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武王高长恭,又名孝瓘、肃,他是北齐的奠基者文襄帝高澄的第四个儿子,他的父亲并不是皇帝,而是权臣,一个离皇位无比接近却在称帝前夕被刺*的权臣。
不过也因为高澄没有称帝,他的儿子们和他的弟弟们没有直接的权力冲突,因此得以活命,像高洋的儿子和高演的儿子,都在父亲去世不久后被叔叔送上了路。
高长恭的身份在皇室里并不出众,但能力确属于鹤立鸡群。有能力者往往不甘于埋没,高长恭也是如此,年轻的他决定用战功让历史来记住他,而不是靠皇室的身份。
560年,高长恭受封兰陵王,后来累次升迁至并州刺史。563年,突厥攻打北齐,攻入北齐的晋阳,高长恭奋力将突厥人击退。这次崭露头角为他的建功立业做了准备。
564年,历史给了他机遇。
564年十二月,北周与北齐大战于洛阳,邙山之战北齐失败,金墉城告急,北齐武成帝高湛连忙派人前去救援,其中就有高长恭。
就在周军准备欢庆胜利的时刻,只见一年轻将领率领五百骑兵突入重围,来到金墉城下。他戴着狰狞面具,身先士卒,在周军中左冲右突。
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城门上的守军,但却没有轻举妄动,他们被围困多时,小心得很,在不知道来者何人的情况下,根本不敢开门。直到年轻将领摘下头盔,露出了他的面容,守军才知道是他们的兰陵王带着救援赶到。守军士气大振,擂响战鼓、弓箭齐发、里应外合,齐军大胜周军。
这场战役,开启了兰陵王高长恭的时代,他在军中的威望与日俱增。金墉大捷之后,将士们甚至还为高长恭谱写了舞乐,也就是那首经典的《兰陵王入阵曲》。
除了功业以外,高长恭留下的还有他的美貌,对,美貌,而不是俊俏,因为俊俏已经不足以形容他。
据记载,高长恭貌柔心壮,音容兼美。为将躬勤细事,每得甘美,虽一瓜数果,必与将士共之。
自古以来帅哥有很多,但是像高长恭这样武功、品德和颜值并重的,还是少之又少。据说高长恭上阵*敌时,因为长相太过俊美,毫无*气,所以不得不带上狰狞恶鬼的面具,这样才能震慑敌人,继而势如破竹。
这个说法在《北齐书》和《北史》上都没有,但在《旧唐书》却很详细,使得高长恭的传奇人生更增几分神秘。
所谓树大招风,盛名之下,祸福难料。
随着高长恭战功日盛,真正达到了功高震主的条件,尤其是这个臣还是皇族,他要是篡位,虽然也阻力重重,但显然要比外姓小得多,如此,皇帝不得不对高长恭生起猜忌之心。
高湛去世后,即位的是他的儿子高纬,也就是高长恭的堂弟。高纬比起他的父亲来更加昏庸,但是猜忌之心却很重,而高纬完美符合庸主的形象,凡有猜疑,必*之。
在邙山大捷之后,高纬曾对高长恭说他冲入敌军太深,万一失利就后悔莫及了。高长恭对此并不赞同,他非常自信地回了一句话:“国事即家事。”
正是这句话,彻底引爆了高纬的猜忌之心,为高长恭招来了*身之祸。
高长恭这句话的本意应该是想表达这是自己的分内之事,跟处理家务一样没想那么多。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高纬看来,他为君,高长恭为臣,如果臣子也将国事当成了自己的家事,岂不是将自己当成了这个国家的主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个功劳盖世的兰陵王受到昏君疑心是必然的事,上面那句话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就算没有它,很难说高纬就会放过高长恭。
这句话让高纬的猜忌发酵了,他已经决意下手。
高长恭是个聪明人,皇帝的心思他不可能一无所知,所以他开始向前人学习,大肆敛财贪污,让自己沾上污名,以期能够躲避皇室相残的灾祸。
然而,没用,那一天还是到来了。
573年五月,高纬派人送来毒酒,高长恭悲愤一饮而尽,英年早逝。
未能战死沙场而死于自己人之手,或许是兰陵王此生最大的憾事。高长恭死后仅仅四年,北齐灭亡。
从那一刻起,世间再无兰陵王,只剩了那支《兰陵王入阵曲》还不时奏响起在异国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