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审计署办公厅 翟欣
每当看到自己的军装照,思绪就宛若山涧溪流。在溪水源头,我找到了自己的绿色女兵梦。它发端于童年,流淌在童年岁月里的记忆,是曾为军人的父亲常为我教唱《红梅赞》的音符。
从记事起,父亲就常指着镜框里他穿军装的照片,给我讲他当年在部队的故事。多少个月朗星稀的夜晚,父亲用他珍爱的二胡或笛子为我演奏《二泉映月》《义勇军进行曲》《我的祖国》等在我看来无比美妙的曲子。其中,最令我难忘的还是《红梅赞》。
“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5岁那年,父亲教会了我唱这首歌。为加深我对歌词的理解,父亲为我绘声绘色讲起了《红岩》的故事。而今回首,当年父亲用童话般的语言,在我幼小心灵里播下的竟是信仰的火种。那时信仰于我还是一种朦胧的概念,但我知道那是正义的象征。《红岩》的故事,激起了我对“解放”的浓浓好奇心。
正是因为这份好奇心,驱使我花掉了一笔“巨款”。因我小学期间连年获“三好生”,每次妈妈给我5分钱的奖励,我悄悄攒到2毛钱时,用这钱在街边书摊上买回了连环画《红岩》。懵懵懂懂中,江姐、许云峰的英雄事迹深深震撼了我。
上中学时,我重读小说《红岩》,竟感动得泪流满面。此时,我终于懂得父亲的苦心。我百感交集,有这样一位“红岩精神”的坚定信仰者和忠实实践者做父亲,这是怎样的一种幸福?我深深懂得,正因有如父亲一样的千千万万革命军人,才有了家国的平安和社会的昌盛。那时,我悄悄选择了一个志愿,就是参军报国。
大学毕业那年,我如愿以偿成为一名女军官,圆却了我童年梦想。在晋西北高原艰苦军营,我和战友们白天训练,晚上站岗。一天冬夜,我和一名女兵站岗时,一只狼突然闯进营区,我们手持长长木棒,猛地吹响口哨,大声喊着“狼!狼”,战友们闻声奔了出来,狼见势夺路而逃。
一年后,我调入军级单位。当年采访一个仅有三名战士坚守的站点时的景象,至今留在记忆深处。他们的饮用水要到山下去背,大雪封山时只能化雪,补给只能靠毛驴运送。山上没有电视。过年,他们以筷子敲击饭碗奏乐的方式欢度新春……后来的日子,我经历了在党旗和军旗下宣誓,在-30℃的冰天雪地披星戴月出操、走队列、打军体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被紧急集合哨声唤起,在寒风凛冽中帮老百姓收割胡麻,在夏日炎炎中除草灌溉,跳进猪圈清理猪粪,在发射场目睹导弹腾空而起……
时光荏苒,芳华不朽。从军20载,是军营大熔炉将我从稚气未脱的大学生,百炼成一名正团职优秀军官。从基层到机关,从机关到院校,从全军首届全日制军事硕士研究生中唯一一名女生到部队政治处主任,从“优秀党务工作者”到摘得三等功军功章,从所带领的处室荣立集体三等功到军队报刊上发表的一篇篇“豆腐块”。这些凝聚着我一腔热血的过往,镌刻着未改的初心和根植于童年的信仰。
屈指一算,我脱下军装转业到审计署工作已10载。多次参加“审计优良传统、作风与精神”写作组,切身感悟了审计人的苦乐与忠诚,他们勤廉敬慎的优秀品格和感人事迹激励鞭策我一路前行。无论岗位如何变换,我始终恪尽职守,坚持原则,坚守底线,心存正念,本真向上,做好应该做的事,做好正在做的事。
父亲渐已老,但他曾教唱的《红梅赞》却在我耳边历久弥新。在百花争艳的新时代,我依然眷恋着梅花,愿像它一样一片丹心向阳开。
(责任编辑 李晓明 李素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