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八佰》自8月14日开启超前点映，片尾曲《苏州河》低回深情，让观众压抑许久的情绪慢慢释放了出来。近日，在接受北京青年报记者独家专访时，电影《八佰》的音乐监制于飞表示：“好的电影音乐是不易察觉的，看电影的时候我希望观众能被牢牢地锁在故事里，看完影片后从片尾曲中找到希望。”
“没想到一个女孩能贴出这么硬的音乐”
85后于飞在电影圈可谓是“老江湖”，到今年已是入行的第十年。看完《八佰》，很难想像其中激荡人心的音乐竟然与眼前这位瘦弱的姑娘有关。连管虎都对于飞感慨地说：“没想到一个女孩能贴出这么硬的音乐。”
虽然圈外人对于飞的名字并不熟悉，但在电影圈和音乐圈，提起这个姑娘，很多人都竖起大拇指。从北京电影学院音乐录音与影视音乐创作专业毕业后，于飞进入了中影集团声画中心，负责音乐编辑工作，三年后辞职去加拿大攻读音乐录音与监制专业硕士。两年的时间里，每天只睡不到4个小时，通过高强度的训练，培养自己耳朵对声音比例平衡的敏感度，最终连续获得第137届美国洛杉矶、第138届波兰华沙国际音频协会录音大赛金奖。
在《八佰》之前，于飞已经在《滚蛋吧，肿瘤君》《鬼吹灯之九层妖塔》等众多热门影片中担任过音乐总监和音乐监制，还参与过《小时代4》《何以笙箫默》《让子弹飞》等许多高票房影片的音乐制作。
众多影片傍身，于飞从不缺机会，这次也是《八佰》剧组主动邀请她加入的。“我一般习惯在剧本创作的过程中就介入，而管虎导演邀请我的时候影片基本都拍完了，所以我其实并没有很快做决定。”2018年3月第一次在管虎工作室看5小时的导演顺剪版《八佰》，于飞不禁潸然泪下，“这是关系到我们每一个中国人的影片，这样的片子我一定要接下来。”
合作的过程中，导演管虎给了于飞很大的创作空间：“这回我把所有的想法基本都实现了，至少在目前的范围内，我觉得是做到了极致。”
“《八佰》的音乐是个做减法的过程”
音乐监制这个职位在好莱坞很常见，而在国内并不多见，更多的是作曲本身兼着音乐监制。于飞透露，从某种程度上说，电影音乐监制更像是音乐导演，负责设计、制作出整部影片所需要的音乐，包括根据故事情节设计音乐，组织调度制作预算、资源，寻找作曲家、演奏家，监督录音、混音以及母带后期制作等工作，也就是说整部电影的音乐呈现都和电影监制有关。
通常情况下，作曲会先写主题音乐，这个主题音乐是关于主角的，但《八佰》是群戏，对于飞来说，主题音乐的敲定就变得没那么容易：“导演并不想突出任何一个人，但他又想突出每一个鲜活的个体，给每个人都写一段主题音乐不现实。”在数次论证下，于飞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所有的战士统一做一个音乐主题，是旋律性比较强的、正向的；敌方统一做一个音乐主题，是音效化的。
为了能让音乐更加贴近《八佰》的时代背景和故事情景，于飞把上千首中国作品发给作曲听，让他们找感觉。对每个人物出场的背景音乐都做了深入细致的研究：“打麻将的上海太太可能听的是当时上海的那些所谓的流行歌曲。赌场老板穿着西装，听的大概是洋唱片，所以我们选了一个1937年之前版本的国外爵士乐。在选京剧唱段的时候，我们也有专门的戏曲指导老师来写剧本。”
另一个让于飞觉得比较难的是音乐的使用。战争戏中音乐容易贴得很满，于飞坦言：“刚入行的时候我觉得音乐越满越好，现在我觉得好的电影音乐是让人不易察觉的，如果观众注意到了音乐的起落，那说明他所有的注意力已经被音乐吸引过去了。这就是个做减法的过程，而这个减法其实是很难做的。”
《苏州河》促成波切利与那英首度合作
《八佰》片尾曲《苏州河》8月11日全球发行。歌曲改编自爱尔兰民间小调《伦敦德里小调》。而“伦敦德里小调”的旋律在影片中曾借士兵以口琴演奏方式呈现在观众面前。于飞透露，这个片段来自拍摄时军事顾问的建议：88师是装备德式武器、接受德国军事训练的精锐德械师，他们平时训练演唱的军歌大量改编、仿写自欧洲民谣。1932年“一·二八”事变时88军就在上海，之后陆续驻扎在无锡、苏州地区。用几段外国小调来体现88师官兵的“特殊”身份是合理及恰当的。为了形成首尾的呼应，在片尾再次使用这个旋律。歌曲依然用口琴引入，采用了男女对唱的方式，像南北岸之间的对话，像生死两界之间的呼唤，更像是在炼狱战场上对和平的渴望与祈求。
片尾曲《苏州河》邀请了华语歌坛天后那英与享誉世界的男高音歌唱家安德烈·波切利一同演唱，这也是二人首度合作。
于飞透露，两位艺术家都非常敬业和专业。为了最好地完成这首男女对唱作品的录制，波切利凭借一遍又一遍反复聆听事前录制的小样，借以熟练地背诵这首经过重新填写的完整歌词。于飞透露，波切利是在意大利的一艘船上录制的歌曲，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他可以感受到周围的氛围，带着美好的情绪可以让他放松，进而再录出更好的音乐。而那英原本已经录制好了，听了波切利录好的内容后，自己又回到录音室配合波切利的感觉重新录制了一遍。
文/本报记者 田婉婷
供图/于飞 统筹/刘江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