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科学破案,可是一到细节就乏善可陈,甚至经不起任何推敲。《河神》里最好笑的是开头,因为郭得友会潜水,凶手会潜水,所以丁卯就怀疑爸爸是郭得友*的。
《绅探》里的秦小曼望一眼伤口,就能得出速度距离等作案数据,有悖现代刑侦学常理;《旗袍美探》里陈龙客串的法医,给马伊琍带去的茶壶液体化验,办公桌上的试管里装的全是五颜六色的粉末。凡此种种,几乎成了民国探案剧的通病,较真索性别看。
而单元剧的结构,导致两三集的体量很难铺陈出精彩的案件,甚至无法规避观众过早猜出凶手的风险。它们一般遵循好莱坞“设疑-释疑-解疑”的三段式结构,设疑多以死亡开场,释疑往往获得天降线索,解疑倾向于揭开人性假面。
类型熟化的弊端,在民国探案剧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看起来最不可能的那个人就是凶手,被揭穿之后往往要控诉命运的捉弄。《旗袍美探》里的富豪太太,实际过着和丈夫貌合神离的婚姻;《民国奇探》中自导自演的叶歌蕊,陷害他人只为让自己的画作留给心爱的人。
这个时候,主角们再出来指责或心疼凶手两句,案子便可以告一段落。出身精英的他们无法对凶手感同身受,除了基本的道德范畴,难以引出深入的思考。加之民国背景仅仅是借用,剧集中就更难出现与时代脉搏交汇的内容。一个大洋可以让码头工生活两个月,对于苏雯丽来说却只是一次小费。
当然,作为侦探剧的壳子,民国背景的安全性是显而易见的。只要不指涉敏感的年份,把时间设定在三十年代中期以前,过审相对容易。而如果有《红色》那样的爱国主线,其设定反而有了更多自由。
民国时期,社会成分龙蛇混杂,东方与西方文化的交融,安定与动荡并存的大环境,让侦探有了发挥空间。但抛开美艳的旗袍与帅气的风衣,那些备受压榨的芸芸众生的日子,民国侦探剧仿佛偶像剧一样,把他们自动忽略了。
上海当时虽然已经是一个现代大都市,但仍然有贫穷的街道和青石板路。舞女、船夫、盗匪、农夫、学生、老妈子,都是与繁华印记不相符的切实存在。只反映精英阶层的民国探案剧,背离了当时市民阶层的生活风貌。
民国侦探小说的井喷,在当时有进步意义。程小青在《侦探小说的多方面》中写道:“我承认侦探小说是一种化妆的通俗科学教科书,除了文艺的欣赏之外,还具有唤醒好奇和启发理智的作用。在我们这样根深蒂固的迷信和颓废的社会里,的确用得着侦探小说来做一件摧毁廓清的对症药啊。”
今天的创作者或许很应该听听《夜上海》的后半段:“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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