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年末,李玲惠考进了咸阳一家电厂。当她满怀欣喜地将这一消息告诉蒋莉文时,蒋莉文有些不情愿地说:“你去咸阳工作,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看到黯然神伤的蒋莉文,李玲惠心疼了,随即说:“既然你不赞成,我就不去了,留在西安陪你。”
李玲惠真的没去咸阳,留在西安继续陪蒋莉文。蒋莉文每次领到工资,总是不忘给李玲惠买些小礼物,李玲惠的其他衣物也是由蒋莉文帮她挑选,而且全是男装。为了能长期和李玲惠在一起,蒋莉文一直未提及个人感情的事,一有空就同李玲惠在一起,帮她洗衣服,买生活用品,李玲惠感激之余,也深深感到自己离不开蒋莉文了。
为了李玲惠,蒋莉文虽然不肯谈恋爱,但迫于家人的压力,她于1996年初还是谈了男朋友,可没几天就分手了。过后,她哭着对李玲惠说:“我不可能结婚,我不可能爱上别人,我已经无法正常生活了。”
李玲惠看着蒋莉文如此痛苦,抱着她劝慰道:“不结婚就不结婚,我们俩作伴不是很好吗?”
蒋莉文继续哭诉道:“可是家里人不同意,单位里的人也笑话我,我不想被人看不起。”
虽然蒋莉文内心充满了巨大的忧虑和矛盾,可她还是答应了李玲惠终生不嫁,愿同她相伴一世。
这件事过去不久,有一天,李玲惠的一位老同学来看她,正巧蒋莉文那天也在。看见来的是个年轻姑娘,蒋莉文顿时醋意大发,关起门不让对方进来,还凶狠地骂对方,让对方赶快滚。李玲惠第一次发现一向和蔼可亲的蒋莉文发起脾气来火爆,气愤地说:“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朋友?”
“什么?她是你的朋友?你除了我之外竟还有别的朋友。”蒋莉文大怒,随手举起一把凳子就向李玲惠砸了过去。
李玲惠“哎哟”一声,疼得弯下了腰。蒋莉文仍不解恨,又指着李玲惠威胁道:“你要再敢理那姑娘,看我怎么教训你!”说完气狠狠地摔门走了。
过了两天,被孤独折磨的蒋莉文主动来找李玲惠,并问她伤得怎么样。李玲惠这两天也是在痛苦的煎熬中度过的,见蒋莉文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已不再埋怨她,兴奋地说:“没事了,只要你不生气,我这点伤算什么。”
蒋莉文一言未发,低下头挽起李玲惠的裤脚,只见脚踝处一片淤青,她的眼圈立刻红了,忙取来红药水帮她擦拭,一边擦一边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水。李玲惠蹲下来搂住她的肩膀说:“我不疼了,没事了,我再也不理那个姑娘了。其实,那天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她和我仅仅是同学罢了,根本算不上什么朋友。我的朋友就只有你一个。”
听李玲惠这么一说,蒋莉文才破涕为笑,握住李玲惠的手说:“你一定要答应我,这辈子只和我一个人好,不许理睬别人。”
李玲惠盯着她的眼睛,重重地点点头:“我发誓,只和你一个人好!”
从此以后,李玲惠正如向蒋莉文许诺的那样,再也没有和别的女孩交往过。
一晃几年又过去了,为了蒋莉文,李玲惠不但不结婚,不交男朋友,甚至也不交女朋友。在她的心目中只有蒋莉文一个人,她是为蒋莉文活着。
1998年10月,经人介绍,蒋莉文结识了西铁分局机械工陈奇,起初她对陈奇并不满意,觉得此人长相平平,个头又矮,谈吐举止像一个农民。但是蒋莉文的父母再也无法忍受别人对女儿的指指点点,这次下定了决心要让女儿尽快嫁出去过正常人的生活,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她我行我素了。
基于这种情况,蒋莉文也开始慢慢试着接受陈奇,并邀请他到家里吃饭,甚至在同陈奇亲热时,她也尽量配合。他们终于开始亲吻、拥抱。虽然始终没有超越界河,但已经熟悉彼此的身体。直到这时,蒋莉文才真正体会到同一个真男人相处的不同,她准备认真对待自己的婚姻大事,一种新的生活,决定同李玲惠分手。
1999年5月26日,蒋莉文和陈奇领取了结婚证,并决定于6月6日结婚。这一切,蒋莉文始终是瞒着李玲惠进行的,但李玲惠已经预感到蒋莉文婚期就近在眼前。5月30日下午6点钟,李玲惠一个人悄悄来到蒋莉文的新房张望,正好看到一个男人在搬家具,她细细瞅了瞅心想这个男人就是蒋莉文未来的丈夫了,难怪她不满意,这也实在委屈自己的好朋友了。
5月31日,蒋莉文同陈奇到影楼拍了婚纱照,随后告诉他说自己还要上婚前最后一个夜班就走了。回到家里,蒋莉文像往常一样吃饭看电视,到了晚上,她对父母说自己要上夜班就离开了家,来到李玲惠家。从这天晚上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
6月1日凌晨4点,蒋莉文和李玲惠同时从睡梦中醒来。蒋莉文是昨天晚上10点多来到她家的,两个人一起到街上买了4瓶啤酒和几个肉夹馍,回来后吃过便睡了。整个晚上蒋莉文只字未提结婚的事。醒来后却突然告诉李玲惠:“你还是离开西安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李玲惠不禁一愣,敏感地问:“是不是你就要结婚了?”
蒋莉文凄然地点点头说:“我最近就要结婚了,你受不了刺激,不如离开这里好。从此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
李玲惠惊呆了。她虽然一直不希望蒋莉文结婚,但希望她婚后能同自己交往如故,没想到她竟发出了最后通牒。她绝望地摇着蒋莉文的身子质问:“你为什么要同我分手?你结婚就结婚,何必同我绝交呢?你太绝情了,我不同意!”说完取出藏在褥子下的绳子给蒋莉文看:“你要绝交,我就死!”
蒋莉文突然火了,回身给了李玲惠一巴掌,骂道:“你还嫌丢我的人不够?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拖了我这么久,还想耽误我一辈子吗?我告诉你,从此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李玲惠又惊又怒,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视为生命的好友竟会突然变得这样无情无义,不仅要同自己绝交,而且还骂得这样难听。她的几句话,否定了她们10年恩爱,把昔日的情义全抹煞了。绝望之际,李玲惠拎起绳子,猛地缠在蒋莉文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