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医院全力抢救,丈夫海的命终于被救下。令人遗憾的是,丈夫海腰部粉碎性骨折,脊髓受伤严重,腰部及以下全部失去了知觉,煤矿人都清楚——脊髓断了,瘫痪必成定局,也意味着丈夫海一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余生。
眼泪哭干,生活还得继续;天塌下来,也要有人撑起。英子从此后寡言少语,面色凝重。理发的活不能丢下,要养家糊口;读初中的孩子不能挪下,最关键的高中时期;更让英子累的是,床上的丈夫不停要翻身擦体、喂饭喂水,处理新陈代谢囧事、、、
一年过去、二年过去、三年开始了。丈夫海多少次劝英子改嫁,英子骂:神经病。有好心人悄悄耳语英子,英子白眼。禁不住耳朵听起了老茧,待夜深人静,英子想想自己才四十挂零,不禁也湿了眼眶。
英子太累。人累,心更累,她最后选择了“投降”。在丈夫海瘫痪在床的第三个年头,英子终于与丈夫海离了婚。准确地说,是在丈夫海发疯似的催促、以绝食相逼下,英子才交了新“男朋友”尚,据说尚还是个坐办公室的小干部。
英子对尚说:你要与我结婚可以,但是,我必须腊肉煮汤——有盐(言)在先:我永远不可能抛弃他(丈夫)的,要嫁就带着他一起嫁!你敢娶我吗?
“娶,怎么不敢娶?我是爱你这个人,以及你所爱的一切。”男朋友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之人吧。
英子与新男朋友尚在婚姻机关郑重把证办了,然后在前任丈夫的见证下,举行了只有二桌亲属参加的家庭婚宴。
多么稀奇新鲜的事,这在当时的矿务局轰动一时,成为大家的笑谈和美谈。在众人的注目及关切中,英子与原配丈夫以及新任丈夫尚,顶着世俗的眼光和流言,在一个屋檐下开始了新的生活。当时的《南桐矿工报》专门刊载了一篇文章《带着丈夫去改嫁》以示褒扬。
原来仅仅照顾瘫痪的丈夫海,就把英子累得喘不过气来。新丈夫尚,就把英子前夫海的擦洗翻身等重体力活一下全包了。有了尚的帮衬,英子轻松多了,她的脸上皱纹还因爱情的滋润,重新舒展开来。
现代社会里的英子前夫海是不幸的,英子本人及她们的家庭也是不幸的,在人性、伦理、法律等方面,英子仿佛做得都天衣无缝,不给人逅病、给法律处罚以任何口实,其前夫海得到的照顾比后来要多得多,海得到的结果也是他从内心想要的结果,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