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虹回忆,因为当初资讯不发达,他们并不清楚昆汀和他的《低俗小说》来北京了,在21世纪剧场看的是另外一部片。
同在现场的文学系的程然(现在是作家及编剧)更爽快承认,自己当时既没有听说、更没有看过昆汀其人其作。而“李虹英语好,知道得多”,所以才上去打招呼。
程然记得,昆汀本人非常吃惊,他无法想象,为什么在北京的街头,居然会有人认识自己(当时他在美国也只是刚成名)。学生们解释了自己的身份,是“学电影的”,而在彼此寒暄之后,他们约定,下周一昆汀去北电参观时再见面。
周一,昆汀果然赴约。
导演系的学生们找了辆自行车,领他满北京城地走街串巷。第二天,大家伙带着他,打了一辆黄“面的”(90年代风行于北京的供出租的黄色面包车),来到南城一个同学“租的平房”,喝酒吃饭,胡吹乱侃。
程然回忆,十几个穷学生没招待他什么好东西,但大伙的兴致都极高,爱酒的昆汀,喝了不少二锅头。
一屋子年轻的电影人,七嘴八舌聊了一通宵。具体聊了些什么,时隔多年,李虹已经记不清了,但她说,自己始终记得的一句是,昆汀忠告这些想做电影的大孩子们:“Story is King”(故事为王)。
一周多的行程,昆汀一点没浪费。他还去《秦颂》的片场探班,跟好哥们姜文见了面。
昆汀玩得得意,甚至让同行的伙伴都有了非议。在那本讲述八九十年代美国独立电影兴起的纪实类大部头《低俗电影》里,记录了女导演阿利森·安德斯的回忆。
她说当时“昆汀认为他在中国也应该受到明星待遇,故意让自己跟我们别的几个人保持距离”。
而且在最后一晚,圣丹斯代表团去人民大会堂参加晚宴,只有昆汀忙着钻营,跟几个“更大腕”的人和中国官员坐上了席,而其他导演只能尴尬站在一旁,最后才坐到了其他桌。
总之,昆汀的第一次北京行,匆忙又充实。用时任北电导演系主任的郑洞天教授在《当代电影》2002年昆汀电影专号上的一句话来总结,就是“恐怕没有哪个第一次来中国的老外如此入乡随俗……突然明白,他拍的电影何以那样各色。”
Vol.2 *死比尔 中国制造
95年的《四个房间》和97年的《杰基·布朗》风评不佳,商业上也没有成就,让昆汀消沉了很久,原计划的《无耻混蛋》也因而搁浅。
但拍一部功夫片的念想,让这位香港武侠片及日本剑戟片的狂热粉丝终于重新打起了精神。2002年,《*死比尔》开始制作。
起初,昆汀和片方打算在日本东京实景拍摄,但成本核算之后太昂贵,于是他们找到了替代方案:中国。最后,所有东京部分的内景都在北京摄制,而较少部分的外景则取自东京实地(除了美国中国日本,该片还在墨西哥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