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无畏的慈禧
“朕今涕泣以告先庙,抗慨以示师徒,与其苟且图存,贻羞万古;孰若大张挞伐,一决雌雄。”--《对万国宣战诏书》
这份以光绪皇帝名义发布的硬气诏书依稀间后人甚至看到了大明万历皇帝“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的勇武和决心,一贯“破财消灾”的清政府居然罕见地摆出了与列强血战到底的态度。而以李鸿章为首的南方督抚们在英国的串联下与列强达成了《东南保护约款》以成自保之势。
之后,帝国中枢京津和直隶热热闹闹地上演了攻战、西逃和签约的大戏,而南方则隔岸观火,可笑的是慈禧“回銮”之后居然下令褒奖众人“忠君体国”。
至此,双方的离心其实已经心照不宣,督抚们用有限的忠诚换取朝廷了的坐视不管,而此时担任山东巡抚的袁世凯正琢磨着“大泽龙方蜇,中原鹿正肥”的好事。
第三,民心尽失。
自甲午战争彻底打破清政府的东亚大国幻觉之后,民智也逐渐开悟。公车上书和戊戌变法则着实让变法派扮演了一回“忠臣”,对于康有为的不认同并不代表对变法的否认,甚至连张之洞李鸿章都表现出暧昧的态度。而八国联军侵华则彻底打散了民心,显然广大民众对于这个毫无保护能力的异族朝廷再无什么好感了,除了既得利益的遗老遗少们。
当时“立宪”可谓是众望所谓,这是汉族官僚合法攫取权利的最佳方案,也是将派系纷争明面化、合法化的理想手段,更是平息舆论的唯一途径。
▲皇族内阁--“合理”的安排,致命的选择
但清政府就是不干,从“立宪考察”的不愠不火到“恣意院”开设的姗姗来迟,再到“皇族内阁”的“诚意满满”,满清的“拖”、“哄”二字诀耗尽了所有人的耐性,毕竟眼瞎的只是少数。
在这样的情势下,武昌起义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在情理之中。
死亡诊断报告:“放不下”女真族民放不下世代领有的“铁杆庄稼”,贵族放不下既有的荣光和利益,皇帝和摄政王放不下天大的权柄,政权放不下对于合法性的隐忧,中央放不下对于“地方自治”的恐惧,地方放不下生*予夺的优越感,慈禧放不下避免被活着就遗臭万年的忧惧,奕匡则放不下万贯家财的来路。
▲袁世凯的大实话
作为入主中原的游牧民族,他们有太多的放不下,对于好日子一去不复返的不自信和担心,带来既得利益集团的集体短视,进而拒绝继续所有能够改善国家处境的药方。
▲慈禧太后的“原则”
“所云三年之后中国必强,此事值可不必顾虑。虽此时外表于水陆各军都在整顿,以我看来,皆是空论,现当法事甫定以后,似乎奋发有为,一二年后,则又因循苟安,诚如西洋所说,中国又睡觉矣!”--伊藤博文
这是中法战争后伊藤博文针对日本军界“若至三年,我国势必不敌”结论提出的见解,果然最了解我们的人一定是对手,虽然狼子野心,却不能否认伊藤的见识的确鹤立鸡群,满清不会从失败中汲取教训,更不会借一张大胜来鼓舞民心,推动改革,之所以会选择不败而败地与法国媾和,恰恰出自对民族意识觉醒的担忧。
因此洋务运动可以搞得轰轰烈烈,慈禧可以放任李鸿章修铁路、办报纸、电报、铺电线、开矿造船甚至建立舰队,也可以容忍乌烟瘴气的义和团打破国际公约围攻大使馆,却会毫不犹豫地对成事不足的维新派下狠手,盖后者成功触及了她的底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