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电视剧大结局,如云是哪部电视剧的人物

首页 > 影视动漫 > 作者:YD1662023-05-20 12:57:45

如云电视剧大结局,如云是哪部电视剧的人物(1)

图片来源于网络

第1章 1980年,新乡镇军区家属院。 “陈如云,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做宁宁的妈妈,我们离婚吧。” 陈如云刚睁开眼,就听见陆时恒冷冽的声音。 她茫然看着眼前穿着军装,抱着孩子的男人,有些恍惚:“时恒……” 他们不是八年前就离婚了吗?怎么会…… 倏起的冷风吹的人一抖。 周围大雪纷飞。 陈如云低头,就看到自己生着厚厚冻疮的双手,很难看,却不是记忆里的粗糙消瘦。 自己这是……重生了? 她不敢相信的看向眼前活生生的陆时恒,终于反应了过来:“时恒,我不离婚。” 陆时恒厌恶的皱了皱眉:“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走吧。” 说完,一把将门关上。 寒风刺骨,掉絮的棉袄根本挡不住冰冷。 陈如云哆嗦着身体去敲门,想要劝回陆时恒,结果脚没踩稳,一下滑倒在雪地。 头磕在门槛上,直接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她工作的三福制衣厂的宿舍。 旁边站着陆时恒。 男人的脸色很差,用热毛巾给陈如云擦身子的动作却温柔。 死寂的心像被暖流热化,陈如云冻肿的手紧紧拉住陆时恒:“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上辈子和陆时恒离婚之后,他和方晓倩在一起了,而她的女儿在不久后病死,她后半生也坎坷不安,最后被人折磨而死…… 陆时恒一顿,倏地将热毛巾扔到盆里:“别死缠烂打。” 话落,他一把甩开她的手,大步跨出门。 陈如云想要追上去,可高烧的身体四肢酸软,连下床都做不到。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时恒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攒了些力气,撑着起身出了宿舍,去找陆时恒。 临走时,还戴上了结婚时男人送的围巾。 有些旧了,可是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曾经他们搂在一起时的气息。 可陆时恒却没在家属院,而是去了方晓倩家。 陈如云到时,雪已经停了,院子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宁宁咯咯的笑声。 走进去,就看到陆时恒和方晓倩,正在陪着女儿堆雪人。 而陆宁宁拉着方晓倩的手,好似方晓倩才是她的妈妈。 陈如云喉间布满了苦涩,因为陆时恒的阻拦,自己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女儿了。 她颤颤巍巍走上前去,伸出手想去抱陆宁宁:“宁宁,妈妈来了……” 可陆宁宁却躲到了方晓倩的身后,像是有些害怕。 这时,方晓倩煽风点火般,对着陆宁宁说:“宁宁,你要体谅*妈,她有时候太累了,没法照顾你。” 挑拨的语气,让陈如云压不住情绪:“你胡说什么!我在制衣厂辛苦上班,就是为了养宁宁!” “你忙着上班没空照顾宁宁,让宁宁差点被拐走的事忘了么?” 陆时恒冰冷的话如同一把刀捅进陈如云的心里。 她红着眼:“因为这一个过错,就否定我怀胎十月一直以来辛苦照顾宁宁的事实吗?” 她*的时候,陆时恒就不怎么回家。等到生下来时,他才回来见了一面。 后来她听信街坊谣传,误以为军务繁忙的丈夫,整天和方晓倩待在一起。所以才想着出门上班,养活宁宁…… 陈如云看着躲在方晓倩身后的小小身影,强忍着泪呼喊:“宁宁,跟妈妈回家吧。” 陆宁宁有些犹豫。 这时,陆时恒却挡在了母女之间,一张纸递到了陈如云手里:“这是离婚书。镇上已经把宁宁判给我,往后她跟你没半点关系。” 第2章 陈如云看着眼前的离婚书,眸子不断震颤。 她没有接,双手拽着陆时恒的手臂苦苦哀求:“时恒,宁宁是我们俩的女儿!我不能跟她分开!” 陆时恒冷冷看着陈如云:“装模作样。” 他甩开陈如云的手,带着方晓倩和陆宁宁进了屋。 门被重重关上。 陈如云站在原地,像被浇了盆冷水一样,彻骨冰凉。 唯有垂在身侧的一双手,攥的死紧。 重活一辈子,她不想再一次失去陆时恒,失去女儿了! 陈如云想要改变些什么,可陆时恒的态度让自己无力又无助…… 突然她发现,房子里,陆宁宁正隔着窗户看着自己。 陈如云踉踉跄跄过去:“宁宁,你在看妈妈!你想跟妈妈回家对不对?” 但是窗帘下一秒就被拉上,里面传来方晓倩的声音:“宁宁,以后我就是你的新妈妈了,开不开心?” 陆宁宁的回答,陈如云听不见。 大雪又开始下起来。 陈如云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人再出来。 最后,她只能捂着冻僵的膝盖,一瘸一拐的离开。 回想着方晓倩刚才对宁宁说的话,她痛苦地咬着嘴唇。 她决不允许宁宁离开自己,去认方晓倩当妈。 三福制衣厂宿舍。 陈如云坐在床沿抹药。 她的膝盖肿得厉害,再不抹药可能就没法走路了。 住她旁边房的女工张红正好出门,见陈如云狼狈的样子,张嘴嘲讽:“哟,不是去找陆营长了吗?怎么这么惨?这是被赶回来了?!” 陈如云不想理张红,拧好药瓶去收拾衣服,却突然发现围巾不见了。 那可是陆时恒送给她的唯一礼物! 应该是掉在了刚在方晓倩家的院子里。 陈如云转身便要回去。 谁知张红反而叉腰,挡住她的路:“陈如云,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装什么!念过高中了不起啊?” “我今天没心思跟你吵架。”陈如云推开绕过张红,快步走出宿舍楼。 等到再走回方晓倩院子时,天已经一片漆黑。 陈如云蹲在地上在雪里摸着,却怎么也找不到陆时恒送自己的那条围巾。 难道就此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陈如云的眸子颤着。 不,她一定得找到…… 此时,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陈如云下意识回头,就见陆时恒从院门走进来。 昏暗的天色之下,他那张俊美的脸依旧出挑。 她看得有些失神。 这时,陆时恒居然一把抱住了她。 陈如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陆时恒吻住! 男人身上好闻的皂香伴随着些许酒香侵袭着陈如云,她从混沌中,挣扎出些清明。 “陆时恒!不……不要!” 听到声音,陆时恒顿住,因为亲吻闭上的眸子一下子睁开。 他倏然松开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你怎么会在这?” “我……我来找你送我的那条围巾……” 陈如云嘴唇还一阵阵火辣,她看着陆时恒显然有些醉意的双眼,有些担忧:“你还好吧?” 陆时恒还没回答。 屋里的灯突然亮起。 方晓倩从屋子里出来,看着两人凌乱的衣服,双眼通红。 她快步冲上前,一巴掌扇在了陈如云脸上:“你要不要脸,竟然勾引我的未婚夫?” 第3章 听到这话,陈如云脑袋里有根弦,一下子绷断。 她凝滞的看向陆时恒,他今天才拿到离婚书,自己还没同意,陆时恒却转眼就跟方晓倩订了婚? 雪的寒冷逐渐浸透了骨髓,陈如云眼睛中满是痛苦的血丝:“时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你们还知不知道点廉耻!” 陆时恒看了眼方晓倩,眉心紧皱。 许久,才说:“我和晓倩没出过格,你别发疯污蔑人!” 陈如云的脸色格外凄凉。 在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就住在一起,让自己的女儿叫她妈妈,这些还不算出格吗? 她看着一脸坦然的陆时恒,突然想起了刚结婚那段日子。 在无数个清晨和夕阳,陆时恒陪着她上下班、买菜做饭,那些恩爱美好的记忆如今却好像是泡沫,一戳就破。 时隔两辈子,自己依旧爱着陆时恒。 可他却已经走向了别人。 陈如云知道自己再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枉然,只能带着无尽悲哀与憋屈的爱,离开这里。 看着她背影,陆时恒看向方晓倩:“你刚刚……” 方晓倩挽了挽鬓间的发:“时恒,我只是觉得这样说能让陈同志死心。” “而且也只有我们结婚了,宁宁才能叫我妈,我也是为了宁宁。” 听到是为了女儿,陆时恒没有再说什么:“我看眼宁宁也回军营了。” 说着,就进了屋。 方晓倩看着他背影,眼里尽是势在必得。 …… 晚上,三福制衣厂宿舍。 借着昏暗的光,陈如云给身上的伤涂药。 药刺激伤口,一阵阵发疼,也让她清醒。 她不能跟陆时恒离婚。就算要离,也绝不能把宁宁让给他。有哪一个母亲能够接受和自己女儿分开? 更何况当初陆时恒和方晓倩二婚不久,宁宁就病死。 这件事她一直觉得蹊跷。 她的宁宁,她的心头肉…… 这时,门被敲响:“陈如云!你不要你娘了是不是!” 是自己的母亲林莲。 陈如云连忙去开门,就见林莲手里拎着酒瓶,满身醉意。 她赶紧将人扶住:“妈,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啊!你这个……不孝女,好不容易嫁了个营长……现在又闹离婚……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妈……”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闺女!”林莲一把甩开陈如云的手。 手背磕在门框上的人,却敌不过心里蔓延开的酸楚。 十年前,她爸撇下了她和母亲,跟着村里最漂亮的女人跑了。 现在,陆时恒为了方晓倩要跟她离婚,还把宁宁带走了。 如今,母亲说没有自己这个女儿…… 陈如云的眼眶红了:“妈,你也不要我了吗?” 林莲醉醺醺的:“你爸都不要我了,我还要你干嘛?” 扔下这句话,她踉跄转身下楼。 陈如云想拦,却被一把推开,头直接撞在门框上,疼到眼花晕眩。 …… 翌日,三福制衣厂。 陈如云疲惫又憔悴地踩着缝纫机。 昨晚母亲来过后,她后半夜就没合上过眼。 这时,厂长突然拍了拍手高声说:“待会四一七军团的营长要来视察工作,都给我拿出精气神来!” 陈如云此时头很晕,意识有些模糊。 四一七军团? 那好像是陆时恒所在的团…… 出神时,一行穿着军装的人走进来,为首的正是陆时恒。 他的脸长得俊美,在军队内又有地位。 如今都在传陆营长已经离婚,制衣厂一群小姑娘巴不得赶紧贴上去。 陆时恒却一眼看到了女工队伍中的陈如云,她的头耷拉着,看起来不太有精神。 陆时恒走在她面前:“你怎么了?” 陈如云脑袋发昏,耳朵里也一阵嗡鸣,什么都听不见。 只恍惚感觉有人在自己面前,她抬头,正好对上陆时恒的脸。 陈如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下一秒,就感觉鼻子似乎流出了什么。 抬手摸上去,便是满手的血。 紧接着,她再也站不住,朝地上栽去—— 第4章 陆时恒看着这幕,鬼使神差的伸出手。 陈如云就这么落入他的怀抱中。 男人熟悉的味道传来,陈如云混沌的大脑挣出一丝清明。 在还有点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听到陆时恒说:“我只是出于军人的责任感帮你,别自作多情。” 听完这句话,陈如云苍白的嘴唇颤了颤,直接陷入了昏迷。 卫生室。 陈如云缓缓睁开眼,一转头,便见到陆时恒坐在一边。 他拿着一本书,在认真看着。 阳光落在他深绿色的军装上,金属的肩章那么耀眼……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直白,陆时恒合书看来,神色冰冷:“我帮你请过假了,你在这休息几天。” 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开。 淡漠的话语和昏迷前听到的话渐渐重合。 陈如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其他的,只能哑声道谢:“谢谢。” 陆时恒脚步一顿,随后他侧头看来,语气平静:“服务群众是我的义务所在。” 说完,就推开医务室的门离开。 陈如云心中暗自苦笑。 她知道,如果不是穿着这身军装,陆时恒根本不会管自己。 …… 为了能多挣些工钱,陈如云打完一针,就立刻出了院。 走到大街上,雪地上反射的光几乎让陈如云有些睁不开眼。 不远处,林莲气冲冲走过来。 她拽住陈如云胳膊,活像个泼妇:“陈如云!不给我送钱,你想把你娘饿死是吧!” 大街上的行人听到这话,开始对陈如云指指点点起来。 陈如云脑袋还有些昏胀,她干巴巴解释:“我去医院了,工资还没领,等我领了就给你送过去!” 林莲却啐了一口:“呸!我看你是拿钱养野男人去了,把你娘我丢下不管!” 这话一出,周围看戏的人纷纷开始窃语:“看起来是个老实女人,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孝,生活作风这么差!” “可不是,我听说她原来是那个陆营长的媳妇,后来俩人离婚了,估计就是因为她自己不守妇道!” 听着这些,陈如云心中如同被万只手在撕着:“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母亲,居然当众如此损害自己的名誉。 陈如云转身便要走。 但是林莲死死拉住她不放:“死丫头,赶紧把工资给我,不然我就去制衣厂闹,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陈如云几乎要崩溃,为什么自己摊上了这么一个妈? 陆时恒路过时,就看到母女两个拉扯的画面。 他皱了皱眉:“陈如云!” 闻声,陈如云顿了下,抬头就对上陆时恒冷然的面色。 这些年,她从没让林莲和他见过面,就是怕母亲缠上陆时恒,问他要钱。 也怕他知道自己有个这样的母亲,会离开自己。 但现在…… 而林莲瞧见陆时恒,立马凑上前:“哟,这不是女婿嘛!” 陆时恒没理会她,只是看着陈如云。 她面色苍白,身子也单薄的要命。 他莫名觉得刺眼:“回制衣厂?我顺路送你。” 陈如云想拒绝,但看着林莲望着陆时恒放光的眼,咬了咬牙还是上了车。 一路无言。 到了三福制衣厂,陈如云刚下车,陆时恒就开车离去,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陈如云在厂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进去。 …… 翌日晚上,陈如云拿着刚领的工资,来到了林莲家。 谁知里面却一阵欢笑声。 她疑惑走进去,下一秒,就看到一个矮胖的男人在坐着跟自己母亲喝酒。 恐惧一下子爬满陈如云的全身。 那个男人……是王麻子,她上辈子二婚的丈夫。 也是将折磨了她一辈子,将她殴打致死的人! 第5章 上辈子的记忆尽数辉映在脑海。 陈如云后背生寒,甚至都忘了呼吸。 她想要逃,可太害怕了,脚就像黏在地上般,动弹不得。 这时,林莲看到了陈如云,她坐在炕上抠着脚:“来送钱了?” 陈如云回过神,不敢看王麻子,硬着头皮走上前,将钱递给林莲:“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 谁知王麻子却此时起身,堵住了门:“陈同志,来都来了,吃点菜再走呗。” 陈如云攥着发抖的手:“王麻子,你这是干什么?!” 王麻子搓着手笑:“这不是来提亲嘛!陈同志,我相中你很久了,以后咱俩就凑一块过日子!” “彩礼钱我都给你娘了!放心,我肯定对你好!” 上辈子他也是这么说的,然后毁了她的一生! 陈如云忍着骨子里的恐惧,揭穿他的谎话:“你已经有媳妇的事我娘知道吗!” 上辈子她不知道王麻子有媳妇,就被母亲推着嫁给他,做了一辈子的佣人,受了一辈子的打骂。 这辈子她不会再走同样的错路。 王麻子大惊:“你怎么知道?!” 林莲也愣了,随后露出透风的牙笑:“王同志啊,你这结婚了,那五百块的彩礼可不太够啊!” 闻言,陈如云不敢置信的看着林莲。 王麻子却笑了:“那就一千!陈同志都被别的男人玩过了,一千块最多了!” 林莲立马答应了:“好,她是你的了!” 说着,她下了炕:“我出去买酒,你们好好聊聊,增进增进感情!” 林莲抓起陈如云送来的钱,快步出去后将门关上。 陈如云死命拍着门:“娘,你开门!你不能就这么把我卖了!娘!” 无人回应。 这时,王麻子从后面欺压上来:“如云啊,*都同意了,你就从了我吧!” 陈如云死命挣扎,却挣不脱男人的力气。 痛苦的泪水不断溢出,为什么重来一世,她还是会走上同样的老路! 陈如云不甘心,拼命嘶喊着,求救着。 也许是老天有眼,突然,门一下子被踹开。 陆时恒站在门口,逆着光,宛若拯救世人的神明。 王麻子吓了一跳:“妈的,谁敢坏老子的好事?!” 陈如云趁机推开王麻子,紧攥着被扯开的衣领,躲在陆时恒身后:“时恒,救我!” 陆时恒看了眼陈如云,又看了眼王麻子。 王麻子浑身一凛,一脸赔笑解释:“陆营长,她妈都把她许配给我了,你这样插手我们的家事,不合适吧?” “我不是,我和他没关系!” 陈如云望着陆时恒,希望他信自己,希望他会救她! 然而陆时恒却说:“你总该有个人照顾,他很适合你。” 轰地一下,陈如云的世界骤然坍塌。 眼看着陆时恒转身要走,陈如云死死拽住他的手::“陆时恒,你不许走!” 可是陆时恒的手坚硬又冰冷。 陈如云眸子颤着,陆时恒的的心,也像这般冷吗? 下一瞬,陆时恒抽回了手,缓缓开口:“你母亲已经同意让你嫁给王麻子了。” “可是我不愿意!” 陈如云嘶声喊着,滚烫的泪流满面,被冷风冰冻。 看着这样的她,陆时恒眼里闪过抹暗色,许久没说话。 就在陈如云以为他心软了时候,却听他说:“那也是你们家的事,与我无关。” 第6章 大雪还在不断下着,天寒地冻,却冷不过陈如云的心。 她看着陆时恒冷漠的双眼,一颗心死的不能再死。 这时,王麻子开了口:“如云,你看陆营长都这么说了,你还是从了我吧!” 陈如云横看了他一眼,一把推开陆时恒,跑了出去! 后面王麻子也追了上去:“如云,你等等我啊!” 陆时恒站在原地,看着大雪里陈如云渐渐消失的身影,眸间神色不明。 …… 街上,陈如云漫无目的的跑着,只觉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陆时恒还是跟自己离了婚,母亲依旧把她卖给已经结了婚的王麻子。 重活一世,什么都不曾改变,那再来一遭的意义是什么?! 突然,大街上不远处的糖水铺子边,站着个熟悉的小女孩。 那是……宁宁! 陈如云飞地赶过去,一把抱住陆宁宁:“宁宁,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陆宁宁被陈如云吓到,大哭起来。 陈如云心里跟刀割一般:“宁宁别哭,别怕,我是妈妈啊!” 街坊邻居们瞧见这幕,纷纷议论起来:“那个小女孩好像是陈如云和陆营长生的吧?怎么不认人啊?” “估计是对她不好呗,没听之前说,她差点把孩子弄丢了?!” 陈如云一心哄孩子,顾不上解释。 这时,方晓倩从糖水铺子里走出来:“宁宁,过来!” 几乎是她话落的一瞬间,陆宁宁就挣脱开陈如云的手,一下子跑到方晓倩怀里:“妈妈……” 陈如云僵住了,自己生下的女儿,居然叫别人妈妈! 她还想去夺,方晓倩得意洋洋开口:“陈同志,宁宁被镇里判给了时恒,我又是时恒的未婚妻,宁宁现在应该是我的女儿。” 与此同时,追上来的王麻子也拽住陈如云:“你都和陆营长离婚了,她不是你女儿了,快跟我走!” 陈如云一下子甩开他的手,她几乎要崩溃:“宁宁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可是陆宁宁缩在方晓倩怀里,看都没看她一眼。 方晓倩搂着陆宁宁,像看疯女人般看着陈如云:“你吓到宁宁了。” 雪花落在头上,陈如云看着自己最爱的女儿,颤着嘴唇:“宁宁,我是你亲生妈妈啊……” 曾经的宁宁多么黏她,跟现在判若两人。 一定是方晓倩在背后使坏! 陈如云还想再说些什么。 这时,一辆车停下,陆时恒从中走出。 他将被吓到的陆宁宁抱了起来:“怎么了?” 方晓倩一脸委屈:“我说宁宁是我们的女儿,可陈同志跟疯了一样,看把宁宁吓得……” 听着她红口白牙的污蔑,陈如云红了眼:“你刚刚是这么说的吗?!” “陈如云!”陆时恒冷喝一声,冰冷的视线投向陈如云,“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还要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 他不耐的皱起眉:“一月后,我会跟晓倩结婚,你好自为之。” 皑皑白雪中,男人的神情那么冷冽。 陈如云终于明白:原来重来一世,还是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这时,一直站在一边王麻子贼精地搂上陈如云:“陆营长,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把如云看好了!” “毕竟一个月后,我们俩也要结婚了!” 第7章 陈如云瞳孔震颤,她一把推开王麻子:“你在说什么?!” 王麻子笑嘻嘻地还想上前搂住陈如云:“一月后结婚啊,*彩礼都收了!” 陈如云浑身颤抖,她指着王麻子:“你明明结过婚!你那个媳妇在隔壁路家村,名字叫路翠花!” 此言一出,全场大惊。 陆时恒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王麻子被陈如云的话吓到,退后几步:“你你你,别乱说!” 陈如云的嘴唇因为被风雪撕裂而出血,加上刚才语气激动,唇部的疼痛更甚。 她忍着泪:“那我们就把路翠花找过来,听她亲口说!” 周围看戏的人则是忍不住了,都议论起来:“路翠花我认识啊,她真的结婚了?” “哎哟,这都啥跟啥啊……” 王麻子心里有鬼,不敢接话。 这时,陆时恒放下陆宁宁,走上前:“你说的是真的?要知道诽谤是要重罪!” 陈如云面容苦涩:“你尽管去查。” 在上辈子即将生下王麻子的孩子时,就是路翠花带着路家人对她拳打脚踢,害她流产。 路翠花抓着她的头发,大骂她是不要脸的小三。 但是王麻子见她被打,自始至终只是缩在一边不说话,生生看着她小产身亡。 …… 经此一事后,王麻子对陈如云的纠缠终于消停了。 但是陆时恒和方晓倩的婚礼却不会改期。 转眼半月过去,三福制衣厂。 陈如云今天轮休,躺在宿舍的床上,心不在焉。 突然,宿舍门被敲响:“陈如云,快开门,陆营长来了!” 听着厂长的话,陈如云一愣,立马下床。 可脚刚沾地,眼前就一阵阵发昏,踉跄间,手碰掉了桌上的暖壶—— “砰!”的一声。 炸裂声瞬间响彻门里门外。 厂长顿了下,看向陆时恒:“陆营长……” 陆时恒却没等他说完,直接抬脚踹开了门—— 紧接着,就见陈如云跌撞着要摔倒在碎片之中。 他大步窜进屋内,将人扶住:“怎么回事?” 陈如云缓和了些许,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实在不知道现在应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陆时恒。 自己的前夫?别人的丈夫?还是宁宁的爸爸? 陆时恒也没出声,将人扶到床上坐下,才松开手:“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能带好宁宁吗?” 听到这话,陈如云怔住了。 直到一声软糯的呼喊:“爸爸……” 陈如云看去,就见陆宁宁从门口怯手怯脚的走进来。 “宁宁!”陈如云眼里蒙上层光。 她看向陆时恒:“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时恒拉着宁宁过来,才缓缓开口:“宁宁暂且让你带一阵。” 陈如云不敢置信,激动连呼吸都在颤抖:“真的?” 陆时恒点头。 陈如云一时间有些恍惚,不明白之前恨不得将宁宁藏起来,不给她看一眼的陆时恒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沉声问:“为什么?” 陆时恒沉默了会儿,告知事实:“晓倩*了,等到她生下来,我再把宁宁接回去。” 第8章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中陈如云的心脏。 陈如云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上辈子,方晓倩没有怀得这么早。 陈如云看向宁宁。 从进来后,她就一直低着头,靠在陆时恒身边,不去看自己也不说话。 陈如云颤颤地伸出手,想去摸宁宁的面颊:“宁宁,我是*妈呀,你忘了我吗?” 谁知宁宁居然直接侧过头去,这下陈如云只能看到宁宁的后脑勺了。 陈如云的心中很是痛苦。 一旁,陆时恒看在眼里,微微皱眉:“宁宁,不准不礼貌。” 陆宁宁半被迫的转回头看着陈如云。 她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陈如云看得心疼:“陆时恒,你说孩子干什么?!” 她护犊子一样的将宁宁搂进怀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时恒刚才的话,陆宁宁竟没有挣脱。 母女俩久违的拥抱,让陈如云心都化了。 心里也下定了主意,这段时间,她必须和宁宁培养好关系才行。 如果有可能,她想带宁宁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让她痛苦的地方。 而陆时恒看着这一幕,沉寂的眼底,闪过些许的温柔。 ……6 陆时恒又待了会儿,就起身离去。 一时间,宿舍里就只剩下了陈如云和陆宁宁。 许久没和孩子接触,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宁宁就在沙发边玩着玩具,也不理陈如云。 陈如云蹲在一边,心里其实很难受,又不能表露出来,也怕操之过急,吓到孩子。 母女俩就这样相处了几天,宁宁的态度好不容易有点软化。 方晓倩却来了。 宁宁直接跑过去抱住她,兴奋的喊:“妈妈,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她话语里的迫不及待,砸碎了连日来的假象。 陈如云心如刀割。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注意到方晓倩在回抱住陆宁宁的时候,脸上的不耐烦。 她一把拉回宁宁,将女儿紧紧拥在自己怀中:“方晓倩,你别想伤害宁宁!” 方晓倩嘴角上扬,面色像狐狸般狡猾:“宁宁可是我最爱的宝贝,我怎么会伤害她呢?” 陈如云根本不信。 她紧抱着想要跑向方晓倩的宁宁,生怕她有事。 可这时,手臂上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宁宁在陈如云拥着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陈如云吃痛地松开,就见陆宁宁跑回方晓倩身边:“妈妈。” 方晓倩摸着宁宁的头:“宁宁乖,自己在一边玩儿,妈妈还有事要跟这个阿姨说。” 听到“阿姨”这两个字,陈如云心中的憋屈和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宁宁是我的孩子,我才是她妈!” 她上前,想要去将陆宁宁带回自己身边。 方晓倩没拦,看着被陈如云吓的大哭的陆宁宁,悠哉开口:“我*的事,时恒告诉你了吧?” 陈如云一顿。 就听方晓倩继续说:“其实我根本没*,时恒这样说就是为了彻底摆脱你和这个拖油瓶!” “陈如云,我要是你,就立刻带着这孩子走的远远的,要不然哪天把我惹急了,做出些什么,你后悔都没地儿哭!” 她话里的威胁让陈如云胆寒,一下子就想起了上辈子宁宁的突然离世。 她紧攥着方晓倩的手臂:“你什么意思?!你要对宁宁做什么?!” 方晓倩吃痛,刚要挥开她—— 这时,一个坚实有力的手攥住了陈如云的胳膊。 陆时恒面色阴沉:“你又在发什么疯?” “看来让你带宁宁不是一个好选择,我会把她送到托儿所。” 看到陆时恒,方晓倩也愣了一下,有些心虚。 而陈如云面色惨白:“不,时恒,你听我解释,方晓倩刚才让宁宁称呼我为阿姨,所以我才……” 可是陆时恒甩开她的手,眸子冷冽:“晓倩比你更适合做宁宁的母亲。” 他抱起宁宁直接离开。 方晓倩跟在他身后,看向陈如云的眼里都是讥讽。 陈如云僵硬在原地。 许久,她抬起胳膊,上面还残留着宁宁刚才咬下的深到见血的牙印。 第9章 这之后,陈如云如木偶一般,生活里只剩工作。 几天下来,人瘦了一大圈,套着宽大的工作服,更像是一片纸。 陆时恒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她。 他愣了下,但没多问,只说:“王麻子的事我查清了,他确实有个老婆。” “嗯。”陈如云看着陆时恒身上崭新的军装,以及手中的婚礼请柬,“你……是来送请柬的?” 陆时恒点头。 陈如云忍不住自嘲:“我以什么身份去?” 陆时恒抿着嘴,末了,他将请柬放在外面的柜子上:“你爱来不来。” 走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 他转过身,面色平静:“*昨晚喝醉摔了一跤,现在在医院,你最好去看看她。” 听到这话,陈如云沉默站了很久,最后还是穿好厚外套出了门。 虽然林莲待自己不好,但终究是她妈! 镇医院。 陈如云到时,林莲躺在病床上,“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 她的腿打了石膏,床头还放着副拐杖。 陈如云走上前,无力的劝:“妈,以后……别喝酒了。” 林莲疼的眼皮子都肿了,睁不开,听到这话却大骂着:“不孝女!嫌弃我了是吧?!你跟你爸一样没良心,都是白眼狼!你还管我干什么?赶紧滚!” 陈如云被她这么说,又想到宁宁不理自己的样子,心中的委屈和苦楚一下子爆发出来。 “妈,你还想要我怎样?钱又不是没给你,也每个月定期去看你,身为女儿我到底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 林莲不说话了。 陈如云看着她狼狈的样子,也泄了气:“妈,我没有嫌弃你,也不会不管你,你究竟要怎样才能信我?” 话落,病房内一片寂静。7 许久后,一滴泪从林莲的眼角滑落:“如云,这些年……是妈对不起你。” 陈如云听着,整个人怔忪不已。 十年了,母亲从来就没好好和自己说过一次话,如今…… 见她不应,林莲苍老的手覆上陈如云的手背:“王麻子的事是我做错了。我只是不希望你在离婚后还继续把注意力放在陆营长身上,才想着赶紧把你重新嫁了。” “这些年因为你爸,我确实也恨着你,但你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我只是……”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 说到这儿,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陈如云也红了眼,她回握住林莲的手,泪水不断滑落:“妈……” 原来母亲……还是爱自己的吗? 这个认知,如暖流注入心里,让陈如云濒死的心活过来些。 之后,陈如云便制衣厂和医院两边跑,一边挣钱,一边照顾母亲。 转眼,陆时恒和方晓倩婚礼的日子就到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去随个礼。 从医院走出来,已经是晚上。 雪停了,陈如云买了干货准备带过去。 她本准备把干货放婚房门口就走,谁知还是被陆时恒看见。 “你来了。” 陈如云点了点头,陆时恒穿着婚服的模样,依旧很英挺,和当年他们结婚时好像没什么区别。 可惜……他们俩都回不到当年了。 陈如云忍着眼泪:“往后你我……再无纠葛,祝你们幸福。” 她不会再去纠缠陆时恒了。 就让心里的爱意,随着雪一点点埋葬、蒸发,消失。 “但有一件事,能把宁宁还给我吗?” 她还是放不下宁宁,希望宁宁能在自己身边,一直平安。 陆时恒有些犹豫,但看着陈如云单薄的样子,刚要松口应下。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喊! “那边……那边是不是着火了?!” 陆时恒眼神一凛,看去,就瞧见不远处的山头上,浓烟滚滚,火光燃烧天际。 那个方位,他只觉得熟悉,却一时间想不出是哪里。 这时,宾客中有人惊呼起来:“那个着火的方位,不是托儿所吗!” 黑夜之中,火势汹涌。 任谁也想不到,雪刚停,居然会起一场大火。 陈如云看着通天的火光,疯了般地转身就朝那处跑去。 宁宁还在那儿! 她到时,托儿所外面站了不少人,却没见扑火的。 “水呢?怎么不泼水灭火!” 陈如云一个劲想往里冲,但是被镇民拦住:“水都结冰了啊大妹子,我们想泼水也没法泼!现在里面火势那么大,你进去就是送死!” 陈如云脸上的泪水刚流下是热的,到了下巴就变得冰凉。 她唯一的女儿宁宁就在里面啊! 如果宁宁死了,她也没活下去的意义了! 二话不说,陈如云就推开所有人猛地冲进去。 后面,陆时恒追过来,看到的便是陈如云冲进熊熊大火中。 第10章 “陈如云!”陆时恒高声喊着。 可陈如云的身影还是消失在火光里! 他也要跟着进去,却被方晓倩拉住:“你一个人进去也没用,先灭火吧!说不定一会儿找到宁宁,她就出来了!” 陆时恒有些犹豫,但看着逐渐蔓延的火势,还是点了点头。 …… 此时,火海里,大火吞噬着一切。 灼烧的气息,几乎让陈如云呼吸不过来。 “宁宁?!宁宁!” 她一声声喊着,希望能得到回应。 可是除了火烧的炸裂声,什么都没有。 不知找了多久,陈如云嗓子被浓烟呛的沙哑,四肢也开始无力。 脚下突然被地上绊了一下,一下子摔在地上。 她吃痛地捂着膝盖,再一回头看,竟发现是一副拐杖。 正是自己母亲床头的那副! 陈如云的瞳孔震颤着,不安瞬间淹没她全身。 镇医院和托儿所离得不远,母亲很有可能看到火势后也过来了?! 这个可能让陈如云几乎绝望。 她咬着牙,忍着膝盖的剧痛,艰难地一步步前行。 终于,不远处的火光里,看到了人影。 陈如云赶紧跑过去,就见林莲用那只没骨折的脚在支撑着身体,艰难前行。 “妈!你怎么来这儿了,我送您出去!” 林莲却不肯。 她脸上被火熏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宁宁被送到这来了,我要去找宁宁。” 陈如云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但这里太危险了。 周围的大火宛如恶魔的口舌,在一点点吞噬所有。她怕林莲出事! “妈!我去找,你先出去吧!”4 林莲却直接甩开陈如云的手:“我没事!先找到宁宁再说!” 陈如云劝不动她,只能作罢。 她一边找宁宁,还要分精力在林莲身上,心力交瘁。 突然,林莲大喊了声:“如云,快来!我找到宁宁了!” 陈如云立马赶过去,就见房间内,宁宁躺在地上,像是已经昏迷。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地上的宁宁:“宁宁你快醒醒!我是妈妈啊!妈妈来救你了!” 然而宁宁身体早就冷了,毫无气息。 陈如云如被冰冻了般,呆呆看着死去的女儿。 林莲也意识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些心疼,刚要说点什么安慰。 突然,余光瞧见砸落下来的木梁,她下意识的推开陈如云。 自己却被狠狠的砸中! “妈!” “快!快走!”林莲嘶喊着。 陈如云做不到,也不顾那木梁还起着火,伸手就去搬! 刹那,滚烫的火烧着皮肤,一阵剧烈的疼! 陈如云顾不上,忍痛去搬那木梁:“妈,你别怕,没事的,我能救你的!” 可木梁太重了,哪怕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根本挪不动分毫。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何时,林莲也没了声息。 陈如云看着那烧燃的烈火,被浓烟熏红的双眼不住的落泪! 她绝望的瘫坐在地上,浑身上下,满是被火烧出来的伤痕。 陈如云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有满心的麻木。 头顶交错的墙撑倒塌砸落下来的那一刻,她疲惫的闭上眼。 这一刻,脑海内重复了两辈子发生的所有事。 对她好的陆时恒,抛弃她的陆时恒,不认她的女儿…… 她想,重活一辈子,虽然什么都没改变,但知道母亲还是爱自己的,也算值了。 …… 这一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 三日后,大火终于扑灭了。 托儿所变成了一片灰烬,火里的人也没能救出来。 陆时恒看着眼前的灾后现场,焦躁情绪到达极点。 和方晓倩的婚事,因为宁宁的离世,也彻底取消。 转眼,五年后。 新乡镇的经济发展越来越好,陆时恒也升为了正团长。 托儿所的位置已经重新盖了新楼。 一切好像都在被时间遗忘。 陆时恒的身边一直没有人,连方晓倩也离开了。 也有不少人想把自己女儿介绍给他,但是都被拒绝了。 陆时恒……忘不了陈如云。 午夜梦回,他总能梦见陈如云在大火之中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不把宁宁给她带?为什么害她们丢了命!” “滴滴!” 突然响起的车鸣,让陆时恒回过了神。 他站在三福制衣厂门口,就看到徐徐停下的红旗车。 说来奇怪,原本濒临*、发不出工资的厂,居然突然得到大老板的投资。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陆时恒琢磨着。 这时,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时下新潮裙子套装的女老板走了出来,她头发微卷蓬松,细长眉毛,抹着红唇。 她扫视了在场人一圈,视线定格在陆时恒身上,浅笑嫣然。 “陆营长,久闻大名。” 陆时恒瞳孔震颤,紧攥着手,用力到几乎要把骨节握碎。 眼前这个新来收购三福制衣厂的老板,居然和死了五年的陈如云一模一样! 第11章 陈如云转着自己手中的墨镜,她此刻无论是外在模样还是周身气质,都与五年前大不相同。 三福制衣厂厂长讨好地凑过来,她显然没有认出陈如云:“陈老板,我带您去厂里转转呗?” 陈如云红唇浅笑:“不必了,我之前在你们厂里干过活。” 厂长大惊:“您也是咱们新乡镇的人吗?” 此时,陆时恒走到陈如云前面。 他阴沉着脸,一把拽过陈如云的胳膊:“你过来。” 陈如云挑了下眉毛:“我可是很忙的……” 但是她架不住陆时恒那手劲,于是便也就顺着他了。 小胡同里,陆时恒将陈如云逼在角落:“你这五年去了哪。” 陈如云别过脸,墨镜还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您认错人了。” 陆时恒又攥住陈如云的下巴:“你哪怕死了,化成灰了,我也能认得。” 陈如云这才看向陆时恒:“营长,您都已经结婚了,跟我这么亲密不太好吧?” 陆时恒放下了手:“我跟方晓倩早离了。” 陈如云愣了一下:“离了?” 明明当初还很恩爱……5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清了清嗓子:“我要去厂里看看,有空再联系吧。” 说是有空联系,其实她根本就不想跟陆时恒联系。 五年前那场大火,她母亲和宁宁都烧死了。 归根结底,还是陆时恒不信任她,非要把宁宁放到托儿所。 如今想来,心中还是很痛。 但是陆时恒居然一把拉住她,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如云,留在这。” 陈如云听到这话,鼻头一阵酸涩。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爱陆时恒了,可没想到心中居然还是有一丝动容。 但是这一次,她不能再被陆时恒摆布。 她就由着陆时恒抱了一会,之后才轻轻挣脱开:“今晚去红星餐馆吧,我请客。” …… 傍晚,新乡镇的红星餐馆人声鼎沸。 因为这家餐馆便宜实惠,所以颇受镇民青睐。 陆时恒已经坐在了预定好的包厢,至于陈如云则是看起来有些疲惫。 她的发丝都有些被吹乱了,刚坐下,就把中跟鞋脱了:“您不介意我换双鞋吧?” 为了面子,在外都是穿带跟的鞋子跑生意。 但是又有几个男人知道,女人的强势之下全是被磨出血的肌肤。 陆时恒没说话,陈如云便默认他同意了。 她打了个电话,叫来司机。 司机将鞋盒放地上,随后蹲下身:“陈老板,要我帮您换吗?” 陈如云笑着摆手:“不用,我自己来。” 司机离开。 陈如云正准备蹲下换鞋,谁知陆时恒此刻却站起来:“我帮你换。” 陈如云微微惊讶:“不合适吧,陆营长。” 但是耐不住陆时恒行动迅速,他坚实有力的手直接握住陈如云的脚腕:“我已经升为正团长了。以及你也不用喊我的头衔,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陈如云就这么坐在椅子上,让他帮自己换好鞋。 末了,陈如云笑了笑:“你变了。” 陆时恒站起身,他居高临下看着陈如云:“你也变了。” 第12章 之后二人都不再说话,默默吃起饭。 吃完饭,站在餐馆门前,陈如云对着陆时恒:“我们没纠葛了吧,陆时恒。” 这是五年前陆时恒和方晓倩的婚礼上,陈如云亲口说的。 陆时恒面色沉稳,不说话。 陈如云看着他,一时间有些皱眉。 没想到五年过去,陆时恒的心思她更加有些看不懂了。 她这么想着,又露出生意人的笑:“那大概还是有纠葛,之后制衣厂重建规划还得再沟通沟通。” 说完,陈如云就要离开。 但是她的手一下子被陆时恒抓住。 陆时恒缓缓开口:“如云,我们复婚吧。” 陈如云瞳孔震颤:“复婚……?” 陆时恒的神情很严肃:“五年前那场托儿所的火灾之后你就消失了,我一直在等你。” 陈如云咬着唇:“你没事吧?” 陆时恒是不是发烧了,脑袋不清醒? 她抬手想去探陆时恒额头的温度,谁知陆时恒一把抓住她的手。 他直视着陈如云:“我是说真的。” 陈如云被这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但她表面还是淡定的模样:“我不想跟你复婚,宁宁和我妈的死是我一辈子的痛。”8 或许,应该说是两辈子的痛。 因为上一世,宁宁病死,自己妈喝酒摔死。 没想到重来一世,她还是失去了她们。 天色已经昏暗,陈如云跟着陆时恒到了他家。 陈如云站在门口:“制衣厂的事再聊聊吧。” 这里,是她曾经和陆时恒的婚房。 没想到陆时恒居然还住在这。 陈如云一时间有些犹豫,她害怕推开门,又会在院子里看到陆时恒别的女人。 但好在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风在吹着树枝。 当初陆时恒就是在这抱着宁宁,把她从这里轰出去。 陈如云攥紧了手。 现在,陈如云已经变聪明了。 她知道了伪装,痛苦都会被她掩藏在淡定的微笑背后。 哪怕心中早已伤痕累累。 然而等跟着陆时恒走到大厅,看到正中央桌子上摆着的宁宁黑白照片时,陈如云的泪终究还是绷不住。 她抹开自己的泪,吸了吸鼻子:“陆时恒,宁宁的命,你要拿什么还?” 陆时恒站在一边,沉默着。 等到陈如云终于平静下来,陆时恒才从桌子的柜子里抽出一封信:“你母亲留下的。” 陈如云展开,看了一眼。 她迅速将信又收好,深呼吸一口气:“那我就不继续叨扰了,工作的事下次再聊。” 说完,她转身就离开。 夏夜的风,是凉爽的。 她走在街上,一身时髦打扮,很是显眼。 等到坐到车上,司机开始发动起车子,陈如云才开始哭起来。 林莲留给她的信,只写了一句话—— 如云,是妈对不住你。 …… 一个月后。 三福制衣厂的重建顺利完成。 陈如云作为新厂的投资人,站在了剪彩时的中间位置。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陆时恒正好站在她旁边。 摄影师咔嚓一下,一张照片便就拍好。 摄影师是个年轻小伙,张口便是傻乎乎的:“陈企业家,你跟咱们团长真有夫妻相!” 第13章 此言一出,全场知情的人都僵住了。 陆时恒面无表情,陈如云则是愣了一下后,随后笑着拍了拍摄影师的肩膀:“这话还是不能乱说,你们团长这么帅,我要去追恐怕还得排队呢。” 年轻摄影师羞红了脸:“恩……那倒是。” 剪完彩后,厂长邀请陆时恒和陈如云去食堂吃饭。 制衣厂食堂里,年轻摄影小伙又凑上来,红着脸去搭讪陈如云:“陈企业家,咱们能单独合影一张吗?” 陈如云微微惊讶:“和我吗?” 她倒是不介意,反而是一边的陆时恒眉头皱得很深。 摄影小伙把自己的照相机给了别人,自己拉过陈如云就要去摆姿势。 谁知这时陆时恒开口:“借过。” 陆时恒端着乘着食物的托盘走过,陈如云礼貌让道。 但是在经过摄影小伙旁边时,摄影小伙身上一下子被汤汁溅到。 旁边的人赶紧围上来:“哎呀小何,你衣服怎么弄脏了?” 何快满脸通红:“我……” 他怎么敢说是陆团长弄的呢? 陈如云倒是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抽出手帕,帮何快擦了擦:“你叫小何是吧?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合照的事咱们下次再说。” 何快见陈如云如此体贴,他的脸一下子滚烫:“好,我明白了陈企业家!” 他一下子跑远了,留着陈如云在原地有些发愣。3 陈如云想了想:“现在小男生都这么纯情吗?” 背后,陈如云觉得起了些鸡皮疙瘩。 她一转头,便是陆时恒的视线。 陈如云叹气。 她凑近,在陆时恒面前抬头轻语:“陆团长,我可是看到了,刚才是你把汤溅到了小何身上。” 陆时恒别过头:“那又如何。”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陈如云很无奈,她端着托盘,坐到陆时恒身旁:“陆时恒,你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孩子怄气?” 陆时恒吃着手里的饭,没理陈如云。 陈如云凑近了些:“明天我去给宁宁扫墓,你带我去。” 陆时恒愣住,手中的动作也停下。 他看着托盘里的饭,用筷子动了动:“五年前的事,是我做错了。” 陈如云身体僵住。 陆时恒居然在……跟她道歉? 她明明已经在努力淡化前夫妻关系,但是陆时恒像是在刻意勾起一些以前的记忆。 这种感觉让她很难受。 吃完饭,陈如云是一个人走回去的。 回想着以前和陆时恒相处的朝朝夕夕,她还能再回去吗? 大概率是不能了。 她来新乡镇,住的是锦江宾馆。 没想到宾馆楼下,何快站在那。 他已经换上干净衣服,浑身都是阳光大男孩的气息。 他看到陈如云,大步走来:“陈企业家,我叫何快,在国立大学上学!” 陈如云惊讶:“大学生?” 看起来像高中生,还带着些清澈的天真。 这么一想,她年纪或许不比何快大多少:“你来找我做什么?” 何快红着脸:“恩……” 何快不好意思说。 陈如云伸出手:“那就很高兴认识你,何大学生。” 何快激动地回握过去。 谁知此时,一辆车在路边停下。 第14章 车窗摇下,露出何快父亲何钟的脸:“何快你在干什么,还不回家?” 何钟又看到陈如云,很是震惊:“陈如云,你居然真的回来了?刚才陆团长跟我说,我还不敢信呢!” 陈如云朝何钟微笑示意:“是啊,我回来了。” 何钟是她在海市打拼时碰到的老乡,帮了她很多忙。 何快车上,后驾驶座车窗也被摇下。 陆时恒那张英气的脸正看着陈如云。 陈如云有些勉强笑笑:“没想到陆团长也在。” 一想起明天要跟他一起去给宁宁扫墓,陈如云心里就很难受。 何钟赶紧挥手招呼:“上来上来,跟陆团长一起去我家吃个饭。” …… 到了何家,何快就被何钟赶去帮他老婆做饭招待客人。 何快似乎还有些不舍:“爸……” 何快的小眼神还在偷偷黏着陈如云。 陈如云这下才意识到,何快这是对自己有意思。 陆时恒面色不悦。 何钟清了清嗓子:“何快啊,赶紧帮*做饭去。”8 何快这才依依不舍离开。 何钟招呼陆时恒和陈如云坐下,随后他看向陈如云:“陈如云,你一个女人在外打拼不容易啊。” 陈如云微笑:“也还好,苦吃多了,也就习惯了。” 陆时恒突然开口:“你之前怎么去了海市。” 陈如云看向陆时恒:“怎么,我不能去?” 这话一说出,气氛顿时陷入僵局。 何钟也是个会看眼色的,赶紧给陈如云和陆时恒倒茶。 陈如云看了眼何家周围的装饰,有很多书画。 她随口一提:“书香之家,真不错。” 谁知厨房里的何快耳朵尖得很,一下子插嘴:“客厅里挂着的那个书法是我的作品!” 何钟瞪了何快一眼,何快妈也拍了下何快脑袋,何快这才继续噘嘴切菜洗菜。 陆时恒站起身:“我先走了。” 何钟很是惶恐:“陆团长,不好意思,我儿子他比较单纯,如果有什么话让你不舒服,我在这赔罪。” 陈如云也起身:“没事,我跟陆时恒都还有事,先离开了。” 听到陈如云这话,陆时恒的嘴角罕见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神色:“恐怕陈老板的心还留在这里吧。” 陈如云听到这话,微微皱眉。 陆时恒这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自己对何快有意思? 陆时恒大步走出何家门,陈如云为了弄个明白,也快步跟上。 何家外。 陈如云这才开口问:“陆时恒,你是吃了炮弹吗?一说话就是一股火药味。” 陆时恒看着她:“你自己心里清楚。” 陈如云只觉得好笑:“我心里清楚?清楚什么?”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有些情绪化,于是赶紧调整语气:“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何钟是个好人。你刚才那般突然离开,对不起何钟他一番心意。” 陆时恒看着陈如云,眸子里似乎有些说不清的情绪:“何钟是个好人,那他儿子呢?” 陈如云快被气笑了:“陆时恒,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你居然跟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计较。” 陆时恒一步步逼上前,陈如云就站在原地。 她抬头直视着陆时恒。 虽然心里在发颤,但是她知道她的面色必须保持冷静。 因为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她。 陆时恒看了她许久,最后缓缓开口:“陈如云,你是我的。” 第15章 这话一出,陈如云震惊:“陆时恒,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早离婚了!” 此时,何快端着煲好的汤,开心地从何家跑出来:“如云姐,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带点汤回宾馆喝吧。” 陆时恒很是不悦。 陈如云苦笑:“何快,我不爱喝汤,你自己喝吧。” 何快红着脸:“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爱喝……” 此时,陆时恒一把揽住陈如云,他看向何快:“你没和如云朝夕相处过,不知道她的口味也很正常。” 何快很是惊讶:“你们朝夕相处过?” 陈如云则是觉得陆时恒不可理喻,她一下子甩开陆时恒的手:“陆时恒,我们只是前夫妻!” 她打了个电话,对司机说道:“我在何家门口,你赶紧过来。” 挂了电话后,她有些愠怒地看向陆时恒:“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何快耷拉着脑袋,默默端着汤离开了。 几分钟后,司机开车过来。 司机为陈如云打开车门,没想到陆时恒也直接跟上去。 陈如云是有些火大了:“陆时恒!” 谁知陆时恒开口便是:“如果你还想靠制衣厂盈利,就最好别惹我生气。” 陈如云这才骤然冷静下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微笑:“那我们明天准时见面,可以吗,陆团长?” …… 回到宾馆,天色已黑。 陈如云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是越想越难受。 明明早就离婚了,陆时恒为什么又在别人面前重提一次? 难道他对她还有旧情? 她不敢相信。 陈如云起身,从钱包里抽出宁宁的照片 她将照片贴在心口:“宁宁,妈妈明天就去看你。” 翌日一早,陈如云刚下宾馆,就发现陆时恒在车边等她。 他一席军装,依旧如少年时期那般帅气。 陈如云看着,只觉得心里钻心的疼。 如果她一直跟陆时恒恩恩爱爱过着日子该有多好? 但是生活没有如果,因为她和陆时恒就是有诸多恩怨。 陈如云又恢复那张生意人的脸:“陆时恒,带我去吧。” 她心中无论对陆时恒有多少复杂的情绪,她都必须隐藏起来。 她不想落得上一世那般可悲的地步。 没想到陆时恒根本没开车,而是领着她在街上走着。 一路上,镇民看到陈如云和陆时恒都问好。 陈如云礼貌回应着,陆时恒则是看着陈如云。 陈如云问:“为什么不开车过去?” 陆时恒回应:“不想让汽车的声音打搅地下的宁宁。” 陈如云只觉得心里很疼。 或许陆时恒曾经是真的不在乎她,但是对于宁宁,陆时恒是自始至终很宠爱的。 所以就宁宁的事,她应该选择原谅陆时恒吗? 突然,一个蓬头丐面的女人从角落冲出来。 陈如云被这女人吓得打断思绪。 陆时恒立马将陈如云护在身后,他皱眉:“你哪位?” 陈如云盯着眼前的女人看了一会,虽然蓬头丐面,却很眼熟。 脑中记忆开关被打通,她突然认出:“方晓倩?” 第16章 方晓倩见陈如云认出了自己,立马露出黄黑的牙齿嘿嘿笑起来。 随后她又看向陆时恒,一边挠着身上的虱子,一边可怜巴巴:“时恒,你不要我了吗?” 陆时恒皱眉:“方晓倩,你疯了。” 方晓倩大大扬起嘴角:“是啊,我疯了。” 她一下子冲上前,想要抱住陆时恒。 但是陆时恒旁边的军人一下子拦住方晓倩:“你这是在扰乱公序!” 方晓倩身上腐臭冲天。 陈如云捂着鼻子,她对着陆时恒:“方晓倩怎么会疯了?你之前不是很爱她吗?” 陆时恒不欲多解释,他想拉着陈如云离开。 谁知方晓倩居然像个泥鳅般挣脱开逃走了。 逃走时,方晓倩还对陈如云还露出疯癫又狠毒的的笑:“陈如云,你抢走了我的幸福,我不会放过你!” …… 新乡镇外,墓地。 陈如云站在陆宁宁墓前。 她暂时将刚才方晓倩的事忘记。 她将钱包里夹着的宁宁的照片拿出,怔怔地盯住许久。 一旁,陆时恒突然开口:“宁宁已经死了,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陈如云浑身颤抖:“陆时恒,难道你没有心吗?!” 他居然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话,好似无论死多少个宁宁,都会有下一个宁宁顶替上来! 陆时恒抓住陈如云的肩:“我只是希望你往前看。” 陈如云甩开陆时恒的手:“宁宁的事,我向前看不了!” 陆时恒沉默了一阵,随后说道:“往西走五十米,是林莲的墓。” 陈如云别过头,没说话。 陆时恒默默离开。 陈如云一个人静静坐下。 风吹过草地,像是有人在说话。 恍惚间,陈如云似乎听到宁宁对她叫了一声—— “妈妈。” …… 这么一待便是一整天,已是傍晚。 陈如云准备吃晚饭之前去看一眼自己母亲的墓。 虽然母亲曾经多次酗酒骂她,还逼她嫁给诡计多端的王麻子。 但是在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母亲还是爱自己的。 顺着西边走了五十米,陈如云正在找自己母亲的墓。 谁知树后,似乎有人在拿着铲子挖着什么。 她走过去,大惊。 居然是方晓倩! 而方晓倩正在挖的,正是她母亲的墓。 陈如云一把夺过方晓倩手中的铲子,她眼眶红了:“方晓倩!你怎么能挖别人妈的坟!” 方晓倩露出黄黑的牙齿:“陈如云,你以为你母亲尸身还完好吗?” 陈如云低头看起,土坑里空空如也。 她扔下铲子,大吼:“方晓倩,我妈的身子呢?!你这是犯法你知不知道!” 谁知方晓倩一个蹲下就捡起地上的铲子,她迅速朝陈如云挥去:“陈如云,不如你陪*入土!” 在铲子即将挥来时,一只大手攥住方晓倩的胳膊直接将铲子夺下。 随后方晓倩的胳膊被折断。 方晓倩见是陆时恒,她哈哈大笑,嘴里全是臭气:“陆时恒,你把我逼到了这种地步,你以为我还会怕你?” 她又看向陈如云,神色中满是恶毒地嘲弄:“陈如云,你觉得我把你母亲的尸身扔到哪去了?” 陈如云再也忍不住,狠狠扇了方晓倩一巴掌。 方晓倩直接被打蒙了。 陈如云指着方晓倩:“你对我有怨恨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去侮辱我母亲的尸身?” 方晓倩垂着头,不说话了。 突然,她一下子挣脱开陆时恒的手,猛地撞向树。 方晓倩满头是血,就这么死在了树下。 第17章 陈如云攥紧手:“这都什么和什么……” 陆时恒走到她旁边,将她的身体转到自己面前:“我会帮你处理,你不用担心。” 陈如云推开陆时恒:“我不明白你知道吗?我虽然恨过方晓倩,但没想过她会突然疯了,还撞死在我面前。” 陈如云一步一步离开墓地。 她抹了把自己的眼泪。 方晓倩撞死的动作不断在自己面前重复。 她走了几步,在路边干呕起来。 …… 两天后,陈如云去了三福制衣厂。 母亲尸体的事还在调查,她强迫自己不去想。 因为一想到,胃部就一阵恶心。 三福制衣厂,会议室。 陈如云走进去。 厂长拿着一些资料:“陈老板,您说的要进行改革的一些方面,我已经整理出来了。” 陈如云点头:“辛苦你了。” 厂长不禁感慨:“当年我们厂是多么风光啊,如今被市场化浪潮冲击,说实在的,我这把老骨头还真有些不适应。” 陈如云看向厂长,她带着宽慰的神色:“您可以信我的能力,我会带着制衣厂走向新的辉煌。” 厂长感激地点头。 外面,一个发胖的妇女在走廊处转悠着。 陈如云刚从会议室出来,便注意到了她。 那女人愣了一下,随后转身就要走。 陈如云没在意。 谁知那女人居然又调头走过来:“陈如云,你还记得我吗?” 陈如云转过身,打量了一下:“没印象了。” 张红咬着嘴唇:“我是张红啊。” 陈如云皱眉,这发福的女人居然是张红? 太不像了。 当年的张红瘦瘦的,面向虽然刻薄,但也算是个漂亮姑娘。 如今胖到这种地步,脸色还蜡黄,一脸憔悴,说是换了个人也不为过。 张红的眼睛泪汪汪的:“如云,你现在发达了,能帮我吗?” 陈如云面色平静:“你要我帮你什么?” 张红就差跪下来了:“我丈夫得罪了陆团长,要被从供销社赶走。我还有五个孩子,我丈夫要是失去了这份工作,我们怎么活啊!” …… 陆时恒家门口。 陈如云想了想,还是决定帮张红讲两句。 不过她来找陆时恒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制衣厂的事。 一进去,便看到陆时恒穿着白色背心,在院子里举着杠铃锻炼。 他的手臂肌肉紧实,干什么都有力气。 陈如云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陆时恒放下杠铃,他看向陈如云:“你母亲被方晓倩刨出的的尸体已经找到了,我也派人安葬好。之后会有人定期巡逻,确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陈如云手中拿着的资料有些被她捏出凹痕:“好,谢谢你了。” 她想到了自己的正事,于是走上前:“我今天是来找你谈工作的。” 陆时恒双臂交叉抱着:“我还以为是张红的事。” 陈如云惊讶,随后想到了什么,她皱眉:“你在派人盯着我?” 陆时恒伸出手,陈如云第一反应要去躲。 谁知陆时恒只是将她头顶的小叶片轻轻扫去:“我怕你又跑了,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陈如云别过头,她深呼吸一口气:“先说说张红的事吧,她丈夫做了什么,你要把他赶出供销社?” 陆时恒走到一旁,穿上衬衫外套:“你怎么不自己去看看?” …… 大街上,一个男人在耍酒疯。 他专挑女人下手:“嘿嘿,小姑娘……” 旁边有人在劝:“王小二啊,你家里媳妇和孩子还在等着呢,你这样多丢人啊!” 旁边几个酒肉朋友却在捧臭脚:“我们老王就是风流倜傥,就是要多耍几个女人!” 王小二喝得醉醺醺的:“我又不是不接受离婚,是张红那个贱婆娘不愿意跟我离……” 陈如云此时走来,陆时恒跟在一旁。 陈如云看着王小二:“你就是张红丈夫?” 王小二见到陈如云,眼睛一下子亮了:“你是什么美女,嘿嘿,不如跟了我……” 陆时恒一把拽住王小二的手,甩出去。 王小二就这么跌在酒肉朋友怀里,打着酒嗝:“陆团长啊,你是没老婆没孩子,体会不了我们这种已婚男人的苦啊……” 陈如云皱眉:“你确实该被开除。” 谁知张红不知道从哪窜出来,她肩上背着个孩子,怀里坐着个,手上还拉着一个。 她听到陈如云这番话,瞬间骂骂咧咧起来:“陈如云,你不是答应我要帮我丈夫在陆团长面前说好话的吗?怎么现在却在落井下石!” 第18章 陈如云皱眉,看向张红。 只见她满脸扭曲,好似陈如云对她有夺夫之仇。 陈如云不解:“你丈夫都这样了,你还不肯离婚?” 张红冷笑:“你当年离婚什么下场,我可是亲眼瞧着呢。” 说完,她用她粗壮的手臂就想拉着王小二回家。 王小二还在醉醺醺看着陈如云,在陆时恒寒冰一般的眸子下,王小二这才缩着脖子跟了张红回家。 陆时恒对陈如云说道:“这下还敢多管闲事么。” 陈如云扯扯嘴角:“清官难断家务事,下次不管了。” …… 这么一闹腾,已经是晚上。 该谈的工作还没谈,陈如云只好带着厂里的资料回到陆时恒家。 书房。 陈如云坐下身,昏暗的灯光下,她开始说她关于三福制衣厂的一些构想。 这其中有许多是需要和当地部门协商的,有陆时恒出面,一切都会方便很多。 等到聊完时,已经是半夜。 陈如云看了眼墙上的钟:“十一点了?” 陆时恒脱下了自己的衬衫外套,陈如云赶紧别过头。 陆时恒眸子幽深:“又不是没见过。” 陈如云有些尴尬地理了理自己的发丝:“就算见过,也是很久之前了。” 陆时恒身上此刻只剩下一件白色背心,暧昧的气息在书房内飘荡。 他缓缓问道:“这五年,你有找过别的男人么。” 昏暗的灯光,挡住了些陈如云苦涩的面容:“没找过,倒是被不少男人*扰过。” 女人在生意场上打拼,哪有那么容易。 陆时恒默默攥紧手。 陈如云深呼吸一口气:“无所谓了,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的她,心脏无比强大。 她会感谢曾经的那些痛苦。 只是她情不自禁摸上自己的小腹:“可惜了,就是宁宁再也回不来了。” 陆时恒起身,他走到陈如云面前。 昏暗的书房,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萦绕在周身。 陈如云看着他,眸子中是一丝松懈:“陆时恒,你想做什么?” 陆时恒抱住她,吻住。 唇齿之间,是陈如云熟悉的气息。 她手中的资料散落一地。 她想要推开,可内心却又无法拒绝。 待吻够了之后,她才轻轻推开了陆时恒:“我无法接受。” 陆时恒抱住她,在她脖子间吻了几下:“那我就等到你能重新接受我的那天。” …… 陈如云就在陆时恒的床上睡了一整晚,陆时恒则是睡在外面的沙发。 翌日。 陈如云带着资料走出去,打了通电话,司机便来接她。 她努力想要摆脱和陆时恒的暧昧关系。 因为陆时恒,确实深深伤害过她。 到了锦江宾馆楼下,谁知何快居然站在那。 他大步走上前,很是开心:“如云,不久就是庙会,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陈如云拍了拍何快的肩:“不好意思,小何,我最近在忙厂里的事。” 何快垂着头,似是有些失落:“我快去上学了,如云,我很快就见不到你了。” 陈如云叹了口气:“小何,同龄人那么多,你又何必……” 何快捂住陈如云的嘴:“我不许你说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便脸红跑开。 陈如云只觉得无奈,她又哪里吸引这种年轻活泼的男生了? 她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便准备去吃个早饭。 谁知早点店里,居然坐着两个她上辈子的噩梦。 陈如云攥紧手,一时间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上辈子,就是王麻子和路翠花直接毁掉了她。 王麻子正在吃馄饨,没注意到陈如云。 路翠花却是抬起头,一脸不悦:“看什么看,用这种眼神勾引别人丈夫要不要脸?” 第19章 陈如云转过脸,想要离开早点店。 谁知王麻子抬起头,一下子看到陈如云:“如云?” 陈如云理了理自己的卷发,眸子平静:“什么事。” 王麻子居然还敢叫她如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王麻子站起身,一时间不敢相信:“我听人说你回来了,可没想到你居然变得这么好看……” 路翠花啪地一下起身,狠狠揪住王麻子的耳朵:“死色胚,有自己老婆不看,去看别的女人?!” 王麻子被自己老婆提着,嘴巴吃痛地歪起来:“痛痛痛,老婆我错了!” 陈如云迅速离开了早点店。 她的卷发在风中飘着,心中万分烦躁。 上一世,是路翠花带着路家人对她拳打脚踢,让她流掉了王麻子的孩子。 之后,王麻子对她拳打脚踢,让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深。 是他们俩直接毁了她。 锦江宾馆楼下。 陈如云原本准备上楼休息整理情绪,谁知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小伙跑过来:“陈同志,团长让我转话,他过几天会去外省执行任务,让你不要太挂念他。” 陈如云皱眉:“挂念?我怎么会挂念他。” 军装小伙见自己带话的任务完成,便迅速跑远了。 陈如云站在原地,宾馆楼挡住阳光落下的阴影笼罩在她身上。 挂念吗…… 或许还是会有些挂念的吧。 …… 一周后,三福制衣厂的事基本完成了。 陈如云也准备离开新乡镇,回到海市。 但是何快像是打听好了般,准时在锦江宾馆下蹲她。 他一见到陈如云,就急呼呼跑过来:“今天是庙会,你答应跟我去看的!” 陈如云无奈:“我今天下午就要离开。” 何快其实比她高不少,体格也是健康的青年人的体格。 只是那天真的脸上和细腻的汗珠,总让陈如云觉得,何快还是个小孩子。 何快却弯腰,将脸逼近。 陈如云愣住。 下一秒,何快得逞,立马抓住陈如云的手:“走,去看庙会!” 陈如云很是无奈,她只能被何快拽着。 有一瞬间,她好像也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时期。 她被陆时恒拉着,一起在操场上跑步。 想到这,陈如云的心中不免苦涩起来。 为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后,之后还会那么悲惨呢。 到了庙会举办地点,周围很是热闹。 何快指着迎面走来的敲锣打鼓戴着各色鬼神面具的队伍:“祭神仪式要开始了。” 何快这话让陈如云从回忆中醒来:“我之前看过,没什么好看的。” 她不太喜欢这种很喧闹的场合。 她转身就要走,谁知祭神队伍逐渐逼近。 周围人潮汹涌,陈如云想离开也离开不了了。 人潮直接把陈如云和何快挤散了,何快在人群中大叫:“如云,快抓住我的手!” 可是周围人声鼎沸,又是敲锣打鼓,陈如云哪能听到何快的话呢。 她就这么随波逐流着,不知不觉被挤到祭神队伍前面。 祭神队伍停下。 站在高台之上戴着恶鬼面具的人在张牙舞爪,朝周围人做着鬼脸。 周围的人开始举手喊起来:“打倒恶鬼!打倒恶鬼!” 一个威风凛凛穿着神仙装束的人从高台后的幕布中出来,他拿着刀剑与恶鬼交战。 但是神仙逐渐落入下风。 祭神队伍中戴着祭司面具的人开始咏叹:“哎咿呀呀呀呀,献上祭品——!” 陈如云皱眉,她总觉得这一段十分封建落后。 谁知下一秒,两个人就架着她到台上去。 陈如云大惊:“你们在做什么!” 架着的人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不好意思啊老乡,配合一下。” 陈如云只得顺着,因为她知道这是新乡镇的传统习俗。 她被带到神仙的面前,周围带着祭司面具的人开始在她周身做法:“神啊,显露你的真身,为我们驱除邪祟,带来平安吧——” 他们话音刚落,扮演神明的人就将面具摘下。 陈如云本来站在高台上有些不自在,谁知在看到面前这个“神明”的真容后大吃一惊:“陆时恒?!” 陆时恒的脸上画了奇异的妆容,可是陈如云还是能看出来是他。 下一秒,陆时恒手中的剑就朝她飞来。 陈如云下意识遮住眼睛。 这是在搞什么啊?! 第20章 但是想象中的伤痛却没有落到陈如云身上。 反而是扮演神明的陆时恒抱住了她。 陆时恒的剑在她身侧穿过。 这样台下的人就会明白,“神明”已经接受了陈如云这个“祭品”。 祭神仪式的表演结束。 陈如云被祭神的队伍带到换装的帐篷里。 驾住她上台当“祭品”的两个小哥立马来赔罪:“不好意思啊陈老板,我们当时一眼看中你,就直接把你送上去了。” 这么一番表演下来,虽然陈如云没做什么,但是头发也有些乱了。 她微笑:“没事。” 周围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凑到了陆时恒身旁,脸上满是钦慕:“陆团长,你扮演的神明好帅啊。” 陆时恒却面色冷漠。 这几个小姑娘被吓到了,又立马走远了。 于是换衣服的帐篷里,这一边就只剩下陆时恒和陈如云。 沉默了一会,是陈如云先开了口:“陆团长,你不是出省执行任务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陆时恒把玩着手里的神明面具:“执行完就回来了。” 陈如云看着自己的指尖。 原来这个任务那么短。 不是曾经那样,执行了一年杳无音信的任务。 陆时恒突然转移话题:“当初我执行任务,往家里寄了生活费,你为什么要出去工作养宁宁?” 陈如云听到陆时恒这话,她大惊:“陆时恒,你在说什么?你执行任务的那一年,我可是一点生活费都没收到……” 陆时恒皱眉,他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开口,帐篷外就窜进来何快。 何快满脸都是汗水,他进来一下子抱住陈如云:“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走丢了!” 陈如云很是无奈,她轻轻推开何快:“小何,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年纪比你还大些?” 何快涨红了脸:“可你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啊,而且你这么漂亮,说不定会有人贩子拐你给别人做老婆……” 陆时恒在一旁道:“我看是你有拐女人的想法。” 何快这才注意到陆时恒,他有些慌张:“陆团长,你也在这?” 眼看着陆时恒的脸越来越阴沉,陈如云赶紧打了个圆场:“行了行了,一起吃个饭吧。我下午就要走,就当是给我的送别礼。” 离开庙会场地,走在红星餐馆的路上。 陆时恒身上寒冷的气息几乎要让头顶三伏天的太阳都要结一层冰。 何快还是那个傻小伙,滔滔不绝说着自己在学校发生的趣事,还有自己拍的照片。 陈如云一边应付着听着,一边注意观察陆时恒的表情。 她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早已学会察言观色。 趁着何快讲得口干舌燥终于停下来时,陈如云赶紧拽了拽陆时恒的下摆:“陆团长,你没事吧?” 陆时恒没说话,他身子稍微离陈如云远了些,陈如云拽着她衣服下摆的指尖就自动滑落。 陈如云在心里思考着,重建和改革后的三福制衣厂才开工,如果惹火了陆时恒,恐怕之后的发展也难办。 想了想,陈如云清了清嗓子:“陆团长,虽说这顿饭是我的送别饭,但还是我来请客。你想喝什么酒,我都请你喝。” 谁知陆时恒听到这话,脸色更臭了。 陈如云看到陆时恒居然是这副神色,也不说话了。 何快在一边宽慰着陈如云:“如云,陆团长可能是太热了不想说话,到餐馆再聊吧。” 听到何快这话,陈如云点点头。 谁知下一秒,陆时恒就抓过陈如云的手,将她抱在怀里。 何快在一边很震惊。 陈如云也是吓到,被陆时恒揽在怀里的心脏砰砰直跳:“陆时恒,你干什么?” 陆时恒的声音很是低沉:“我不希望他看到你。” 不希望他看到她? 那个“他”是谁?何快? 但其实是王麻子在迎面走来。 他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陆团长,陈同志,咱们以前都有些误会,现在解释解释还是能交朋友的,对不?” 第21章 陈如云从陆时恒怀里露出脸,王麻子居然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 但是陆时恒却将她摁回怀里,随着对着王麻子语气冰冷:“你妻子知道你曾经对陈如云求婚的事么。” 王麻子缩了缩脖子:“知道,我也知道我这件事上做错了。” 陈如云在陆时恒怀里深吸一口气,陆时恒身上熟悉的气息让她安心。 原来陆时恒是在保护她。 一边的何快看着这一幕,眼神有些酸酸的:“如云,我们还去吃饭吗?” 陈如云听到这话,轻轻推开陆时恒。 她先对何快答复:“吃。” 随后看向王麻子:“你给我道歉不如去跟我妈道歉,给她的坟上供去吧。” 王麻子谄笑着点头:“一定一定。” 这下,王麻子才赶紧夹着尾巴溜走。 何快走近,轻轻拽了拽陈如云的衣角:“那个男人跟你求过婚?” 陈如云叹气:“嗯,而且当时他还有老婆。” 何快震惊:“还有这种人?。” 陈如云深呼吸一口气:“无所谓了,都过去了。” 陆时恒皱眉:“这可不是无所谓的事。” 陈如云垂下头。 明明当初,在王麻子*扰她时,陆时恒也漠不关心过。 为什么现在又做出这副关心保护她的样子? 她不理解。 何快赶紧拉过陈如云:“好了,快去吃饭吧,别想太多。以后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就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陈如云心里默默叹气,何快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孩子,又怎能帮她解决? 陆时恒面色冷冽:“那这饭我让给你们俩吃。” 说完,不等陈如云叫住他,他就转身离开。 …… 吃完午饭,何快被他爹何钟叫走,这才没继续缠着陈如云。 陈如云回想起陆时恒离开时冷冽的神色,还在想着待会要不要再去找陆时恒告一次别。 毕竟她现在已经圆滑很多,尽量不去得罪人。 她回到锦江宾馆,在房间里收着自己的东西。 门突然被敲响,陈如云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陆时恒。 他眸子平静:“在收拾了?” 陈如云点头:“我还正准备去找你呢。” 陆时恒的眸子直直盯着陈如云,陈如云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别过脸:“就是跟你正式告别而已,没别的……” 陆时恒立刻打断她的话:“三福制衣厂我会帮你看好。” 陈如云这才放松了一些:“那就好。” 突然,一条细细的项链被陆时恒拿出。 他将它系在陈如云的脖子上:“你能留下来么。” 陈如云看着陆时恒,有些错愕。 留下来…… 为什么等到宁宁死了,陆时恒才对她说这种话? 回想起火灾里,母亲让她离开这里。 她的心就坚定了一些:“不,我一定得离开这。” 外面还有更大的世界在等着她。 至于陆时恒…… 就当做是一个刻骨铭心的过往吧。 谁知下一秒,陆时恒缓缓说道:“你是要去海市。” 陈如云点头,她皱眉:“怎么了吗?” 风从窗户吹进来,撩动着陈如云的发丝。 陆时恒低下头,那张英气而俊美的脸离陈如云很近:“真巧,我也被调到海市了,之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第22章 听到陆时恒这话,陈如云退后两步。 她大惊:“你调到海市?什么时候的事?!” 陆时恒眉毛挑了一下:“刚刚。” 陈如云的大脑飞速转动,她压住内心的激动:“新乡镇新来的领导,不会为难我投资的厂吧?” 陆时恒看着陈如云:“不会,他是我提拔上来的。” 陈如云舒了口气:“那你怎么去海市?火车?” 陆时恒缓缓开口:“飞机。” 陈如云震惊:“飞机……” 不过也确实,只有陆时恒这种级别的人才能坐。 陆时恒盯着陈如云:“你想和我一起坐么。” 陈如云摇头:“不必。” 说实在的,她现在不想和陆时恒有太亲密的关系。 她很礼貌地对陆时恒说道:“那等到了海市,就劳烦多多照顾了。” 这自然只是客套话。 谁知陆时恒还是很认真地回复:“嗯,会照顾你的。” …… 一周后,团结小区。 这是陈如云在海市的居所。 屋里装修的很不错,比新乡镇自己和陆时恒曾经的婚房还要好很多。 陈如云刚回来,就要处理很多事。 她忙得焦头烂额,因为是外贸,所以很多英文文件要去看。 电话响起,陈如云接通。 居然是陆时恒。 陆时恒此刻的声音很平静:“到住所了吗。” 陈如云愣住,随后皱眉:“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陆时恒不说话了。 陈如云有些无奈:“你找我什么事。” 陆时恒这才转移话题:“你最近生意怎么样。” 陈如云翻着资料:“还是老样子,看别人脸色。等到三福制衣厂产量上来,就可以出口利润更高的产品了。” 虽然她没有挂上厂长的头衔,但她现在是三福制衣厂握住实权的领导者。 有了自己的厂子,跟人谈判才踏实。 陆时恒颔首:“刚开放不久,政策一直在变,你自己把握好。” 陈如云愣住,她突然觉得,有陆时恒在很是安心。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沉溺于陆时恒提供的羽翼:“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陈如云将钱包里宁宁的照片又放回相框中。 陈如云又将母亲写给自己的信塞进相框背面:“妈,宁宁,我会努力挣钱的。” 上辈子,她的后半生都被毁了。 她不会再走上同样的路。 …… 可能是越怕什么越会来什么。 一个月后,上头突然政策收紧,都在查外贸。 陈如云在海市帮着好几个厂子做此类生意,她在里面赚差价。 如今查得严,有些产能过剩的产品就堆积在仓库卖不出去。 陈如云刚到工厂,厂里管理层就找她:“陈老板,这下可怎么办啊?工人不可能让他们停工的,可是再这么生产下去,产品卖不出去,我这工资就难发了啊。” 陈如云坐在椅子上,神色淡定:“不用急。” 她上辈子依稀记得,政策几年后就会一下子放宽。 但如今怎么存活下去、如何撑到几年之后,却是个问题。 突然,她想到了陆时恒。 或许他可以透露些关于政策的事? 思来想去,陈如云走到一边,给陆时恒打了个电话:“陆时恒,你在吗?” 谁知陆时恒那边,接通电话的却是个女人:“你找时恒干嘛呀。” 第23章 陈如云愣了一下,随后她攥紧手,努力平静:“我找陆时恒是谈工作。” 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很甜腻:“时恒呀在我旁边睡着呢,等他醒了我再让他打电话给你。” 说完,电话就被那头挂断了。 陈如云攥紧手,她咬着嘴唇。 陆时恒到了海市,这么快就找到了新欢? 那她再也不会找他了! 至于另一边,陆时恒家里。 陆时恒走向沙发。 他看着刚才接了电话的凡莺,问:“是谁打过来的。” 凡莺娇滴滴地撒娇:“没有谁啦。” 她起身,摇着陆时恒的胳膊:“表哥,我再在你这多住一段时间,你也应该不会介意吧?” 陆时恒将自己胳膊抽出:“随便你,我也只是在照家族的意思行事罢了。” …… 到了晚上,团结小区。 陈如云在屋里处理着工作。 她在努力跟国外的客户联系,解释国内的一些情况。 此时门突然被敲响,陈如云去开门。 看到门外的人,她皱眉:“陆时恒?” 陆时恒怎么会知道她的住址? 陆时恒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白衬衫和深蓝色外套。 陈如云努力平静:“你不在军部工作了?” 陆时恒颔首:“现在是行政工作。” 更多的,陈如云也不方便问了。 陆时恒开口:“你不是今天打电话给我要找我谈工作么。” 陈如云第一反应是想把门关了,哪有人大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谈工作! 更何况陆时恒还有了新欢。 可是她又怕自己的反应太情绪化,于是还是把陆时恒请进来。 她刚把门关上,便见陆时恒在直勾勾看着她。 陈如云有些不解:“怎么了?” 陆时恒的眸子扫过陈如云的面颊,再到她的锁骨处,之后再向下,是她白底蓝花的半身裙。 灯光下,陆时恒的眸子晦暗不明:“你就这么放心我?” 陈如云无奈地勾了下嘴角:“陆团长有了新欢,自然不会对我动手动脚。” 陆时恒皱眉:“哪来的新欢。” 陈如云别过头:“看来是新欢太多,记不住了。” 谁知下一秒,陆时恒就一把抱住陈如云。 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扑在陈如云身上,陈如云有些愣住。 陆时恒这是在……安慰她? 她不敢相信,随后赶紧推开陆时恒:“你在干什么?” 下一秒,陆时恒就吻上了她。 …… 之后,已经是凌晨。 陈如云有些后悔,她起身,准备去冲澡。 她看了眼陆时恒:“你回去吗?” 陆时恒立刻点头:“我回去了。” 陈如云嘴唇动了动,关于白天接电话的那个女人是谁,却没有问出口。 如果真的是陆时恒的新女友,她又何必去问呢? 只会让自己难受。 突然,陆时恒转过头:“宁宁四岁的时候,我执行任务一年,你是一点生活费都没收到?” 陈如云惊讶,没想到陆时恒还记得这事。 她点点头:“对。那时候实在是没钱了,我只能让宁宁一个人待在家里,自己去制衣厂做工养宁宁。” 陆时恒突然攥紧了手,他起身就要走。 但是陈如云上前拉住他:“陆时恒,你跟我说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时恒却只是背对着她,不肯说话。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当年的那些钱,应当是被方晓倩拿走了。” 第24章 一时间,陈如云如同被雷劈中。 那时候没有生活费,饭只能紧缺着吃。 宁宁每天都在家饿得哇哇大哭,但是陈如云又不好意思去找邻居借食物,就怕丢了陆时恒的面子。 但是她印象很深刻,那时候,方晓倩总是有意无意穿着最新时髦的裙子,在她家门口晃着。 她那得意的神色,她至今忘不了。 原来,方晓倩华丽的衣裙,是用陆时恒给她和宁宁的生活费换来的。 陈如云松开了手,垂着头。 陆时恒想抱住她。 但是陈如云用横着的胳膊挡住:“出去吧,陆时恒。” 她还能说什么呢? 是当初陆时恒一直在纵容方晓倩,所以方晓倩才敢在他执行任务之后偷生活费作为己用。 之后便是一系列悲剧—— 没有钱买吃的,陈如云去制衣厂工作。 丢下宁宁一个人在家,宁宁差点被人贩子拐。 陆时恒执行任务回来后知道此事,认为陈如云是不负责任的母亲,将她赶出房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方晓倩那个女人。 陈如云只觉得可笑:“我们都被方晓倩耍了。” 陆时恒看着陈如云:“我可以偿还你。” 陈如云突然很想对天大笑,笑完之后再狠狠哭一场。 从来没有这么一个时刻,她觉得陆时恒是这么的对不起她! 她一把将他推出去:“偿还?你拿什么偿还我死去的宁宁?” 之后,门就重重关上。 屋子里,陈如云靠着门。 她在无声哭泣。 原来内心久远的伤疤再次被揭开,还是会很痛。 …… 三日后,政商界高层内部会议。 陈如云凭着在海市的关系,也有幸出席。 她因为是女性,所以在一众男性参会者中格外显眼。 不远处,她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很多人包围着。 那人正是陆时恒。 陈如云想绕过去。 然而陆时恒身旁站着的貌美女人,却让她移不开眼。 那个女人的美貌程度可谓惊为天人,像是港星。 那个女人也看到了陈如云,她居然抛了个媚眼。 陈如云先是愣住,但是下一秒就明白,这是那个女人在宣誓主权。 侧边,一个大佬走来,对着陈如云很是热情地伸手:“陈老板,好久不见啊。” 陈如云的脸上又展露出应酬时特有的礼貌微笑:“好久不见。” 但她其实不认识面前这个人。 谁知这个大佬的手居然握住陈如云的手不放,手指还在她的手背上油腻地摩挲几下。 对待这种情况,陈如云已经很熟练了。 她刚要开口,谁知陆时恒走了过来:“李书同志,好久不见。” 李书这才松开手,随后有些尴尬地看向陆时恒:“陆团长,你怎么到海市了?” 陆时恒面色平静:“军部的职务我已经卸下了。” 李书惊讶:“哦?陆同志居然这么果断?莫非是在海市有了心仪的人?” 听到李书这话,一旁的陈如云心里有些难受。 陆时恒的心上人,怕不就是刚才站在他旁边的貌美女人。 果然,刚才挽住陆时恒的貌美女人走了过来,声音甜腻:“其实时恒他……现在和我住一起。” 第25章 貌美女人这话一说出口,周围男人都投过来目光。 他们又围住陆时恒,拍着陆时恒的肩膀哈哈大笑:“陆团长好福气!” 虽然陆时恒已经卸下军部的职务,但他们还是习惯叫他团长。 陈如云攥紧手,她压抑住内心波涛汹涌的情感,对着陆时恒微微一笑:“那我也祝福陆团长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会议结束,便是宴席。 陈如云坐在满桌美食前,却没什么胃口。 她以为她自己早就将陆时恒放下,谁知得知陆时恒有了新女友后,她的心中还是很难受。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那个貌美女人居然直接坐在陈如云旁边。 这个女人主动伸手:“陈同志,我听说过你。” 陈如云回握住,随后礼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不想理这人,可周围这么多双眼睛,她也只能将客气装到底。 貌美女人笑了笑:“我叫凡莺,时恒他喜欢叫我莺莺。” 陈如云的手指不自觉抖了一下,随后她收回手。 凡莺在旁边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我听说呢,你是时恒的前妻。” 陈如云另一边的手已经攥紧了,不过她面上还是很平静:“你想说什么。” 凡莺笑了,眉眼弯弯:“时恒她不喜欢事业心太强的女人。” 陈如云的眉眼很是冷淡,她一下子就能猜出凡莺的想法是什么。 但她也不戳破:“那凡莺小姐大概事业心不是很强。” 凡莺纤纤细指摸着自己柔顺的直发:“没办法,时恒他就是喜欢我这种温柔类型的……” 谁知背后,突然传来陆时恒冰冷的声音:“凡莺,你玩笑开得太过了。我刚才已经跟他们解释清楚,你只是我表妹。” …… 宴会结束。 凡莺在场馆外睁着圆圆的眼睛,眉毛委屈地成了八字眉:“时恒,虽然我是你表妹,但是我从小就喜欢你,你是知道的。” 陈如云站在不远处正在跟人寒暄,她自然也听到了凡莺说出的话。 她一边跟人聊天,一边耳朵竖着听着凡莺和陆时恒的对话。 她很想知道,陆时恒对待凡莺究竟是什么态度。 虽然这和她今天前来这个宴会的目的无关。 谁知一个女秘书走来,对着陈如云耳边轻语几句:“陈同志,我老板找您。” 陈如云这才把注意力转回来,她点头:“好。” 她此番参加宴会,其实就是为了探政策方向。 所以任何一个谈话的机会,她都不能错过。 她毫无警戒心地跟着女秘书进了场馆。 场馆内绕了好几下后,才到达目的地。 眼前的会议室里,只有李书一个人。 李书正是刚才趁着握手的功夫揩她油的高层大佬。 陈如云皱眉,直觉不安:“请问你找我……?” 谁知她刚走进去,背后的门就一下子被关上。 陈如云赶紧去转动门把手,却发现怎么都转不开。 李书乐呵呵的:“陈同志,我也不是想强迫你。但是你做我女朋友,我就给你特批让你继续做外贸,如何?” 第26章 听到李书这话,陈如云只觉得可笑:“我没兴趣。” 李书有些恼羞成怒:“我又没强迫你!” 陈如云指着门:“如果不是强迫,又何必把门从外面锁上。” 李书怒目:“陈如云,你给我等着!我在海市商界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你偷偷搞出口的事我一直在调查,你就等着被我举报吧!” 李书愤而要走,谁知陈如云却侧过头:“如果我答应做你女朋友呢?” 李书先是愣住,随后很是欣喜:“真的?” 陈如云理了理自己的卷发:“假的。我不会为了工作出卖自己的肉体,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准则。” 李书这下是真的被激怒了,他一把上前拖拽住陈如云:“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突然,门一下子被踹开。 陆时恒那副阴沉到极点的脸出现在门口。 至于他旁边,还站着别的一些大佬。 他们互相小声交谈,看向李书的眼神都不太好。 李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对陈如云说的话都被听到了。 他羞得无地自容,直接离开。 …… 陆时恒的车内。 陆时恒给陈如云倒了杯热水:“喝点,压压惊。” 陈如云接过,她看着杯中慢慢升腾的热气:“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陆时恒看着陈如云的侧脸:“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消失在我面前。” 陈如云有些恍惚,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前方车外人来人往的场景:“陆时恒,你在跟踪我。” 陆时恒将头别到一边,不说话。 陈如云将水杯放到一边,她抓住陆时恒的衣领,一下子吻上她。 陆时恒立刻回抱住她的头,吻上去。 车厢内暧昧的气息在弥漫,一些压抑已久的感情似乎立刻就会被释放—— 可是在陆时恒将手覆在陈如云身上时,陈如云却制止了。 她垂着头,发丝有些遮掩住自己的神情:“你帮我弄特批,让我的生意继续做下去。” 陆时恒看着她:“好。” 陈如云又抬起头,她的眼睛中似乎下定了决心:“我可以用身体跟你做交换。” …… 车内喘息了好一会,陆时恒这才松开了陈如云。 外面已经是黄昏。 陈如云穿好衣服,准备离开,但是陆时恒从后面抱住了她:“再陪我一会。” 陈如云就这么任由她抱着。 她心里其实有些后悔,和陆时恒做这种交易有违她内心的道德准则。 可是能凭借着情人的关系和陆时恒亲热,似乎又能安抚她内心对陆时恒深藏的情意。 陆时恒抚摸着她的头:“和我一直这样吧。” 陈如云自嘲:“一直做情人?” 陆时恒又将下巴在陈如云头侧蹭了蹭:“不,是一直被我抱着。” 在陆时恒说出这句话后,陈如云就不动了。 她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很大,陆时恒环住她身子的臂膀一定能感受到。 有那么一刻,她想要让这温馨的画面久久定格。 可是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这片宁静。 陆时恒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威严:“时恒,你怎么能惹莺莺生气?她可是你的未婚妻。” 第27章 陈如云自然听到了这话,她瞳孔震颤:“凡莺是你的未婚妻?!” 她这就要下车,但是陆时恒一把就挂断电话:“这件事我也不知道。” 陈如云甩开陆时恒的手,她咬着嘴唇:“陆时恒,你现在是把我当方晓倩了是吧?兜兜转转,居然开始让我做小三!” 说完,她就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离开了。 …… 团结小区。 回到家,陈如云的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太失控,可如今也不好再找陆时恒说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头有些痛。 这么一睡,便是三天。 陈如云烧了三天的高烧,哪都去不了。 电话也因为没电关机了。 陈如云觉得自己可能就会死在家里。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谁抱起了她。 她看不清人脸,只觉得气息很熟悉。 可是大脑早就被烧糊涂了,转都转不过来。 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 而病床边站着的,居然是何快。 他穿着白大褂,很关心地看着陈如云:“如云,你没事吧?” 陈如云的手吊着点滴,她慢慢睁开眼,待完全确定是何快后,苍白的脸很是惊讶:“你怎么在这?” 何快笑了笑:“我是学医的,在海市第一医院实习呢。” 陈如云这才又闭上眼,只觉得头一阵发昏。 是何快抱她来的吗? 可是何快又怎么会知道她家地址。 何快用干净的湿布擦着陈如云略微出薄汗的额头:“如云,你家是不是在团结小区?” 陈如云没做声。 何快又唠叨起来:“离医院这么近,也不来看医生,真一个人在家烧出问题了怎么办?” 陈如云心中暗暗苦笑,难道真的是何快把她抱过来的么? 病房外,出现了陆时恒的身影。 他看到何快在擦着陈如云的额头,面色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么。 何快端水过来给陈如云润了润嗓子,陈如云这才能说话:“谢谢你,小何。” 何快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是医生,照顾病人也是应该的。” 陆时恒看到这一幕,默默地走了出去。 等到陆时恒走后,陈如云这才继续对他道谢:“谢谢你把我送过来。” 何快怔住,他一下子明白了陈如云话里的意思,遂连忙解释:“不是的如云,是陆团长送你来的。我看他抱你进医院,还以为你跟他已经住一起了呢……” 陈如云惊讶:“是陆时恒?” 她看向病房外,已经没了陆时恒的身影。 陈如云觉得头又疼起来。 她心里想着,还是等身体恢复好了,再去向陆时恒道谢吧。 …… 深夜,陈如云一个人在病床上躺着。 她喃喃自语:“时恒,谢谢你……” 此刻,陆时恒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病床旁边。 他坐在椅子上,握紧陈如云的手。 陈如云的眼皮动了动,她想要睁开眼,但是因为太困了,就没法睁开。 陆时恒在他耳旁轻声说道:“如云,你有多怪我我都不介意,因为我之前确实做过错事。” 陈如云依旧在呓语:“时恒……” 她在梦中挣扎了许久,终于能够醒来。 可是病房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还有皎洁的月光。 陈如云怔住,难道刚才自己手中被陆时恒握着的感触,只是一场幻觉? 走廊外,有高跟鞋的声音在逼近。 灯一闪一闪,似乎坏了。 凡莺那张貌美的脸一下子出现在病房门口。 在昏暗的灯下,她涂着白粉的脸像个女鬼:“陈如云,我就知道你跟陆时恒有一腿。” 第28章 陈如云从病床上起身,点滴的针一下子从手背脱落。 有血从手背流下,她也不管。 因为她直觉告诉她,凡莺大晚上过来不会安着好心。 凡莺一步步走来。 陈如云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动手了。” 凡莺听到这话,她突然停住。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凡莺的脸上,她确实是绝世的美人。 突然,她看向陈如云,眼神中带着浓重的哀伤:“陈同志,我是不是长得不好看?” 陈如云握着水果刀的手紧了些:“你很好看。” 但不妨碍她提防她。 凡莺的眼角突然滑落一滴泪:“是我的性格不好吗?” 陈如云顿了一下:“性格也没有不好,就是大晚上出来吓人不太合适。” 凡莺突然笑了,她一边哭一边笑。 突然,她露出了狰狞的面容:“那你说,为什么陆时恒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给了你而一点没留给我?!” 说完,她大步走上前。 她抓住陈如云的胳膊,顺着自己的方向。 噗呲一声,尖利的水果刀没入凡莺的腹部。 陈如云眸子颤着:“你是个疯子!” 她松开手,要去叫医生,谁知凡莺将水果刀直接抽出,将自己腹部的血抹在陈如云的手上。 凡莺月色下美丽的脸很是渗人:“陈如云,是你捅的我。” 下一秒,她尖叫起来:“来人啊!陈如云*人啦!” …… 凡莺被送进了抢救室,陈如云则是满手都是血坐在病床边。 陆时恒出现在了病房门口,他看向陈如云:“我知道这不是你做的。” 陈如云的表情是出乎意料的平静:“陆时恒,你的魅力真大。迷上你的女人一个接一个要为你去死,先是方晓倩,现在是凡莺,不知道下一个又会是谁。” 说实话,她内心真的毫无波澜了。 真要有什么情绪,那便是觉得这一切都很荒诞、可笑。 陆时恒走上前:“我会处理这事。” 陈如云抬起头:“实在不行,你就娶她吧。” 她真的是累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难道陆时恒身上真的有什么魔力吗? 陆时恒俯下身,抱住她。 陈如云鼻子吸了吸,她对陆时恒的情愫又被勾起了一些。 她曾听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一个人身上的气味。 回想起高中时,她也总是喜欢在陆时恒身上闻来闻去。 陆时恒松开她,他的语气很是沉静:“特批下来了,你可以继续做的生意。至于凡莺,我来处理。” …… 因为这个好消息,陈如云刚出医院便直奔工厂。 工厂里的人见到她也高兴了不少:“陈老板,咱们厂子能活下去了!” 另一个管理层说道:“说不定过段时间还能多招些人。” 陈如云心中悬着的石头也赶紧落下。 几天时间内,她把要见的人通通见了一遍,国外的客户也继续沟通。 货终于可以继续出口。 谁知好事还没过几天,麻烦事又来。 三福制衣厂新出的一批货,居然有很多不合格。 陈如云连夜坐火车赶回去,想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谁知刚到三福制衣厂门前,便是路翠花在对厂长撒泼:“我丈夫跟陈老板认识,你怎么也不能开除我!” 第29章 三福制衣厂厂长很是无奈,他一看到陈如云,就赶紧跑过来求援:“陈老板,你终于来了,我实在是处理不好这事。” 陈如云攥紧手,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你就说发生了什么。” 厂长这才娓娓道来:“这个路翠花说她是您亲戚,要来我们厂里工作。但她又不会踩缝纫机,我就让她去当质检员。哪知道她偷懒,检出的一大批产品都不合格……” 路翠花从地上起来,她抓住陈如云的手:“陈如云,那不是我检的啊,是厂长误会了我!” 听到路翠花这话,厂长心脏病都要犯了。 他直直指着路翠花:“你别信口雌黄!” 路翠花这下又跟厂长吵起来,陈如云丢下他俩,直接进了厂子。 谁知一进去,居然又是熟人。 张红的丈夫王小二和王麻子在打纸牌。 王小二对着王麻子笑嘻嘻道:“堂哥啊,你这工作找的真不错。” 陈如云这才知道,原来王小二和王麻子是堂兄弟关系。 王麻子正在掏耳朵:“那不肯定吗,陈如云好歹算是我‘前妻’。” 陈如云走上前去,她冷笑:“我是你前妻?” 王麻子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姑奶奶,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王小二看到陈如云,讨好地站起身:“陈老板啊,我给你捏捏背……” 陈如云冷笑,打开王小二的手:“你以为我治不了你们?” 王麻子就差在地上磕头了:“陈老板求你了,收留我们吧!” 此时张红挺着大肚走来,趾高气昂:“陈如云,我没你命好,但我曾经是你隔壁室友,你接济我们一下都不行?” 外面,路翠花也跑进来:“陈如云,你曾经抢我老公的事你当镇里人都忘了?为了这事,你也该让我做这份工作!” 路翠花这么大声,周围女工都抬起头来。 陈如云气笑了:“你说王麻子?王麻子这癞蛤蟆,也就你能看得上。” 此言一出,周围女工都小声笑起来。 因为女工们都记得,当初可是王麻子隐藏自己有妻子的事,死命缠着陈如云呢。 路翠花气急败坏,她又开始在地上撒泼:“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在这!” 陈如云面色平静:“行,那这里就归你们。” 路翠花大惊:“什么?” 陈如云只丢下一句话:“这厂让你们管,明白了?” 说完,她径直离开。 …… 中午,三福制衣厂会议室。 厂长一头汗:“陈老板,这厂怎么能平白让出去?” 陈如云将资料拿出来:“迁厂。” 厂长大惊:“迁厂?把咱们三福迁出去吗?” 陈如云摇头:“是,也不是。机器设备都不用带,因为海市有更先进的。至于员工,问下几个熟练女工愿不愿意跟过去,工资开高些。至于去不去随她们,毕竟海市也不缺人。” 厂长有些为难:“陈老板,咱们三福制衣厂在新乡镇扎根这么多年了,这下搬出去,岂不是丢了根……” 陈如云看着厂长:“舍不得?舍不得那你就继续留在这对付路翠花那些人吧。” 说完,陈如云就要起身。 但是厂长立马说道:“陈老板,我都听你的!” …… 下午四点,镇长办公室。 陈如云一进去,发现新任镇长居然是何钟。 何钟起身迎接:“陈同志,你回来了?” 陈如云点头:“我来找你,是为了跟你说一件事……” 谁知办公室里面,陆时恒居然走了出来。 他眸子之后,像是明白一切:“要我帮你处理么。” 陈如云略微皱眉:“你知道路翠花在厂里闹事的事了?” 陆时恒点头:“对。” 陈如云摇头:“你不用帮我,我准备把这个厂留给他们。” 何钟惊讶:“陈同志,这个厂可是你刚投资的呀,怎么就让给他们了?” 陈如云笑笑:“何钟,我不缺那点钱的。这份投资更像是一个实验,我将带着这个成功的经验,去海市办新的三福制衣厂。” 第30章 一周后,三福制衣厂的会议室。 厂长对路翠花、王麻子、张红、王小二四人说道:“这厂以后就是你们的了。” 王小二瞪大眼:“是我们四个的?” 王麻子转着眼珠子,在想着什么。 路翠花冷哼:“果然陈如云那女人斗不过我们。” 张红则是抚着自己又大了的肚子,不说话。 待四人走后,陈如云才从会议室里面走出来。 厂长对她说道:“陈老板,事已经办妥了,厂里几个大姐都表示愿意跟过去。” 陈如云面色平静:“路翠花那几个人应该很高兴吧。” 厂长为难地点头:“是啊,看着他们四个人得意的样子,我心里很不舒服。” 陈如云拍了拍厂长的肩:“这就对了,就要让他们得意。” 厂长疑惑:“您的意思是什么?” 陈如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对付这种小人,只能让他们从内部自己瓦解。” …… 陆时恒家。 陈如云走进院子,陆时恒正在院子里坐着看书。 陈如云欲言又止。 倒是陆时恒注意到陈如云,放下书后走过来:“怎么了。” 陈如云抬起头:“时恒,为什么在我有困难的时候,你总会出现?” 陆时恒盯着陈如云,他悠黑的眸子里是深深的隐藏着的情绪:“我不想看到你再次消失在我面前。” 一阵风吹过,叶子落下几片。 陈如云别过头:“凡莺身体好些了吗。” 陆时恒现在站在这跟她说这种暧昧的话,却忘了凡莺才是她未婚妻。 陆时恒皱眉:“凡莺不会影响我们俩的关系。” 听到这话,陈如云有些被刺到了。 她攥紧手:“什么意思?难道你跟她结婚了,还要像现在这样经常出现在我面前,然后装出一副保护我的样子?” 陈如云转身就要走,但是陆时恒从后面一下子抱住她。 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让陈如云焦躁的心被安抚下来。 可是心中的苦涩却愈来愈大。 就在刚刚,她的内心居然想让凡莺离开陆时恒,自己跟他复婚…… 难道曾经的伤痛,都已经被她抛之脑后了吗? 忘记历史的人,是无法走向未来的。 想到这,陈如云就轻轻推开了陆时恒。 她转过身,正面看着陆时恒:“只要她还是你未婚妻,我们俩就不该像现在这样。” 陆时恒也看着她:“我说了,她不会影响我们。” 陈如云扯扯嘴角,在又一片叶子落下后,她离开了院子。 街道上,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直到傍晚,她才回到锦江宾馆。 宾馆楼下,是挺着大肚子的张红。 她一下子走过来:“陈如云,我不要厂子了。” 陈如云平静地看着她:“为什么不要?” 张红的委屈和怨恨一下子爆发出来:“我丈夫和路翠花搅一块去了!” 陈如云皱眉:“工厂的股份你们四人各占四分之一,你跟他离婚便是。之后你挣得的钱不会让你和你孩子饿肚子的。” 张红咬牙:“都怪你,都因为你让我丈夫变有钱了,所以他才会出轨!” 陈如云被张红这逻辑震得哑口无言。 既然如此,她也只能祝福:“那你和你丈夫一辈子在一起吧。” 说完,她就要走。 但是张红挺着大肚一下子抓住陈如云:“我爱我丈夫!是你害他离开我!” 陈如云不欲跟她拉扯,她知道孕妇总是情绪敏感。 但是张红因为太激动,自己不小心崴到脚摔在地上。 陈如云想要打电话叫司机,但是陆时恒的车正好停在她面前。 车窗后,是陆时恒平静的脸:“把张红扶上车。” 第31章 新乡镇医院。 张红躺在急救室。 一个护士走过来,对着陈如云:“孕妇情况不太稳定,你是她家属?” 陈如云摇头:“不是。” 一边,陆时恒派人去找王小二。 但是没找到。 陆时恒将手机放回口袋,他走到陈如云旁边:“这是张红自作自受,你不用管太多。” 陈如云攥紧手:“你可能会说我圣母心,但是我很同情张红。” 她曾经*的时候,情绪也不稳定。 知道陆时恒和方晓倩待在一起时,也只是将所有的苦自己咽在肚子里。 或许张红活得还比她洒脱些,起码她可以在公共场合当个泼妇。 而她身为营长夫人,只能整日待在家中,不能将情绪发泄在外面,否则就是丢了陆时恒的脸。 陆时恒没说话。 沉默良久,他看着陈如云的侧脸,缓缓开口:“如云,再嫁给我一次吧,我们再生个孩子。” 陈如云刚想说什么,但是张红已经从急救室被推出来。 她被护士们放上病床。 陈如云走进病房。 张红微弱地睁开眼,她见到陈如云,第一句话便是:“我丈夫呢?” 陈如云回道:“刚才陆时恒去找你丈夫了,没找到。” 张红满是死皮的嘴唇颤着:“他一定是跟路翠花在一起……” 陈如云叹了口气:“好好养身子吧,拿着制衣厂股份,好好规划你未来的生活。” 说完,陈如云离开了病房。 …… 医院外,司机走过来:“陈老板,是明天就离开吗?” 陈如云点头:“嗯。” 陆时恒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陈如云。 陈如云看了陆时恒一眼,又想起自己曾经*时发生的一切,于是没理他就上车离开了。 她不准备原谅陆时恒,起码现在不想。 回到宾馆,陈如云美美地睡了一觉。 翌日,门被敲响。 是厂长那张充满恐惧的脸:“出大事了!” 陈如云下楼上了车,到了三福制衣厂宿舍。 宿舍里,张红挺着大肚红着眼,用鸡毛掸子抽着床上两个赤裸着身体的一男一女。 正是王小二和路翠花。 张红眼眶红着,大叫着指着俩人:“王小二,你对的起我吗?!” 王小二捂着头:“老婆我错了!” 一边的路翠花头发正被张红抓着,她求饶:“张红,咱们也都是亲戚,你别这样……哎哟!” 王麻子匆匆赶来,他看到宿舍里的场面,大吃一惊。 他露出前所未有的暴怒脸色,对着路翠花就是一巴掌:“你居然跟我表弟偷情!早知道我当初就该跟你离了,然后坚定去追求陈如云!” 陈如云只觉得王麻子这话太恶心,她离开了那里。 周围还有很多人在围观。 陈如云走远了些,又看到了陆时恒。 何钟在一旁急匆匆路过,对着远处制衣厂宿舍的闹剧大喊:“别打了别打了!” 陆时恒看了眼远处宿舍楼下围着的一群人,以及女人之间的尖叫,还有男人的暴怒声。 他又看向陈如云:“你迁厂是正确的选择,他们太乌烟瘴气,你如果驱赶他们,他们可能反而会联合起来对付你。” 陈如云双臂抱着:“所以我才把股份给他们,让他们因利益而从内部崩塌。” 陆时恒点头:“你很聪明。” 陈如云没说话。 上一辈子的陆时恒,怎么就没发现她的聪明呢。 不过仔细想来,或许是因为上一辈子的自己没有发掘出自己的智力。 陈如云说道:“今天我就要走了,你还是坐飞机回海市?” 陆时恒刚想说话,远处就传来一阵尖利的叫声:“*人啦!王麻子*人啦!” 第32章 陈如云想走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是陆时恒拦住了她:“你别去了,这事我来处理。” 陈如云甩开他的手:“不,我要去看。” 她走过去,发现宿舍外的血腥味极重。 周围好多女工都在弯腰呕吐。 血一点点从宿舍里流出来,陈如云只是看了眼里面的情景,下一秒就转身离开那里。 她浑身颤着,因为那里面的场景实在太恶心恐怖。 她看到一双血脚印在往远处奔跑,周围的人恐惧讨论:“王麻子他*了人后就逃走了!” …… 下午,新乡镇火车站。 何钟过来送陈如云,他语气沉重:“王麻子逃了,现在放了通缉令在全力追捕。” 陈如云问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何钟叹气:“王麻子先是把床上的王小二和路翠花*了,之后张红推搡他,于是他把张红误*了。” 陈如云握紧手:“张红留下的孩子,你妥善处理。” 何钟点头:“好。” 陈如云上了火车。 虽然恶人遭报应,应当畅快。 但陈如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内心还是太过善良,见不得生生死死。 陈如云找到了自己的卧铺包厢,准备睡下。 谁知一个全身包裹住的人路过,撞到了陈如云。 陈如云有些吃痛地捂着胳膊,那个人连忙说“对不起”。 但是这声音确很熟悉。 陈如云皱眉:“王麻子?” 下一秒,王麻子抽出水果刀抵住陈如云的脖子:“不许出声。” 而那水果刀上,还有*了三个人后没擦*血迹。 …… 卧铺包厢。 陈如云站在角落。 王麻子则是一直拿着刀,在翻陈如云的财物。 陈如云的手机在口袋里,她一直在找机会联络别人。 王麻子的手在颤着,他翻到了现金,赶紧塞进自己口袋里。 随后他又骂骂咧咧拿刀指着陈如云:“我不信你只有这点钱!” 陈如云很是冷静地看着王麻子:“我这次回新乡镇本来就很匆忙,没有带很多钱。” 王麻子走上前,拽住陈如云的衣领,水果刀威胁性地挥了挥:“你别嘴硬!没有钱也应该有别的值钱东西!” 陈如云冷冷看着王麻子:“你尽快自首吧,那样说不定还能减刑。” 王麻子的水果刀划破些陈如云的脖子,陈如云有些痛得皱眉。 王麻子突然来了些兴致,他紧张又兴奋地舔了舔唇:“陈如云,你不如就从了我……” 他一下子扔下刀,捂住陈如云的嘴巴就要去强上。 陈如云在挣扎,挣扎的同时手里在摸着手机。 用自己的手机砸王麻子的头说不定也能逃脱! 突然,包厢外面敲了敲门。 一个女声说道:“您点的餐到了。” 王麻子停下了动作,陈如云则是大口喘着气。 她捂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心中有些震惊。 她根本没有点餐?! 王麻子拿起水果刀,抵着陈如云的腰:“你去拿。” 于是陈如云走在前面,王麻子在后面拿着刀抵着她后腰。 陈如云一只手开了门,另一只手则是在捂着自己受伤的脖子:“给我吧。” 眼前,这个穿着制服的女乘务员身形格外高大。 “她”黑色碎发下的眼睛很是淡漠。 下一秒,“她”一把拉过陈如云。 紧接着就是一阵响声,王麻子应声倒地。 第33章 血不断从王麻子的胸口流出。 陈如云眸子颤着,只见这个“女乘务员”将假发拽下。 居然是陆时恒! 陆时恒看到了陈如云脖子的伤:“我带你去包扎。” 陆时恒的卧铺包厢。 陆时恒正在帮陈如云的脖子涂药。 陈如云垂着头,一言不发,只有被弄疼时才会“嘶”一下。 陆时恒用绷带帮她把脖子围了一圈又一圈。 末了,他坐在床边,抱着陈如云:“下次和我一起坐飞机吧。” 听到这话,陈如云的鼻子居然有些酸了:“那是你们这些特权人士才能坐的,我可没资格。” 陆时恒像拍小孩般轻轻拍着陈如云的背:“但拥有你,是我的特权。” 陈如云轻轻推开陆时恒,站起身。 她努力抑制住自己波涛汹涌的情绪:“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眼睛了?每次有什么事,你都能第一时间出现。” 陆时恒静静地看着她:“你不喜欢么。” 陈如云有些难以置信:“你真的在派人跟踪我?” 陆时恒没有说话。 陈如云攥紧手:“随便你,但是不要影响我的正常生活。” 陆时恒也站起身,他缓缓朝陈如云走去,陈如云却在后退。 最后,她被他抵在墙上。 陆时恒抚着她的面颊:“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把我安在你身上的眼睛拿下来。” 他的手在陈如云腰间抚了一下,随后手做出捻起什么的姿态,然后松开手指,像是把什么东西扔了。 陈如云觉得好气又好笑:“你把我当小孩呢,陆时恒?” 陈如云想挣脱开,但是陆时恒环住她的力气比她想象中要大。 陈如云最后放弃:“行,那就保持这个姿态一个小时,我看我们俩谁先坚持不住。” 谁知陆时恒却俯下头。 陈如云赶忙将自己脸捂住。 但是陆时恒只是轻轻在陈如云肩头上靠了一下,随后就直起身子,面色淡然:“我去别的包厢,这里留给你。外面有人在把守,你不用担心安全状况。” 陆时恒转身离开。 墙边,只有陈如云一人在靠着。 她的心跳得极快。 陆时恒怎么会变得对她这么温柔…… …… 在陆时恒的包厢休息了一会,陈如云肚子有些饿了。 她出了车厢,却发现门口根本没有守卫。 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遥遥看了眼自己包厢那边,有人在不断走动,似乎是在打扫。 她走向餐车的位置,心想着如果陆时恒没有别的包厢,应该就会坐在餐车。 果不其然,她看到了陆时恒独自一人坐在那里。 周围有些男人在吃饭。 陆时恒一动不动坐着,神色很是冷漠。 然而看到陈如云的那一刻,他的眸子里有了些波澜。 陈如云想走过去,但是陆时恒的眸子却一下子瞪起她,像是在为她的到来而生气。 陈如云觉得莫名其妙,既然陆时恒不欢迎她,她换个地方坐便是。 但是她这么一转身,便看到旁边在吃饭的男人在直勾勾盯着她看。 而他的腰间,正有个装刀的皮套。 陈如云再环视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盯着她,而他们的腰间,都有装刀的皮套。 一个男人起身,拿出刀抵着她:“打劫。” 第34章 昏暗的火车货厢。 陈如云和陆时恒两个人被歹徒带到角落,手脚被绳子绑住。 最后货厢门被关上,周围一片黑暗。 陈如云有些恐惧,但她还是努力在抑制:“陆时恒,你出门都不带保镖的吗?” 陆时恒冷漠:“带了,被他们*了。” 陈如云沉默。 火车在不断行进,车厢在不断抖动。 因为货箱常年不透光,有一股发霉的气息。 陈如云甚至还觉得自己看到了老鼠。 她的嘴唇颤着,脸色苍白。 她真的很害怕老鼠,因为小时候在家里被老鼠咬过。 陆时恒坚实的胸脯就在旁边,陈如云居然有点想靠过去。 但她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知道陆时恒和她之间根本没什么名分。 下一秒,火车居然在缓缓停下。 出于惯性,陈如云的身子不自觉往陆时恒那边靠了一些。 一个颠簸,坐着的陈如云身子直接歪到了陆时恒身上。 陈如云想坐起来,但是手脚都被绳子捆住,根本没法用力。 更加尴尬的事来了,那就是她的头似乎正靠在陆时恒的敏感部位上。 这么挣扎着要起身,等于是在拿头去蹭。 陆时恒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你就靠在那,别动。” 陈如云不动了。 气氛就这么寂静下来。 突然,外面的门被踹开。 抢劫歹徒拿着大刀:“给我滚出来!” 歹徒将陈如云和陆时恒脚腕处的绳子解开,他们俩被一群歹徒拿刀指着走向货厢外。 陈如云的心因恐惧而跳得很快,陆时恒则是一如既往淡定。 陈如云注意到,车窗外的情景是大片田野。 火车还没到终点站,就被迫停下。 这群歹徒挟持了火车。 陈如云和陆时恒站在车厢,一个男人突然对着陈如云奸笑:“你这小妞长得不错,不如来陪陪爷?” 陈如云努力镇定:“我可以给你钱。” 歹徒舔了舔嘴唇:“那先要你身子再要你钱岂不是更好?” 说着歹徒就要来拽陈如云,但是陆时恒挡在了她前面:“她是我新婚妻子。” 歹徒愣了一下,随后骂骂咧咧:“她是你妻子关我屁事,我就喜欢玩别人的老婆!” 谁知陆时恒在歹徒耳边说了什么,歹徒转了转眼珠子:“行,我答应你。” 说着居然还给陆时恒和陈如云解绑。 别的歹徒还在色眯眯地看着陈如云,陆时恒却一把将陈如云搂在怀中,在她耳边轻语:“为了我们接下来的安全,麻烦你暂时做一回我的妻子了。” …… 歹徒们持刀,逼迫陈如云和陆时恒下车。 突然,一个歹徒问道:“你说你们俩是夫妻,我怎么没在行李箱里看到你俩的结婚证?” 陆时恒说谎不打草稿:“昨天才登记的,还要过几天才能拿到。” 有几个歹徒在一旁窃窃私语,像是不信。 其中一个歹徒拿刀指着陆时恒:“结婚证都没有,你说她是你老婆,你怎么证明?说不定你刚才跟我说的财宝一事也是假的……” 另外一个举着刀挥了挥:“你要是敢骗老子,老子就把你们*了埋在这!” 周围是大片田野,村庄几乎远在天边。 如果真的被*了,确实很难会有人发现。 陆时恒沉默了。 陈如云心里飞速思考着。 刚才陆时恒在歹徒耳边说的事,多半和他们俩的“夫妻”关系有关。 如果没法证明,是不是那个让他俩活命的交易就无法实现? 陈如云二话不说,踮起脚就吻上陆时恒的唇。 陆时恒的眸子起了些波澜。 陈如云心中觉得自己很聪明。 接吻不就证明了他们是夫妻了吗? 第35章 陈如云吻了很久,才停下自己的吻。 她看向这些歹徒:“这下可以证明了吧。” 不知为何,陈如云似乎觉得这些人全体沉默了。 为首的歹徒居然有些磕巴起来:“行,我相信……相信你俩是夫妻了。” 之后就继续拿刀抵着她和陆时恒,往远处的村庄走去。 村庄里,几乎没什么人。 这些歹徒随便找了个地方,把陈如云和陆时恒绑着:“你们俩就在这,哪都不许去!” 说完,他们就迅速离开。 陈如云先是愣住,随后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尝试解绳:“我会一点解绳方法……” 谁知陆时恒突然说道:“如云,你不觉得这里很熟悉吗。” 陈如云愣住:“熟悉?” 她看了眼周围,太颓败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陆时恒又开口:“你忘了吗,我们当初上的高中就在这个村子里。” 陈如云僵住。 下一秒,绑着他俩的绳子解开了。 陆时恒的手中有把迷你小刀。 他牵起陈如云的手:“走,去我们曾经的高中看看。” 风很大,陈如云的心很乱。 走在去曾经的高中的路上,陈如云再一次问:“陆时恒,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先逃跑吗?” 歹徒们不知道去了哪,这里好像就只剩下她和陆时恒。 但是危险仍然在暗处。 到了高中门口,陈如云惊讶地发现学校比她以前上学那会破败很多。 走进去,教室的桌椅也都落上一层灰。 陈如云的睫毛在风中轻轻颤动:“原来那些时光都已经过去了。” 她和陆时恒在高中的美好时光,只是一场昔日的幻梦。 如今的现实,就像这些黯淡的落满灰尘的桌椅。 陆时恒揽住她胳膊:“我们还会有未来。” 陈如云轻轻推开陆时恒:“不,我们俩之间没有未来……” 因为隔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宁宁。 她的心也早已跟着宁宁的死而死了。 突然,一大堆歹徒冒出来。 他们眼神愤恨地看着陆时恒:“宝物呢?根本没有!” 他们持刀走来,陈如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捡起一块砖就扔过去。 这砖头正好砸在最前面的歹徒头上。 陆时恒迅速拉住陈如云的手:“走,跟我离开。” 迎着秋风,他俩迅速奔跑起来。 后面一堆持刀歹徒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站住!” 在耳边不断吹过的秋风中,陈如云一边大喘着气,一边回忆起曾经高中她唯一一次和陆时恒奔跑的经历。 那一天,他们去看了晚霞。 而现在,也正是傍晚。 远处巨大的太阳在缓缓降落,陆时恒在带着她往山头跑去。 陈如云有些体力不支,陆时恒就扶着她。 终于,他们到了山顶。 陈如云再也跑不动了,她气喘吁吁。 陆时恒的体质比她好很多,不是很喘,只是胸口在大幅度起伏。 他看向远处的夕阳,火烧色的晚霞像凤凰的尾羽。 陆时恒缓缓开口:“就是在那一天,我跟你告白了。” 陈如云终于缓过来,但她的心依旧在怦怦直跳。 对,就是在他们去看晚霞的那一天,陆时恒跟她告白了。 陆时恒将头转向陈如云:“陈如云,我喜欢你。” 陈如云瞪大眼,她的眼泪几乎要掉出来。 原来哪怕十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会像少女时期的她那样,永远为陆时恒心动。 身后,一群歹徒气喘吁吁爬上山。 他们拿着刀,几乎都要累趴在地:“你们……你们给我……站住!” 陆时恒没管他们,只是继续看着陈如云:“或许我们会死在这。” 陈如云抹了抹自己的泪:“哪怕是死在这也值得了。我原谅你了,陆时恒。”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既然都要死了,为什么不放下呢? 陆时恒伸出手,抚摸着陈如云的面颊:“如果在这个时候,我跟你求婚,你会答应我吗?” 陈如云吸了吸鼻子:“答应了又怎样,只能下辈子做夫妻了。” 陆时恒认真地看着陈如云,又重复一遍:“你会答应吗?” 陈如云一下子抱住陆时恒:“我答应,我答应你,我答应做你的妻子!” 陈如云的声音回荡在广阔的山野,远处,一行飞鸟惊得飞上天。 陆时恒松开陈如云,他的眸子里,难得带着淡淡的笑意:“那么旅行到此结束,我们可以回家了。” 第36章 陈如云震惊:“旅行结束,什么意思?” 陆时恒没有立刻解释,但是一旁持刀的歹徒像是听到信号般,纷纷将刀插入腰包。 他们露出憨厚的笑容鼓掌起来,完全没了歹徒的凶样:“恭喜团长啊,求婚成功!” 陈如云这才注意到,这些“歹徒”身姿都很板正,完全就是军人姿态。 只不过刚才因为太过恐慌,所以她才没注意到这点。 陈如云脸通红,原来这只是陆时恒给她下的逼婚圈套! 她转身就要走。 但是陆时恒一把拉住她,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陈如云挣扎:“我可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假扮歹徒的人起哄起来:“在一起!在一起!” 可是陈如云只觉得很为难,她别过脸。 她早已过了向往轰动世人爱意的年纪了。 但是陆时恒还是吻住了她,在这么多人面前。 陈如云挣扎着,脖子上的绷带渐渐渗出血迹。 她吃痛地推开陆时恒:“我的伤口撕裂了!陆时恒,你别碰我!” …… 陆时恒带着陈如云回了火车。 火车继续发动。 坐在包厢内的床边,陈如云被陆时恒包扎着。 陈如云不想理陆时恒。 但陆时恒还是在解释:“我包上这辆火车,一开始的想法是逮捕王麻子,但我没想到他会挟持你。” 陈如云眸子不看他:“那你是厉害。” 陆时恒蹲下身,将手覆在陈如云的手背上:“如云,我想娶你是真的。” 陈如云咬着嘴唇,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夕阳下的原谅只是暂时的。 现在夕阳没了,车窗外一片昏暗。 独属于黑夜的悲伤再次席卷而来。 陈如云看向陆时恒:“我可以嫁给你。” 陆时恒悠黑的眸子里闪起一丝亮光:“你真的愿意?” 陈如云点头:“嗯。” 可是她的眼睛却有些失神:“但是宁宁的死我需要时间去抚慰。在那之前,我都只能扮演你妻子的角色,而不能真的去爱你。” 陆时恒一下子抱住陈如云,他的呼吸很沉重:“就算是这样,我也满足了。” 黑夜的车厢,外面传来火车的汽笛声。 陈如云就这样和陆时恒抱了很久很久,又聊了一会。 等到困了,她就躺在陆时恒的怀里。 窗外的月色和星光见证着这一切。 陈如云在陆时恒怀里沉沉睡去了。 …… 翌日,中午。 火车停到了海市站。 陆时恒扶着陈如云下火车,陈如云有些无奈:“你没必要无时无刻贴着我。” 陆时恒不说话。 陈如云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索性也不说了。 谁知不远处,乌压压的黑色车队里,站在许多穿制服的保镖。 而他们围在最中间的,赫然是穿着贵重皮毛、旗袍的中年女人。 那个女人保养得很好,但能看出是上了年纪。 她见到陆时恒正搂着陈如云,气不打一处来。 她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走来,旁边为她撑伞的保镖则是紧跟其后。 这个女人走到陆时恒面前,却是瞪着陈如云:“哪来的野女人,不知道我儿子已经订婚了?” 第37章 陈如云略微惊讶:“您是……陆时恒的母亲?” 这个女人看到陈如云这张疑惑的脸,一时间十分愤怒,伸出手就想去撕破:“贱女人!别勾引我儿子!” 陆时恒一把拽过自己母亲的手,随后面色阴沉地看向保镖:“把我母亲带回去。” 陆时恒母亲一下子甩开陆时恒的手,她指着陆时恒骂骂咧咧:“你这个不孝子,被这个狐狸精迷得七荤八素都不要妈了是吧!” 在陆时恒一声令下,保镖们四面八方围住陆时恒母亲:“夫人,还是赶紧回去吧……” 陆时恒母亲就在那大叫:“我知道你叫陈如云!你别想毁了我儿子第二次!” …… 陆时恒开着车,带陈如云到了自己海市的住所。 古式围墙,像是分割了两个世界。 里面的军政区,房子不仅大,且隐私性很好。 进了陆时恒家,佣人给陆时恒和陈如云各倒了一杯茶。 陈如云坐在沙发上,细细品茶:“我之前都没见过*。” 结婚的时候,陆时恒父母都没来。 陆时恒坐在她旁边:“不用管她。” 陈如云心中暗自苦笑,她知道陆时恒的家庭一直以来很神秘,和自己的家一定有很大差距。 但刚才在火车站见到他母亲后,她更加坚定陆时恒所身处的大家族并不简单。 陆时恒又想揽住她,陈如云下意识要推开。 但又一想到自己已经答应了陆时恒的求婚,算是即将领证的妻子,于是她又没动了。 陆时恒就这么直直抱住她:“母亲那边我来解决,你先去忙工作就好。” 陈如云点头:“嗯。” 晚上,团结小区。 陈如云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虽然陆时恒希望她留在他那处理工作,但她还是坚持回来。 在没有领证之前,她都不想再跟陆时恒发生关系了。 桌子上的相框里,放着宁宁的照片。 陈如云拿起,用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宁宁,你会怪妈妈又重新和爸爸在一起吗?” 她又抽出相框背后的信,看了眼母亲写下的那句话——如云,是妈对不住你。 陈如云将宁宁的照片和母亲的信捂在心口,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 灯将她的影子大大地映在墙壁上。 她从未觉得,做选择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她真的应该再一次嫁给陆时恒吗? …… 一个月后,陈如云要在海市见国外客户。 新的三福制衣厂在海市开张。 原本熟练女工加上新招的一些劳动力,最新的机器以及便捷的原材料运输,直接来了个开门红。 陈如云带着国外客户去厂里参观生产线,并且将样衣拿出来。 国外客户竖起大拇指:“Wonderful!” 生意很快谈好,定金也是丰厚到接下来半年的生产都不愁。 陈如云本来在工厂忙着,谁知新招的女助理小圆赶忙跑来:“如云姐,外面有人找你!” 陈如云出去一看,发现正是陆时恒母亲。 周围女工在小声窃窃私语:“那不是凡俪吗?退休很久的著名女高音。” 凡俪正是陆时恒的母亲。 凡俪走上前,啪地一下就扇了陈如云一个巴掌。 陈如云摸着自己的面颊,面色平静:“我之所以没有躲,是因为我尊重您是陆时恒的母亲。” 凡俪冷笑,她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陈如云:“我不需要你尊重我,我只要你离开我儿子!” 陈如云面色依旧平静:“这样吧,如果你非要我离开陆时恒,那就咱们三个人一起商量一下。” 凡俪怒骂:“你这个乡野村妇有什么资格跟我坐一起谈事?给你五千分手费,你赶紧离开时恒!” 陈如云听到五千这个数字,直接笑了:“五千是我工厂一个月的流水,你觉得我会缺那点钱?” 凡俪恼羞成怒,还要打陈如云一巴掌。 但是她身后传来陆时恒冰冷的声音:“妈,你要是再这么做,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第38章 凡俪转过身,见自己儿子这么说,牙齿都要咬碎:“儿子,你就非要不听妈的话?” 陆时恒神色平静:“新时代了,倡导自由恋爱。” 凡俪一下子大笑:“还自由恋爱呢,你跟陈如云这个贱女人之前不就是自由恋爱结的婚?后来又离了,你还好意思说这话!凡莺长得好看,家世又好,你就该娶凡莺。” 陈如云记得凡莺是陆时恒的表妹,所以她忍不住*一句:“近亲结婚不太好吧。” 凡俪猛地转过身,指着陈如云骂骂咧咧:“我们这些人才不会跟你这种贱民通婚!” 陈如云皱眉:“开放也没多久,你就发表如此具有阶级色彩的言论?” 凡俪抓着陆时恒的手就要带他走:“总之我儿子会跟我去美国,不会跟你这种人烂在这里!” 陆时恒松开凡俪的手:“我不会跟你去那里。” 陈如云也是一下子抓住陆时恒的胳膊,随后她看向凡俪:“给我半年时间,我会证明我配得上你儿子。” 凡俪急着就要去撕陈如云的脸:“真还给你脸了是吧!” 陆时恒挡住凡俪的胳膊,他的眸子很冰冷:“妈,凭着你刚才那番具有阶级色彩的话,我可以把你扣押在境内。” 凡俪瞪了陆时恒一眼,又骂了句“不孝子”。 随后她看向陈如云,神色中带着老年人看儿媳妇不爽的老道的恶毒:“既然我已经回国,我就不会让你这个村妇有机会分得家产。” 这下,她才蹬着高跟鞋离开。 …… 海市三福制衣厂,待客室。 里面坐着陈如云和陆时恒。 陈如云缓缓开口:“你就说怎么办吧,如果要结婚,肯定要过*这一关。” 陆时恒神色沉静:“你不用理她。” 陈如云想到了自己妈林莲曾经疯癫的样子,她皱眉:“你如果不理她,她会想方设法来闹,我在我妈那已经领教过了。” 陆时恒起身,他走过去,抚着陈如云的面颊:“我们都独立了,不用想太多。” 然而陈如云推开他的手:“你知道么,我等到我妈死的时候她才愿意跟我和解。我有时候在想,当初她如果没有在火灾里牺牲,我和她的矛盾是不是还要延续很久。” 陆时恒抱住她:“我们都已经独立了。” 陈如云轻轻推开他:“家里的矛盾还是需要调解的,在你和*没有达成一致前,我不会嫁给你。” …… 傍晚,陈如云走在回团结小区的路上。 在上辈子和这辈子,她见识过太多的婆媳矛盾。 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儿媳妇在受委屈,儿子和自己的妈站一个战线。 她好不容易重来一世,开工厂做外贸,她宁愿自己多挣点钱一个人过,也不想再卷入那种家长里短。 身后传来车行驶的声音。 陆时恒的声音从车窗里传出:“陈如云,你有东西忘拿了。” 陈如云转过身,陆时恒将包裹从副驾驶座递给陈如云。 陈如云看着包裹,上面也没有写寄的人。 她皱眉:“谁给我的?” 陆时恒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不知道,是门卫看到我,让我转交给你的。” 陈如云直接拆开,下一秒,她就将包裹扔在地下。 里面居然是一只死老鼠! 第39章 陈如云身子有些发抖:“谁做的?” 陆时恒下了车,他看着地上从包裹里掉出的死老鼠。 随后他走到一旁,打了个电话:“帮我查一下最近的邮政。” 陈如云觉得有些恶心,她往旁边站了站,不愿再去想那死老鼠。 不远处,陈如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但是下一秒,那个身影又消失了。 陆时恒此时已经打完电话走过来:“我送你回家。” 陈如云摇头:“不用。” 她总觉得这些麻烦事就是因为和陆时恒纠缠太多才会引到自己身上的。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凡莺现在怎么样了?” 陆时恒皱眉:“你觉得是她给你寄的恐吓包裹?” 陈如云的头突然有些晕:“我不知道,我还是先回家休息一会吧。” 陆时恒走上前,想扶住她:“我送你回去。” 但是陈如云站远了些,拒绝了:“不用,你先处理*的事吧。” …… 天色渐渐昏暗了。 团结小区门口的保安在打瞌睡。 陈如云的头很晕,视线还很模糊。 她踉跄着走到自己的楼道。 她不是不要陆时恒的帮助,她只是害怕自己又像上辈子那样依赖男人,最后又被男人伤害。 不知是不是幻觉,她看到楼道深处,一个女人站在那里。 陈如云甩了甩自己的头。 这是幻觉? 可是下一秒,那个女人却冲过来,猛地掐住陈如云的脖子:“陈如云,我不会放过你!” 下一刻,陈如云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房子。 旁边是陆时恒,在用湿毛巾擦着陈如云的脸。 陈如云的面色很是苍白:“我做噩梦了。” 然而陆时恒指了指脖子:“你没做梦。” 陈如云大惊。 她起身,站在镜子前。 果然,有个深深的红痕。 陈如云垂下眼眸:“那个掐我脖子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陆时恒颔首:“我知道。” 陈如云转过身:“那你为什么不抓住她?” 陆时恒看着陈如云:“是凡莺,但她有凡家在护着,我目前动不了她。” 陈如云只觉得可笑:“那你去跟她结婚吧,我不希望再被她报复了。” 上一世,路翠花知道她怀了王麻子的孩子后,带了一群路家人对她拳打脚踢。 她知道女人狠起来能有多狠。 但是陆时恒却盯着她:“你确定要我跟凡莺结婚么。” 陈如云像是赌气:“你去娶她吧。” 先是被寄了恐吓包裹,又被装神弄鬼掐了脖子。 任是谁都要濒临崩溃。 但其实她心里是不想陆时恒和凡莺结婚的。 可她又没有大家族护在身后,她又怎能斗得过凡莺? 陆时恒站起身:“我可以保护你。” 陈如云摇头:“我不信,我只信我自己保护自己。” 陆时恒没说话了,他转身离开。 原地只剩下陈如云。 陈如云摸着自己的心口,那里在颤着。 但是她抱起装有宁宁照片的相框,很快就平静下来。 她要自己去扭转困境,不能再坐以待毙。 …… 一个月后,达斯饭店。 这里主要迎接外宾。 陈如云拿着酒杯,从容地笑着应酬。 这一个月来,陆时恒都没来找过她。 而她的工作却在蒸蒸日上。 她换了个更安全的住所,还雇了保镖。 不管是谁来威胁她,她都不会再害怕。 陈如云用熟练的英语和外宾交流着,她刚做外贸时的胆怯已经不复存在。 这都是她辛勤努力的结果,不靠任何一个男人。 陈如云觉得,沉浸在工作里的自己,已经将陆时恒抛之脑后。 可是下一秒,在看到陆时恒和凡莺并肩走进来时,陈如云的眸子还是微微颤着。 只听周围人说道:“真是郎才女貌啊,陆同志和凡小姐就要结婚了!” 第40章 陆时恒和凡莺就要结婚了…… 陈如云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刺到了。 她拿着酒杯,直接到露台去透气。 独自一人喝了些闷酒,没想到凡莺从身后走来,面容得意:“你输了。” 陈如云将剩余的酒一口闷了:“我本来就没想着跟你争。” 凡莺笑着:“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心里难受得要死,表面还装得云淡风轻。” 陈如云的面色冷了,不想再去理凡莺。 谁知凡莺居然抓住她胳膊:“陈同志,你不会再去找时恒的,对吧?” 陈如云冷冷看着凡莺:“他是你丈夫,我就不会再去跟他接触。” 说完,她转身离开。 可是背后,凡莺却露出蛇蝎美人的笑容:“但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陈如云。” …… 陈如云走回会场,陆时恒还在应酬。 他被一堆人包围着,像是被世人捧着的神明。 陈如云将头转到一边,谁知居然看到了何快。 他面容青涩,像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 他见到陈如云,一下子高兴地跑过来:“如云姐?” 陈如云略微惊讶:“你怎么会在这?” 何快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我有亲戚在海市,他说让我见见世面。” 陈如云叹气:“那恐怕是为难你了,在这也没一个熟人的。” 何快紧紧抓住陈如云的手,他的眼睛亮亮的:“我这不是看到你了吗,如云姐。” 此时,陆时恒走过来。 他看向陈如云:“我有事要找你谈。” 但是凡莺也一下子走来走来,挽住陆时恒的胳膊:“时恒,你可不许跟别的女人单独说话哦。” 陆时恒神色冷漠:“工作。” 凡莺这才不情愿地噘嘴,然后松开手。 何快想挽留,但最后喉结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陆时恒带着陈如云到了会场角落,他开口道:“政策会逐渐放开,你的生意不用担心。” 陈如云点头,心中却很是苦涩。 原来真的只是谈工作。 但她面上还是如常:“我开了不少工厂,批手续的时候都很顺利。” 陆时恒的眸子动了动。 陈如云看着他:“是你在帮我?” 陆时恒的神色很认真:“陈如云,你要相信,我现在只……” 陈如云又捂起头:“你都快结婚了,还是别跟我说这些了。” 她转身,又走到外国人堆里,继续应酬。 而何快则是像小狗一样凑过去,热情地和陈如云聊天。 看着这一幕的陆时恒,手紧紧攥起来。 …… 宴会结束,陈如云离开酒店。 外面,陆时恒的母亲凡俪靠在车边,正抽着烟。 她看到陈如云,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姿态:“我说过,我不会让你这个村妇接近我儿子。” 风吹动着陈如云的发丝:“嗯。” 可是下一秒,凡俪却笑得更加恶毒:“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我会让你的生意也一败涂地!” 凡俪身后的车里,摇下的车窗后,是李书的脸。 他扬着嘴角,脸上是即将报复得逞的笑容:“陈如云,没了陆时恒庇护你,你还能狂妄到什么时候!” 第41章 两日后,海市三福制衣厂。 陈如云刚进厂,助理就赶紧跑来:“如云姐,昨天来了抽检,说咱们厂设备还有产品好多不合格……” 陈如云攥紧手:“我知道。” 这大概是李书联合凡莺联合来报复她。 厂长又过来:“陈老板,这如何是好啊,明天还有一波来检查的……” 陈如云神色平静:“我来解决。” 她立马走到办公室,把一长名单交给小圆,让她去一一*“还在海市的客户就赶紧预约见面,那些上头的也能约出来就约。” 小圆行动迅速:“好。” 陈如云是行动派,她在下午就迅速要去见第一个要应酬的人。 但谁知在大街上,她看到了凡莺和另外一个陌生男人亲昵挽手的场面。 陈如云皱眉,随后到电话亭打电话给小圆:“凡莺的事,也找人查一下。” …… 忙了半个月,抽查的事才暂且稳了一下。 生产线能继续,但是李书和凡莺却依旧在给她使绊子。 此时,小圆鬼精鬼精地拿着什么走进办公室:“如云姐,我查到了。” 陈如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说。” 小圆将照片哗啦啦从文件袋里倒出来:“凡莺小姐真是不简单呐,私家侦探跟踪她半个月,发现她跟不下五个男人一起见面吃饭。” 陈如云皱眉:“这不对劲。” 小圆疑惑:“哪里不对劲啦,如云姐?” 陈如云抬起头:“我们能查到的事,陆时恒怎么可能会查不到?” 小圆疑惑:“也对哦,那为什么陆团长要和凡莺小姐结婚?” 陈如云陷入了沉思。 或许陆时恒有他自己的考量。 …… 两日后晚上,达斯饭店。 今晚有个饭局,里面有些大佬陈如云得见一面。 陈如云手里拎着的酒刚被秘书领走,陆时恒就掐灭烟走过来。 她皱眉:“你怎么在这?” 陆时恒看着她,他依旧是那副高大的身形,身上的烟味混合着荷尔蒙的气息。 陈如云想了想:“你不会让里面那些人刁难我吧?” 陆时恒微微勾起唇角。 陈如云瞪大眼,她很少见到陆时恒会这么笑。 陆时恒的情绪似乎很愉悦。 陈如云心中很是郁闷:“要结婚了,所以开心?” 陆时恒点头:“是啊。” 陈如云扭头就走。 她才不想听自己心中深藏的爱人说他和别人的幸福事迹。 进了饭店包厢,陈如云又露出那副生意人的笑容:“很抱歉,我来迟了。” 这些大佬们意外地很客气:“陈企业家,你坐。” 陈如云有些疑惑。 只见角落里,李书缩着脖子,像是被谁刚毒打过。 陈如云还是很客气地对所有人倒酒:“我给你们敬酒。” 今晚的应酬意外地很顺利,按往常来说应该是她讨好别人才对,今天却是别人来讨好她,属实反常。 饭局结束,李书走过她旁边,小声说道:“以前的事是我做错了,我在这跟你道歉。” 之后李书就夹着尾巴离开。 陈如云很疑惑。 身旁,几个大佬在窃窃私语:“那件事是真的么……” “什么事?” “就是陆时恒他……” …… 三个月后,陆时恒的婚礼在不断逼近。 报纸上没怎么宣传陆时恒的婚礼,倒是凡莺很是高调。 各种小报在透露,凡家大小姐凡莺会嫁个个高官丈夫。 建国小区。 陈如云坐在家里,放下报纸。 她的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已经是名动全国的女企业家。 小圆和另外三个女助理在帮她处理工作。 陈如云悠闲地品着茶。 突然,保姆走进来:“陈老板,有您的信。” 陈如云接过,撕开。 是一封结婚邀请函。 上面有结婚地点,还印着凡莺那张拥有着美丽脸蛋的婚纱照。 司机走过来:“陈老板,婚礼去吗?” 陈如云抿了口茶:“去。” 之前凡莺和不同男人约会的照片她早就匿名寄给陆时恒了。 既然陆时恒看了照片也执意要和凡莺结婚,那她不如去到婚礼现场,为自己心中的情思做个最后的了断。 第42章 天鹅饭店。 这是海市,或者说是全国最豪华的饭店。 陈如云一进去,便被里面的豪华程度叹服。 小圆凑过来:“如云姐,礼金刚刚交过去了。” 陈如云点头。 何快突然奔过来:“如云姐,你也来参加了?” 陈如云看向何快:“是的,有些东西也该放下了。” 何快有些不好意思:“无论如云姐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或许自己有机会和陈如云在一起了。 凡莺此时穿着白色婚纱站在远处,宛若仙女。 陈如云将那模样看在眼里,心中隐隐犯痛。 为什么心中对陆时恒的情感还没有放下? 不一会,一群政商界人士围住了陈如云:“陈老板,恭喜啊,最近业务发展得这么快。” 陈如云微笑着,一一回应:“谢谢,其实说来经验嘛,也就那些……” 有人来打趣:“陈老板,有没有兴趣找个老公?我儿子不错的,人品有保证。” 这人话头一开,周围人都开始纷纷介绍起自己认识的适龄青年。 何快在一旁憋红了脸:“你们别光顾着介绍啊,也好歹问问陈老板愿不愿意结婚。” 陈如云愣住,随后她笑了笑,拍了拍何快的肩:“小何说的对,我目前确实没有结婚的打算。” 何快有些失落,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竟挖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陈如云又跟别人聊了一会,这才坐到自己的位置。 麻烦事又来了,凡俪瞪着高跟鞋走来,披风配着旗袍,显得她的身姿很优雅。 但是她脸上的皱纹却用白粉厚厚盖着,看起来有些不自然:“陈如云,我说了,我不会让你和我儿子在一块。” 陈如云心平气和:“所以我带着祝福的心情来参加您儿子的婚礼。” 凡俪得意地扬起刻薄的嘴角:“你心里清楚就行。” 她走回凡家那一桌,那边的凡家人都在用嘲弄和不屑的眼神看着陈如云。 陈如云不去理会。 饭店服务员倒了酒,她就细细品味起来。 但是自己桌上的餐巾之下,居然留着一张字条:“到二楼来。” 陈如云皱眉,这字迹像是陆时恒的。 …… 陈如云带着保镖上了二楼,那里站着的确实是陆时恒。 陆时恒站在窗户边,而那窗户,能看到下面大厅婚礼喜宴的情景。 陈如云让保镖下去,随后她走上前:“找我什么事?” 她突然又意识到陆时恒穿的是灰色套装,外套上也没别着新郎官的花:“你还没换衣服?” 陆时恒背着手,指腹在摩擦着,像是在计划着什么。 陈如云不解:“你要是不肯说,我可就下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陆时恒开口道:“陪我留在这。” 陈如云气笑了:“你是新郎,我留在这陪你?别搞笑了。” 陆时恒看向她:“过来。” 陈如云攥紧手,她走上前:“行,那我就留在这,反正今天结婚的又不是我。” 她看向下面,穿着婚纱的凡莺已经站在台上,神色很是茫然。 陈如云皱眉:“婚礼真的开始了,你还不下去?” 陆时恒极有耐心:“再等等。” 下一秒,一个胸口别着新郎官花的男人走出来。 他对凡莺深情款款:“莺莺,今天你将成为我的妻子!” 第43章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有人认出,这人是文化界的高层。 陈如云定睛一看。 这个男人出现在私家侦探拍的照片上! 凡莺和那个男人约会过。 陈如云转过头,很是震惊:“你什么都知道,只是为了等到现在?” 陆时恒面色平静:“我的那位下属钦慕凡莺许久,我为什么不成全他们呢。” 陈如云惊讶:“但今天大家都以为新郎是你……” 她才反应过来,陆时恒这是做了个局。 至于目的是什么,让陈如云有些不寒而栗。 下面的凡俪几乎疯了,她朝四周找着,一下子看到二楼包厢窗户后的陈如云和陆时恒。 她猛地冲上二楼,大声质问:“儿子,为什么下面的新郎不是你?!” 陆时恒神色淡漠:“妈,我的那位同僚不会亏待凡莺。” 凡俪暴怒又狠毒地看向陈如云,她伸出手指着:“是你*对不对?是你指使我儿子*!” 她冲上前就要去抓陈如云的衣领,但是陆时恒一下子就将陈如云护在身后。 陈如云刚想开口说什么,可是门口一下子涌入许多穿着公职制服的人抓住凡俪:“凡俪同志,您将涉嫌非法转移资产而被逮捕。” 凡俪瞪大眼:“什么?” 她拼命挣扎,但是她看到底下坐着的凡家人也被逮捕了。 凡俪拼命大叫:“陈如云,一定是你*!” 但是陆时恒缓缓开口:“妈,是我做的。” 凡俪把眼瞪得像牛一样大,她的眼神中满是恐惧:“儿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难道那件事是真的……” 陈如云皱眉,她看向陆时恒:“什么事?” 凡俪一下子癫狂地大笑起来:“好一个大义灭亲!我们都是你进入中央的垫脚石罢了!” …… 闹剧结束。 陈如云坐在陆时恒的车里,久久缓不过来。 车窗外,凡莺在哭着,在向陆时恒求情:“对不起时恒我错了,我再也不逼你做什么了!” 但是陆时恒只是神色冰冷地看着他,面上没有一丝原谅。 凡莺的新婚丈夫倒是一直在安慰凡莺:“莺莺,我会保护你的,你相信我……” 但是凡莺一下子甩开他的手,她大叫:“我根本不爱你!” 她又看向陆时恒,满眼猩红:“就因为我让凡家逼你跟我结婚,所以你就把整个凡家端了是吗?!” 陆时恒颔首:“我对你很仁慈,我的同僚会好好对待你。” 凡莺大哭大笑,她的头发和白纱纠缠在一起凌乱不堪。 她尖叫:“不能跟你在一起,我活着也没意思!” 说完,凡莺就猛地冲向马路中央。 紧接着是砰地一声,鲜红染上洁白的婚纱。 周围一下子*乱起来:“快送去医院!” …… 一个月后,北市,全国大会。 陆时恒坐在大会最前面,做着报告。 陈如云身为代表之一,在听着报告。 凡莺死了,凡家贪污的事也上了报纸。 至于陆时恒,则是登上了非常高的位置。 这种剧变,让陈如云心里有些后怕。 回想起上辈子陆时恒对待自己的态度,原来他对她已经很是仁慈。 大会结束。 陈如云走出会场。 她站在外面,看着外面的人流。 所有人看到她都在向她问好。 陈如云一一礼貌回应。 那些人的神色,似乎都已经把她当做是陆时恒的夫人。 陆时恒走来,他面色平静:“想去哪里?” 陈如云想了想:“我如果说,我想去看夕阳,你会陪我去吗?” 陆时恒揽上她:“好,去看夕阳。” 陈如云虽然面上平静,心中却暗自苦笑。 这辈子,她恐怕都无法离开陆时恒的视线范围了。 陆时恒拉着她下了阶梯,周围保镖严密巡视四周。 陈如云顶着无数目光,被陆时恒紧紧牵着。 既然无法逃离,那么就让这段曲折的关系就这么平缓地一直前进吧。 等到生命的终点,她会将一切都放下。 到那时候,她的心就会真正地和陆时恒的在一起了。 ——全文完。如侵立删!

栏目热文

文档排行

本站推荐

Copyright © 2018 - 2021 www.yd166.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