笑了笑说:“人家李书香是在城里长大的,长得漂亮又有文化,有啥配不上的,就怕人家不愿意。你就帮忙介绍一下吧,等事成了,我让他给你买猪头吃。”
过了两天,王新全的媳妇来找李*,她说问李书香了,李书香说自己年龄不大,还不想考虑婚姻问题。李*苦笑着摇摇头说:“他婶子,这事成不成我都感谢你,这婚姻大事,人家不愿意咱也不能强求啊。”
就这样,大队*出面替李书香解了围,王婶始终也没说过让李书香和王大军处对象的事。到了1971年夏天,队里为知青们建了住房,成立了知青集体户,李书香她们四名女知青都搬到了知青集体户生活,和王大军见面的时间也就少了,李书香也就不用担心王大军和她处对象的事情了。
李书香她们不在王婶家居住了,王婶做了好吃的,就让王秋红给李书香送过去,逢年过节王婶还亲自到知青点叫李书香她们到她家吃饭,对于王婶的热情和关爱,知青们都很感动。为了报答王婶的关爱,她们四名女知青一起商议了一下,她们四人一起认王婶做了干妈。王婶特别高兴,逢人就说:我又多了四个闺女。
1973年春天,在李书香她们的撮合下,王大军娶了本生产队一名叫秀玉的女社员,他俩婚后的生活很幸福很快乐。
1974年秋天,李书香被招工到敦化林业局黄泥河林场工作,她成了林场的一名统计员。恢复高考的第一年,李书香考上了吉林大学,大学毕业后留校工作。直到1983年秋天,33岁的李书香才和同事结为夫妻,婚后的生活很和谐,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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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李书香和王大军、王秋红兄妹还保持着密切联系,李书香也经常回第二故乡看望乡亲们,她说最苦的那段日子,乡亲们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帮助,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乡亲们的帮助,更不会忘记王婶一家的恩情。
作者:草根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