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大舅子拿着几片止痛药扔了进来:“永丽,给倒点水,把药给吃了,妈的,还得老子去给买药。”长生就着泪水,吞下三片止痛药。好像不那么疼了。疼了一天,这会儿他困了,就睡着了。他梦见了自己小时候围在爸爸妈妈身边的景象,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小伙伴,他在老家的房子里,围着火炉,一家人吃早点。院子里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又把他吓醒了,听声音,好像是永明,带着一个女人回来了。过一会,他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好像也没睡着,他大脑里,想着他的儿子,他快长大了,长生这样想着。
天亮了,长生疼的一点力气都没了。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茶杯摔在了门口。张老汉听见了声音,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看见长生的脸,吓了他一大跳,不由自己的啊啊啊啊的叫起来。只昨天一天一晚上,长生的眼睛深陷了下去,脸色就像一张白纸,没了一点血色,鼻子也歪了,嘴巴喉咙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傻乎乎的永丽旁边坐着,时不时咧嘴笑一笑。
听见张老汉的叫声,永明和他妈抱着孩子也进来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想把长生往医院送,就站在炕边那么看着。长生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拿出两万多块钱,交到他外父的手上,这是昨天老板过来给他的工资。他使劲咽了口唾沫,挣扎的说到“爸,好懒把我的儿子养大,别让他饿死,把他养到能自己找饭吃。”说罢豆大的泪珠滚落脸颊,他想伸手再摸摸儿子的头,可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模模糊糊看见自己的母亲走了进来。“妈”,他喉咙发出最后一个咕隆声,断了气。
长生走了,留下智力残疾的妻子和刚满三岁的儿子。张老汉找了个草席,想草草了事,但被牛场老板给拦下。牛场老板买了副棺材,找了个好地界,埋了。永明拿着存单,丢在火堆里,轻声骂道:“妈的,球钱没留下,拿啥养活那个小畜生。”
没过三个月,张老汉又给自己的女儿张罗找对象:“我们永丽还能生,你看她生下的儿子一点也不傻,一定能给你们传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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