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豆儿你见过没有?黑皮露【lou,方言:绿色】仁,前年个【方言:前年】我弄这豆做豆腐,打出来浆是露色哩,做成豆腐也是露色的,俺村哩人都木【没有】见过,说我弄这豆咋镇捣蛋【方言:好玩】,豆腐是露【绿】哩。你比方说煮锅,烧点玉谷【玉米】糁长【方言:放】点这豆,一锅汤都是露色。头一回,我妈都问我,露色哩饭,也不知道敢喝不敢,在万一中毒了咋弄?一锅糁子饭叫狗喝了,看看没事,俺才敢吃了……”
栾川县吕顺村,住在山谷深处的卢大哥拿出来一把黑豆,希望作者帮他辨别这种大豆的名字。他说:“我想着恁成天跑哩,见哩多,给我认认这是啥豆。”很可惜,作者对农作物了解有限,只好写文章帮他求助了。
56岁的卢大哥是现在山谷深处的唯一一户人家,陪着老母亲,养两头牛几只鸡,种一些地,偶尔还能从山上遇到一些不常见的野生菌、中草药。因为家在深山,兄弟三个说媳妇不容易,作为家中老大,在帮助弟弟们成家之后,他也错过了年龄,到现在,他说自己已经习惯了,不愿意下山,或者和别人合成一家过。
聊熟了之后,卢大哥带着作者一行在他院子四下看。大哥手里的竹筐,是他自己编的,早些年学过几天竹匠,会编一些竹筐、篮子之类的,也到街上摆摊变卖过,随着塑料制品取代了竹制品,再加上农村住户聚集到城镇,两天一个编成的细蔑竹筐,也少有人问津。
“不中了,这手艺白学了,木【方言:没有】人要,木啥用处。我这几年也不咋编了,就是到秋天喽,编点竹排子,炕香菇使唤。”卢大哥说的“竹排子”是用竹篾编制成网状,一层层摆上香菇的,放进石头垒砌的烤炉进行烘烤。铁丝网毕竟是需要花钱买的,而竹排子,烧坏了可以重新编,对于卢大哥来说不算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