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李逵形象的演变、特征及其价值
----《水浒传》成书之前的李逵形象李逵形象在宋元时期的传说、说唱、杂剧中已经多次出现,南宋龚开《宋江三十六赞》中"黑旋风李逵"的赞语是:"风有大小,不辨雌雄。山谷之中,遇尔亦凶。"
这一赞语主要针对"黑旋风"三字,旋风即旋转迅疾之风,宋代王安石《破冢》诗曰:"埋没残碑草自春,旋风时出地中尘。"
旋风经常将地面上的尘土卷入空中,所以有"黑旋风"之说。赞语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已将李逵迅猛凶狠的形象特征描述出来了。元杂剧中李逵戏极多,据《录鬼簿》
所载,山东东平杂剧作家高文秀一人就编写了八种关于李逵的杂剧,除今存的《黑旋风双献功》之外,另外存目的七种为:《黑旋风诗酒丽春园》《黑旋风大闹牡丹园》《黑旋风敷演刘耍和》《黑旋风斗鸡会》《黑旋风穷风月》《黑旋风乔教学》《黑旋风借尸还魂》;另一位杂剧作家康进之编写了两种,《黑旋风负荆》今存,存目者为《黑旋风老收心》;还有存目的有杨显之编写的《黑旋风乔断案》、红字李二编写的《板踏儿黑旋风》。
虽然这些李逵戏的剧本大都没有保存下来,但从剧目不难看出,大部分李逵戏应当以刻画李逵的风趣滑稽为主。现存《黑旋风双献功》《黑旋风负荆》两种虽然稍稍涉及暴力,但也绝非残暴到嗜*成性。
杂剧《黑旋风负荆》《黑旋风双献功》与百回本《水浒传》第七十三回"黑旋风乔捉鬼,梁山泊双献头"的内容接近。杂剧《黑旋风负荆》写李逵下山到酒家王林家买酒,见王林哭哭啼啼,问其缘由,王林诉说女儿满堂娇被名叫宋江和鲁智深的两人抢走。
李逵闻听大怒,奔回山寨,砍倒了杏黄旗,并要*掉宋江和鲁智深。宋江辩称实无其事,李逵不信,于是宋江和李逵立下军令状:如有此事,宋江情愿自尽,若无此事,则取李逵之头。然后下山与王林当面对质,王林说并非此二人。李逵深感惭愧,向宋江负荆请罪。
吴用等为之求情,宋江命李逵捉拿冒名顶替的歹徒以赎罪。冒充宋江、鲁智深者,一名宋刚,一名鲁智恩,两人再次到王林店中,王林上山报告消息,李逵迅速下山捉住两人,押回山寨处死。
杂剧《黑旋风双献功》写李逵护送孙荣赴泰安请香,孙荣的妻子郭念儿和白衙内有私情,害得孙荣入狱。
李逵探监巧救孙荣,放走满牢囚犯,又*死郭念儿和白衙内,携带两个人头上山献功。李逵莽撞而不失精细,嫉恶如仇,其惩治奸棍淫妇、除暴安良之举亦无不妥。
《水浒传》则写李逵、燕青二人元宵节外出看灯,返回时在刘太公处借宿,听见刘太公夫妇一夜哭啼不止,问之,则告以小女被宋江和一后生抢走。李逵认定后生就是柴进,大闹山寨。
宋江和柴进为证清白,与李逵一起到刘太公庄上对证,结果不是。李逵知道自己做错了后,没有求情,而是要把头割下来,让燕青拿去给宋江。燕青教他负荆请罪之法,他说:"好却好,只是有些惶恐。不如割了头去干净。"
回到山寨后,宋江命燕青协助李逵捉拿两名歹徒。燕青先射倒一剪径贼人,从其口中得知两名歹徒一叫王江,一叫董海。然后由其引路,*死两名歹徒,救出刘太公之女。
《水浒传》显然受到了杂剧的影响,并在其基础上又作了一些改动,但李逵的性格特征是基本一致的,即粗卤而又正直,天真而又可爱,其为民除害的暴力行为并无过分之处。
《黑旋风乔断案》《黑旋风乔教学》剧本虽然未存,但其情节应该对百回本《水浒传》第七十四回"燕青智扑擎天柱,李逵寿张乔坐衙"有一定影响。小说写燕青去泰安与任原相扑一比高低,李逵偷偷下山随行。燕青相扑取胜后,李逵一人来到寿张县,穿上知县的绿袍靴帽,命人来告状,他来断案,竟将打人者释放,却将被打者枷号示众。
然后李逵"在寿张县前,走过东,走过西,忽听得一处学堂读书之声,李逵揭起帘子,走将入去,吓得那先生跳窗走了。众学生们哭的哭,叫的叫,跑的跑,躲的躲,李逵大笑"。
这些都表现了李逵的风趣率真,无拘无束。其他如"大闹牡丹园""敷演刘耍和""穷风月"等等,都展示了李逵的风趣滑稽、天真无邪。这些杂剧中的李逵形象并没有像小说中那样,动辄轮起板斧,不分青红皂白,乱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