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星旭
刚刚过去的端午档,影市不太平静。先是“X战警”系列“晚节不保”,《X战警:黑凤凰》豆瓣评分仅有6.0,创下系列评分最低;后是《最好的我们》爆出“幽灵场”事件,影片上映次日,全国至少有944个场次上座率100%,且多分布在22:50至次日10:00之间,激起了外界的不少揣测。截至发稿前,《最好的我们》票房已经突破2亿,尽管如此,该片的口碑却相当一般,豆瓣评分只有5.8。
《最好的我们》剧照
《最好的我们》影片改编自八月长安的同名小说,讲述学霸余淮和差生耿耿在高中时期成为同桌并相恋的故事。他们约定考入同一所城市,余淮却在考试成绩放榜时消失,从此杳无音讯。七年之后,物是人非,当初的同学重新相聚,却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而耿耿也知悉了余淮在“消失”的时候所经历的一切。
剧情横跨两个年代,导演选择打乱时空顺序,2008年至2011年的高中时光与片中的现在(2018年)的生活不时穿插,试图营造物是人非之感。为了展现两个时空,片方在服化道上做了区分,尤其在青春期的部分,还特意用大光圈、逆光以及各种明亮的色调来凸显高中时光的珍贵;现代的场景部分,色调则冷淡了许多,意在折射成人世界的冰冷与复杂。
然而,光是这样就足够了吗?虽然片方努力从使用的手机等道具上追求年代感,但整个故事依然和时代、现实相当脱离。例如,作为两人关系阻力的高考,在影片中就没有得到符合现实的处理。当耿耿面临文理分科的重大抉择时,最终,她决定跟余淮一样,留在理科班,成为更好的人。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但这之后,昂扬的高考斗志就变了味,二人只不过将谈恋爱的地点搬到天台的课桌旁,实在是很难将这一场景与高三联系在一起。
《最好的我们》剧照
这也是很多青春片的通病:一味将青春期的悸动理想化、朦胧化,将各种所谓的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片段尽数搜来,如恋爱、友谊、师生关系等等,却将高考等重大命题从中尽数隐去——倒计时的数字不再紧迫,辅导书也不再枯燥,最后一场煽情不已的师生告别却是必不可少,台上台下抱头痛哭,银幕背后却是主创得意的笑脸:看,我们多么努力地还原了你们的青春啊!
到了后半部分,剧情揭示余淮并没有去美国,他之所以消失,是因为母亲患上了尿毒症。当耿耿给余淮打电话控诉为什么他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并约定在老地方见面时,余淮出现了,而且依旧是柔光、滤镜、帅气逼人,丝毫看不出饱受生活压力的痕迹。
这或许就是《最好的我们》的症结,它过于执着地为观众撒糖,“甜”“帅”成为了取悦观众的工具,却与塑造一个有血有肉的角色无关;一味营造甜到爆表的恋爱氛围,却忽略了正常的叙事逻辑,家庭因素、时代因素也沦为了背景板。
何况,谁说每个人的青春就一定是这样的?即便是电影创作,也未必让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一直撒糖谈恋爱,才配得上是青春题材。比如影片《过春天》,关注深港交界的“跨境学童”,讲述主人公佩佩走私水货的故事,这一剧情带点犯罪性质,却折射出家庭关怀缺失、身份困惑所带来的无奈。国外也不乏“另类”的青春佳作,前几年大热的《天才枪手》以高中生为主角,将考试作弊玩出谍战戏的紧张刺激,大胆影射泰国的教育不公问题,一句“就算你诚实,生活一样在欺骗你”更是道出底层学生们的心声。
所以,青春片并不是只有“纯爱”这一种。充斥着劈腿、堕胎等狗血元素,陷入悬浮于现实的伪命题中,这样单一的“青春”,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只是创作者的自我感动罢了。(马星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