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府邸。
东方不败骤然现身,救走了曲洋、刘正风等人,立刻使在场众人炸了锅。
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嵩山派费彬、丁勉、陆柏三人,以及在场的丐帮帮主解风等人,立刻齐聚一起,商议对策。
由于刘正风擅自结交魔教中人此事属于五岳剑派内部事宜,一时之间,余沧海、解风等人自感并非五岳中人,不便率先开口,更因此事由嵩山派而起,岳不群、天门亦是一时无语。
费彬盯着岳不群、天门等人,率先打破沉默:“今日之事,诸位以为如何?”
丁勉抢先说话:“今日刘正风勾结魔教、证据确凿,今日一战,更使我武林正道伤亡近百人!如此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诸位执掌武林名门之牛耳,是我江湖正道的中流砥柱,此事该当如何,还请诸位掌门说话!”
岳不群、天门皱皱眉,没有说话,余沧海倒是冷冷“哼”了一声,开口道:“嘿嘿!费师兄、丁师兄,你们两个倒是精明!方才如何清算刘正风之时,也不见你们嵩山派询问我们几个的意见!怎么,这会眼见出了个东方不败,觉得事情棘手了,就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我们几个了?”
“岂有此理!”陆柏拍案而起:“余沧海,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没甚么意思!”余沧海一脸鄙视地瞥了嵩山派三人一眼,“余某就是觉得,既然此事是你们嵩山派惹出来的,如何善后,也理所应当是你们嵩山派的事!否则,你们嵩山派难免落得个‘欺软怕硬’之嫌,传出去怕是于左盟主脸上不太好看!余某可是一片好心,却不想被当作驴肝肺!”
“你……”陆柏眼睛一翻,似要喷出火来,却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费彬摆摆手,“陆师弟,余掌门并非那个意思!眼下大敌当前,左盟主又不在此地,我等还是同心协力、速速谋划应对之策为上,切莫因为些许意见伤了和气!”到底是嵩山派的第二号人物,费彬心知此时不宜与在场众人撕破脸,当下连忙出言调和。
“哼!”余沧海瞪了陆柏一眼,转向费彬道:“费师兄所言倒也有理!余某也不是得理不饶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如此甚好!谢过余掌门了!”费彬冲着余沧海点点头,表示谢意,罢了转头盯住岳不群、天门又道:“二位掌门师兄明鉴!今日之事,我嵩山派未曾事先知会几位,是费某的疏忽!在此费某先向二位赔罪了!”
说罢,费彬起身,抱拳对着岳不群、天门鞠了一躬,起身又道:“但今日之事,二位掌门师兄亦是亲眼所见,刘正风勾结魔教,这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方才,刘正风那叛徒、以及曲洋那魔头,分明便是东方不败救走的,若非刘正风早已暗中投入魔教,东方不败又岂会救他性命?”
“这话倒也有理!”天门点点头,表示赞同。
“不错!”丁勉亦是点头附和:“依丁某之见,只怕我们这一次,是落入东方不败的圈套了!丁某方才一直在想,此次刘正风金盆洗手,会不会便是东方不败事先安排好的?刘正风与曲洋二人,实际上只是诱饵而已,东方不败这个大魔头,想藉此引诱我江湖正道齐聚衡阳,趁机将我等围歼!”
“这个倒是大有可能!”一直未曾开口的丐帮帮主解风突然接过话来:“魔教心狠手辣、诡异多端,故意抛出刘正风作为诱饵,好吸引我们大伙前来衡阳,这倒也是魔教的一贯作风!”
“解帮主所言极是!”陆柏立刻出言附和,边说边有意无意地瞟了余沧海一眼:“众所周知,眼下魔教的势力即将囊括西南,下一步,便是傻子也猜得出,东方不败要向湖南下手了!诸位,依陆某推测,那东方不败甚是自负,会不会是已经不把眼下西南和湖南的门派放在眼里了,不屑专一对付,是故借着刘正风的由头,给咱们江湖正道来个一锅端?”
“姓陆的!你这话是甚么意思?”余沧海闻言勃然大怒,他如何听不出陆柏话里有话,照陆柏的意思,分明便是将青城派视为废物,这教他如何忍受?当下便翻了脸:“你们嵩山派莫要欺人太甚!惹急了老子,教你们几个吃不了兜着走!”
“哼!”陆柏一脸不屑,看都不看余沧海一眼:“陆某也是实话实说,不服气的话,你余大掌门,倒是领着你们青城派去跟魔教大战一场啊!陆某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东方不败要用几招才能把你余大掌门毙了!”
“狗日的!你们嵩山派这帮龟儿子实在欺人太甚!”余沧海暴跳如雷,立时便要对陆柏出手。
“余掌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一旁的岳不群赶忙拉住余沧海的衣袖,“眼下大敌当前,我等还是速速谋划应对之策为上!”
“岳掌门言之有理!”费彬点点头,扭头向陆柏使了个眼色:“陆师弟,还不赶快向余掌门赔罪?”
陆柏脸上肌肉不自觉抽动几下,向余沧海拱了拱手,算是赔了个罪,却是不肯出言致歉。
余沧海虽说恼怒,但也不糊涂,心知单凭青城一派是无法与东方不败相抗衡的,再者陆柏所言,实在是话粗理不粗!别人不清楚,他余沧海自己却是清清楚楚,都怪当初自己自不量力,擅自干涉日月神教的内事,东方不败当年的警告,如今尚自在耳边环绕。眼下西南地区,便只剩下了青城派,东方不败下一个目标便是自己,这已经是江湖上公开的秘密了!
这一次应刘正风的邀请,青城派几乎倾巢出动赶赴衡阳。一方面,用余沧海自己的话说,刘正风的面子是不能不给的;另一方面,余沧海也是有自己的打算,料想此次刘正风金盆洗手,五岳剑派与江湖正道势必会云集衡阳,届时可以趁机联络众人对青城派施以援手,否则以自己一个青城派单独对抗日月神教,那结果……这点自知之明,余沧海还是有的!虽说自己还有谋划其他的应对之策,但俗话说,狡兔三窟,多一些盟友助力总是没有坏处的!
岂料这一次金盆洗手,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这实在大大出乎余沧海意料之外,但就结果来说,余沧海却是心中狂喜,心道:“天助我也!”东方不败一经现身,立刻便重创在场江湖正道上百人,这其中尤其以嵩山派死伤人数最多,而青城派一干弟子门人由于未曾加入围剿曲洋刘正风一战,却是毫发无伤!如此结果,不须自己多说,嵩山派自然就会跳出来牵头对付东方不败!对于这一点,余沧海自然是求之不得!在往日,江湖正道虽说对于有关魔教威胁的言论喊的沸沸扬扬,但据实而论,没有与魔教对峙的切肤之痛,再激昂的口号,那也只是喊喊而已!现如今却是大大不一样了,让大家一起吃吃魔教的苦头,对于保全青城派,还是有积极作用的!尤其是方才,余沧海瞧得清清楚楚,刘正风与曲洋的交情绝对是非同小可,而据传曲洋又是东方不败面前的大红人,这两人被嵩山派逼得险些命丧当场,东方不败又岂能不记嵩山派这笔账?再说了,说不定刘正风还真的是东方不败派在衡山派的卧底,如今被嵩山派一锅端起几乎*得精光,东方不败能咽下这口气?说不定恼羞成怒,先将矛头对准嵩山派,为青城派多多争取一些时间、减轻一些压力,那也绝对是有益无害的!
想通这一层,余沧海便也就势下了台阶。如今嵩山派作为五岳剑派盟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了江湖正道近一半的力量,既然陆柏也算含含糊糊赔了罪,总算也是给了自己一个面子,自己也不能与这个强援撕破脸,当下“哼”了一声:“那便看在岳掌门与费师兄的面子上,此事就此揭过!”
费彬轻笑一声,余沧海心里的小算盘,他早已料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他是左冷禅的第一心腹,对于左冷禅的谋划,还是心里有数的,是故再未出言与余沧海为难。嵩山派与魔教,那是迟早会有一场大战的,眼下借着这个机会与魔教先交交手,倒也算是试探一下对方的深浅,知己知彼、对于日后盟主的大业终归是有好处的!再者,费彬也有自己的盘算,此番若是与魔教先行一战,即便是战败,那要损失也是大家一起损失,届时恐怕死伤最大的,倒还真不会是嵩山派!更何况,费彬虽然没有狂妄到自认为可以与东方不败一战,但自忖就算无法打赢,自己同门三人逃命应该不难!至于死伤些许门下弟子,费彬倒是丝毫不在意,反正此次来的除了他与丁勉、陆柏三人,其余人等也实在算不上什么门下精英,死了便死了吧,想来盟主也不会怪罪的!至于其他门派的死伤,那实在是死的越多越好,他们实力损失越大、日后嵩山派对他们的控制力便越强,说不定这次若当真能与魔教先行大战一场,倒是能为盟主五岳并派的大计扫清不少障碍!
费彬心中计较完毕,转头向岳不群一拱手:“岳掌门,魔教是武林公敌,如今东方不败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依费某之见,我等无论如何要抓住这次机会,为武林除害!不知岳掌门意下如何?”
“不错!”丁勉心领神会、在一旁大声出言附和,“否则我等若是龟缩不出,日后又有何面目在江湖立足?”
岳不群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常态,做出一脸沉思状,隔了半晌,方才谨慎开口道:“方才来人,当真就是东方不败么?有谁看清了来人身形模样?”
在场天门、解风、余沧海等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末了均是一脸愧色摇了摇头:“未曾看清!”
丁勉见岳不群扯开话题,脸上有些不快,插口道:“岳掌门,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纠结这个问题干甚么?来人不是东方不败,却又会是谁?”
岳不群苦笑着摇摇头:“丁师兄!非是岳某转移话题,而是今日在场之人,以我们几个武功修为最是高强,但我们却是连来人的身形相貌都看不清楚,可见对方的武功远胜我等!现在费师兄却要与我等商议,找对方一决生死,这不是以卵击石么?”
“岳掌门!此言差矣!”费彬义正言辞开口道:“不错!东方不败的武功,的确是强于我等任何一人,但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方才东方不败不过是出其不意,令我们猝不及防,这才得了手!只要我等事先谋划好、届时众志成城,胜负也未可知呢!再说了,即便是我等技不如人战死当场,那又有甚么干系?贪生怕死,又岂是吾辈所为?”
“费师兄所言极是!”余沧海重重一拍桌子,望着岳不群一脸不耐烦道:“岳掌门,我看你就别纠结这个问题了,这干想能解决啥子问题呦?我看费师兄就说的有道理,咱们团结起来,跟东方不败决一死战!”
“余掌门稍安勿躁!”岳不群微微一笑:“岳某此言,绝非是贪生怕死!只不过,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绝不能如此草率急吼吼一拥而上,魔教诡计多端、不可不防,我等还是妥善谋划为上!”
“岳掌门!”丁勉一脸不悦,“他东方不败能有甚么诡计?你若是怯战,大可带你华山派弟子回去!”
“丁师兄!”岳不群脸色大是不悦、语气沉重起来:“岳某绝无此意!”
“我看岳掌门言之有理!还是先把事情说清楚了再说!”陆柏脸一黑、插言道:“岳掌门不提这一茬、陆某倒还忘了!岳掌门,陆某倒是想问问清楚,方才贵派大弟子令狐冲出手相助刘正风这个叛徒,却是甚么意思?还有,令狐冲那小子这么做,是出于岳掌门的授意呢?还是那小子自作主张的行为?又或者说,难道这小子也与刘正风一样,与那魔教的东方不败有甚么勾当不成?”
“这……”岳不群一时语塞,倒还当真难以回答,令狐冲的性情他是知道的,这小子虽说平日里吊儿郎当、但骨子里还是有几分侠义心肠的,方才出手无非也只是看不惯嵩山派的所作所为而已,如何又会与魔教扯上关系?只不过,眼下他该如何解释?实话实说,那岂不是要将嵩山派得罪不浅、落得个当场翻脸的局面?不解释?嵩山派又岂会善罢甘休?岳不群心中一阵苦笑:“冲儿啊冲儿!你这小子,做甚么事都不动脑子,这下惹麻烦了!”
思忖片刻,岳不群向着费彬拱拱手:“费师兄明鉴!劣徒方才所作所为,想来只是一时糊涂,眼下他亦已身受重伤,还望费师兄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他一般见识才是!”
费彬张张嘴,尚未答话,一旁的陆柏却大是不满:“岳掌门,你这是甚么意思?一句一时糊涂,就想把一切都糊弄过去么?他令狐冲是你华山派大弟子,说不定今后就是华山派的掌门,事关重大,可不能就此算了!依陆某看,此事非要调查清楚不可!”
“不错!此事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过去了!”丁勉立刻出声附和。
“那敢问二位,此事意欲如何了结?”岳不群也沉下脸。
“依我看,先将那令狐冲带上来,咱们一齐好好盘问盘问再说!”陆柏大声道。
费彬始终没有开口,令狐冲这一出,此前陆柏未提此事之前,费彬当真还没怎么在意。按照费彬最初的想法,令狐冲不过就是一个不顾大局、自不量力的愣头青而已!然而,陆柏的一席话,却是令一阵疑云笼罩在了费彬心头。令狐冲作为华山派的大弟子,一向深得岳不群器重,甚至据传岳不群还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日后再将衣钵相传。如此人物,行事岂能如此没有分寸?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令狐冲堂而皇之与嵩山派作对,眼下看来,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受了岳不群的暗中授意、有意为之;其二,便是令狐冲与刘正风根本就都是一路人,早已暗中投向了魔教,故而出手相助刘正风!
想到此处,费彬暗叫一声“不妙!”,因为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对嵩山派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若是出于岳不群的暗中授意,那便说明岳不群对于左盟主早已阳奉阴违、想来私底下更是不知道搞过多少小动作,而嵩山派之前尚自被蒙在鼓里。华山派立派数百年,是五岳剑派的老盟主,在江湖正道的号召力非同一般,若是届时岳不群暗中阻挠,那对于左盟主大计的第一步——五岳并派,无疑平添了极大的障碍!此外,谁能保证,岳不群便没有夺回五岳剑派盟主之位的野心了?否则他又何必要搞这些小动作?若是一个不小心,怕是左盟主费尽心思,日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另一方面,若是令狐冲的行为并非岳不群授意,那也是不容乐观,至少说明了,仅仅是今日一天,便发现了五岳剑派中两个重要人物成了魔教的走狗,那像这样的人,究竟还有多少未曾发觉呢?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其实东方不败早已对五岳剑派来了个釜底抽薪?五岳剑派究竟还有多少人已经暗中效忠魔教?莫大今日始终未曾露面,会不会是有意为之?莫非他早已与魔教形成了某种默契,知道今日东方不败会现身,故而有意避开?还有定逸,此前会不会是故意与嵩山派找茬,然后打着受伤的借口趁机溜走?那天门、岳不群、解风、……,一张张面孔在费彬脑海中飞速闪现,他们这些人,会不会也早已暗中投向魔教、成了魔教的卧底?
想到此处,费彬只觉身上直冒冷汗,暗道:“今日之事,看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务之急,与魔教交战之事似可放缓,先将内部整肃干净方为上策!看来,须得借着这个由头,先行将华山派的底细摸清!嗯,不错,就揪住令狐冲的事不放,看他岳不群如何处置,再作计较!”
打定主意,费彬“嘿嘿”一笑,“岳掌门,恕费某冒昧问一句,令狐冲方才公然相助叛徒刘正风,是出于岳掌门的授意么?”
岳不群脸色一沉:“费师兄,你这是甚么意思?是在拐着弯怀疑岳某勾结魔教么?”
费彬心道:“岳不群倒是精明,一眼便看出了我的用意!”当下却是不动声色,摆出一副诚恳的模样:“费某不敢!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费某才不得不盘问清楚!还请岳掌门坦诚回答!”
岳不群对费彬的咄咄逼人甚是恼火,但此时又不便发作。毕竟无论方才嵩山派行事如何狠毒,终归是打着对付魔教的旗号,说到底,魔教是武林公敌,嵩山派行事纵然再过分,但只要是打着对付魔教的旗号,那也是无可厚非,任谁也无话可说的!便是让天下英雄评理,嵩山派只须说一句:“对付魔教中人,大局为重,还需要讲甚么江湖道义么?”那华山派便无话可说、立时理亏,就算是揪住嵩山派滥*无辜的由头,那只怕也会被扣上一顶“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的大帽子!岳不群执掌华山派多年,对于江湖正道中这些不成文的规则还是熟烂于心的。有很多事情,纵然是人人心里都清楚事实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个事实却是见不得光、无论如何都摆不上台面的,否则便会落得个群起而攻之的下场;有很多事情,即便是再卑鄙龌蹉,但只要打上对付魔教的旗号,立刻就会变得冠冕堂皇。
岳不群无奈之下,只得表态道:“此事绝非岳某授意,至于劣徒,相信他只是一时糊涂,还望诸位海涵!”
“嘿嘿!是么?”丁勉阴阳怪气回了一句:“既然不是岳掌门的授意,那我等便放心了!只不过,如此大事,岳掌门用‘一时糊涂’轻描淡写带过,不太合适吧?”
“不错!”陆柏大声叫道:“岳掌门!请你将令狐冲召出来!让他给在场各位解释清楚!”
费彬扭头望着余沧海、解风等人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余沧海、解风等人点点头:“我等无异议!”
岳不群见状,只得无奈扭头向远处的劳德诺一招手,唤至身前吩咐道:“德诺,去看看你大师兄醒了没有?醒了的话,将他带到这里!”
“是!师傅!”劳德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过不多时,劳德诺、陆大有搀扶着一脸痛苦的令狐冲来到众人跟前,一同前来的岳灵珊找了把椅子,小心翼翼地扶着令狐冲坐下。
“师傅!不知唤弟子出来有何事?”令狐冲虚弱问道。
岳不群尚未答话,陆柏便气势汹汹地率先开口道:“令狐冲!你老实交待,你与魔教有何瓜葛?”
“我?魔教?”令狐冲一脸诧异,“我能与魔教有何瓜葛?我根本不认识魔教中人啊!”
“哼哼!是么?”丁勉嘿嘿一笑:“不认识的话,方才干嘛要为魔教中人拼命啊?”
令狐冲此刻恍然大悟,一脸不屑答道:“原来嵩山派的几位师叔说的是我方才相助刘师叔一事啊!哼哼,刘师叔是我五岳剑派中人,似乎算不上魔教中人吧?”
“放屁!”陆柏破口大骂:“刘正风分明便是魔教在我五岳剑派的卧底!他勾结魔教右使曲洋证据确凿,否则,方才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为何要救他性命?”
“这我就不知道了!”令狐冲冷冷一笑,“至于方才小子自不量力得罪了几位师叔,是因为看不惯几位师叔表面上打着对付魔教的旗号、实际上却又干着滥*无辜的无耻勾当,一时激愤而已!”
“你说甚么?”费彬脸一沉,“令狐冲,你这话是甚么意思?是在公开指责我嵩山派么?”
“没甚么意思!哼!依我看,就算是刘师叔真的投靠了魔教,那也是被你们嵩山派逼的!”
“你……”丁勉此刻也是大发雷霆,“看来你就是和刘正风一伙的!”
“不错!如此叛徒,留着何用?”陆柏霍的一声起身,双眼死死盯着令狐冲,右手有意无意向身上佩剑摸去。
“陆师兄!岳某还在这里!”岳不群将陆柏的动作尽收眼底,此刻他也是大为恼火,自己已经再三忍让、奈何嵩山派却总是咄咄逼人,眼下竟是要当着自己的面对自己的弟子下手,自己若是再不闻不问,传出去,江湖中人难免会认为,堂堂华山派掌门是个软柿子,在嵩山派面前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当下岳不群脸色一变,态度骤然变得强硬、冷冷地向陆柏出言警告。
费彬见状,也是冷冷盯着岳不群回道:“岳掌门,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他么?”
“包庇谈不上!但费师兄如此草率便也给我华山派扣上一顶通敌的大帽子,岳某实在担当不起!”岳不群冷笑一声:“再者,就算是我华山派弟子通敌,那也该由岳某处置,轮不到别人插手!”
一旁的岳灵珊立刻出声附和:“就是!这是我们华山派的事,就该是我爹说了算,其他人管不着!”
“你……”陆柏气得牙痒痒,若非看在对方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怕落得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声,早就立刻出手将岳灵珊毙了。
岳不群眼见此时气氛骤然紧张,暗忖:“见好就收!也不能与嵩山派将脸皮撕得太破!否则若是动起手来,费彬他们三个也不好对付,万一一个失手,传出去于华山派名声大大不利!”当下便突然起身,朝着众人一拱手:“诸位,岳某只有一句话,那便是我华山派立派数百年来,从来没有过勾结魔教的行为!至于嵩山派三位师兄信或不信,岳某不敢强人所难!岳某言尽于此、就此告辞!”
说罢,岳不群转身一挥手,“我们走!”劳德诺、陆大有赶忙扶起令狐冲向外走去。岳灵珊唤上其余弟子后,也紧随着岳不群离去,临走之时,还冲着费彬等人扮了个鬼脸。
费彬强忍胸中怒火,转身向余沧海、解风等人一拱手:“今日暂且到此,请诸位掌门先行歇息!未尽事宜,过后我师兄弟三人再来请教诸位!”
“也好!”余沧海、解风等人见眼下此等情况,心知再说下去也是徒劳,当下也起身纷纷告辞离去。
待众人散尽,费彬恶狠狠骂了一句:“岂有此理!”
丁勉一脸怒火:“岳不群当真不识抬举!”
陆柏也是咬牙切齿:“那定逸、余沧海、令狐冲也一样,没有一个好东西!”
“哼!一帮不识时务的东西!”费彬面露凶光,将丁勉、陆柏召到一起,低声耳语了数句。
“是!”丁勉、陆柏点点头,“我们这就去!”
华山派一行回到客栈,草草用过晚饭之后,岳不群原本想狠狠训斥令狐冲一顿,但看令狐冲重伤在身、精神萎靡,终是没有开口,只是在为令狐冲运功疗伤之后,便自顾自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