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很多歌手来说,随着时间推移,留在大众记忆里的歌总会渐渐减少。唱过的好歌难免沉入大海,海平面上只见冰山一角。
《飘洋过海来看你》是女歌手娃娃(金智娟)的冰山一角,传唱二十多年,已成为某种特定情境的代表歌曲。
金智娟(Chan Delphine),艺名娃娃,1964年10月4日出生于台湾高雄市冈山区,1981年和朋友组成丘丘合唱团,担任主唱。
之后加盟新格唱片,1982首张专辑《就在今夜》出版,同名歌曲及《为何梦见他》红遍大街小巷。娃娃从此被列为台湾摇滚女歌手第一人。
娃娃的代表音乐作品很多,其中大众经常听到的《飘洋过海来看你》的原唱人就是她。想不到吧!
原来,这首《漂洋过海来看你》唱的是金智娟自己的经历,当年她与一位北京人相识相知,但彼时金智娟正在隔海相望的纽约。王菲是她在纽约的同居室友,为此金智娟经常托王菲回国时带礼物给他,还为他攒了半年的积蓄,飘洋过海去看他。
那个“他”名字叫阿橹。
阿橹,原名鲁荣福,祖籍河北乐亭,1965年生于黑龙江宾县,曾在中国人民银行松花江分行工作,担任《松花江金融》杂志副主编,有一份体面的工作。80年代荣获“第十四届青年文学新诗奖”和 日本NHK和平年征文,90年代获得某权威刊物评选的“中国十大先锋诗人”称号,在《 人民文学》、《当代》、《诗刊》、《星星》等大量刊物上发表诗歌和散文作品。在当地乃至整个中国都小有名气,而且,他身高1.85米,高大帅气,再加文采了得,有个绰号:少女*手!难怪娃娃短短几次见面就为之倾倒。
80年代末,他有一次机会去台湾参加世界华人诗会,但是参会费5000元对于当时一个月薪四五十元的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他选择了以行长名签字冒领。
在台湾,他被选为世界华人诗人协会理事,是该协会历史上最年轻的理事。之后他邂逅娃娃,与娃娃一见钟情坠入爱河,但是阻隔在她面前的,不仅是还没有三通的台湾海峡,还有阿橹的妻子。
漂洋过海来看他之后,娃娃才发现,这是个有妇之夫,他们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她苦涩地称之为“美丽的错误”。这段汹涌而来,但又根本天长地久的爱情仅仅维持了半年就以娃娃的退出告终。留下的,是这首由李宗盛执笔的歌。
当娃娃将自己的故事告诉李宗盛时,她后来记得很清楚,李宗盛(那时候还是小李)很兴奋地拿出一张沾满了油渍的连锁牛肉面店餐垫纸,那肯定是他在吃牛肉面的时候留下的,他把它记在纸上面,两天后,娃娃听到了《飘洋过海来看你》的歌词。
而这个让娃娃“见面时的呼吸都反复练习”的男人从台湾回到哈尔滨的阿橹,回国后等待他的则是一连串的厄运。因为冒领银行钱款,他被单位开除,其妻下海至俄罗斯经商,最后在法国自*,年幼的孩子送回国由姥姥抚养。
于90年代初漂泊北京无法靠诗歌来养活自己的阿橹穷困潦倒,最后铤而走险。1995年10月1日上午,阿橹和徐伟光因贪图钱财,将东北同乡李威国骗至住处后用电线勒死,然后二人从死者身上搜去5600元。
纸包不住火,案件很快破了,1997年十一前,两人因抢劫和故意*人,经审判被执行枪决。不知道娃娃听到这个消息时是怎么样的心情,1997年,正是娃娃淡出歌坛的时间节点。从1997年后,她只有两张专辑三张精选,基本处于隐退状态。
对于阿橹来说,他的悲剧也许是不可避免的。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飘洋过海的来看你/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这样的情感,在当年是纯情男女被越洋电话和高昂旅费阻隔时发出的肺腑之声。
到了今天,异地恋通常不再以如此悲壮的方式结束。但不妨碍恋人们在便捷通讯也挽救不了的爱火熄灭后,点开这首歌,为它倾心落泪。
“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已/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
歌中的情境斗转星移,见面,告别,每一帧都用尽全力,悲伤得郑重其事。在无可奈何中冷冷结束恋情的异地恋人,多希望自己也能拥有这样仪式感强烈的告别。
因为没有,所以更钟爱这首歌。
日后随着《漂洋过海来看你》一起流传的,也自然包括了这段娃娃自己的故事。她的声音有1990年代港台流行歌的印记,带一层磨砂光晕,音色薄,气息不强,换气声都被完整保留。这样的声音在心里留下划痕,有特殊美感,如同古典的东方美人,柔美却有顽石的坚硬内核。
《漂洋过海来看你》以小切口植入女人内心故事的情歌,忧伤得无以复加,画面感极强,而且和娃娃时而飘忽时而沙哑,并不完美的感性声音结合得相当好,这也正是好的词曲作者和制作人点石成金的典范。
故事要从1991年讲起。当年,娃娃和李宗盛随口聊了五分钟自己的恋爱状况,讲述了身在台湾的自己与一位身在北京的男子相恋的故事。正是这短短的五分钟,却早已把李宗盛感动。两天后娃娃再遇到李宗盛时,李宗盛给了她一张餐垫纸,上面写着的正是《漂洋过海来看你》的歌词。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飘洋过海地来看你/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为了这个遗憾/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这是李宗盛一碗牛肉面时间不经意的创作,但这个不经意的背后,却承载着一段当时那个年代或残酷或沉重的故事。
记忆它总是慢慢地累积/在我心中无法抹去/为了你的承诺/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都忍着不哭泣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也曾彼此安慰/也曾相拥叹息/不管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
用娃娃的原话说,李宗盛就像在她身边安装了监视器,“什么呼吸啊,什么那种黄沙,北京的那种黄沙的清静啊,还有那种城市的感觉啊。那种两个人都很孤独,可是又不想放弃希望,我就觉得说,太可怕的丝丝入扣。”
那种两个人都很孤独,可是又不想放弃希望。这话说的真好。那时候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所有的情绪都只能孤身一人默默舔舐,寄一封漂洋过海的信,指不定哪天就沉入海底,更别说,漂洋过海来看你了。彼此守着对方给的承诺,以为这样才能度过最绝望的时刻,某座城市因为少了谁而陌生,某个角落却可以因为和谁待过而格外熟悉。于是乎任情欲疯狂生长,恣意消耗,忘却世间的守恒。
可是此情绵绵,在当时又怎抵得过此生漫漫。这是两个人的孤独与煎熬,这也是那个时代的孤独与煎熬。?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已/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
录音棚里的娃娃,哭到唱不下去这首歌,哭到声音沙哑。次日重录,仍旧如此。直到整张专辑《大雨》里的其他歌全部录完,娃娃才将自己从歌词中抽离出来,最终才完成了《飘洋过海来看你》这首歌的录制。
当时李宗盛原本写给娃娃金智娟的歌词是“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已(yǐ)”,娃娃金智娟唱错成了“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己(jǐ)”,既然错了并且录音室专辑已制作完成,索性就以这个错的歌词的版本发行,娃娃金智娟也干脆决定以后唱这首歌都唱“不能自己(jǐ)”。
一生和你相依,终究成了一份奢望。尽管从一开始,娃娃就明白,但她从没放弃,漂洋过海的努力。专辑发行之后,《飘洋过海来看你》引起了强烈的反响。甚至在一次就餐时,一个女服务生对娃娃说,“我要谢谢你这首歌,我现在做这个工作,就是要存钱,然后去看我的男朋友。”相信这个服务生只是当时许许多多相隔两地的年轻恋人们的缩影,他们青春奔放,满怀梦想,爱得热烈,只争朝夕。这些恋人们就像娃娃和阿橹,可娃娃也发自内心地祝福他们不要像自己一样。
如果说爱情是永恒的主题,那异地也该算是永恒中的永恒了吧。现在这个年代的异地情侣,比起娃娃和阿橹总是幸运的。但各方面条件越来越优越,越来越能满足异地恋人间的传递与交流,却不意味着异地恋是越来越容易坚守的。我们总是向往着某个年代的爱情,却没有发现没有特定哪个年代的爱情是容易经营的。匮乏的年代要想方设法跨越条件的限制,便利的年代也要竭力抵抗林林总总的诱惑。归根结底,用心不意味着就能事事平坦,可稍不用心,之前为爱付出的一切便将付诸东流。
愿我们珍惜现在陪伴的人有生之年,有幸遇见。
总有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给你一点烛光,让你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希望你也会明白,什么是“有一种相遇,是上天最美的安排”。那个人会用生命之花将你的忧伤一一覆盖,哪怕你的四周是沙漠与荒田,他也会努力为你开辟种植出绿荫和花海!
张爱玲曾经说过:在这城市里,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想着同样的事情,怀着相似的频率,在某站寂寞的出口,安排好了与我相遇。
人生在世,从来都是结伴而行。
不论能够遇到多少人,总有一个人,他是为你而来。
他会发现你的美、你的好;会与你一路前行,慰你心灵,抚你伤口;会带给你不期而遇的温暖,和无穷无尽的爱!
愿每一个人,都能遇到这样命中注定的人。
从五湖四海来,到天南地北去,一路都陪伴,一路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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