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这个问题既惊诧又恐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比较好,只得吞吞吐吐地说“也许有罢”。祥林嫂并没有就此罢休,她接着提问那么是不是地狱也存在,死去的一家人能否再见面。几句话下来,“我”已经被问得语无伦次,感觉自己到底不过是一个愚人了。
对于这样的问题,“我”并不是没有自己的看法,只是在斟酌怎样回答,才能不给祥林嫂这个“末路人”增添苦恼。“我”其实是一个比较善良的角色,但是“我”的善良太单薄,并不足以真正担负起她生死的责任,所以完全抵不住她三句问,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当我再听到祥林嫂的消息,便是她已经过世了,我追问伙计祥林嫂的死亡原因,却只得来一句冷漠的“还不是穷死的?”可“我”却因为祥林嫂的死感到惶然,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回答给她带来了负面的影响。
但“我”的犹豫只是瞬间的事情,随即安慰自己这其实是早晚要来的事情,并且找其他借口来为自己的“说不清”脱罪。拨开善良的面貌,“我”得软弱一览无余。
矛盾的“我”:善与恶并存对比鲁迅先生的其他小说,《祝福》对“我”的塑造可以说要立体得多。首先“我”是一个和鲁镇格格不入的读书人,“我”从小离开了鲁镇,到外面的大世界去见天地。接受了多年新思想的洗礼后,再回到鲁镇,“我”自然而然与这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
鲁四老爷是鲁镇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他作为封建势力的代表,会对新党的所作所为破口大骂,所以“我”跟他必然话不投机。但是“我”又无家可归,只好寄住在鲁四老爷家里,面对鲁四老爷的话锋,只能躲避。
这样的“我”才能对祥林嫂的遭遇起同情心,看到她远远地走过来,便停住脚步预备她来讨钱。听到她过世的消息想多向鲁四老爷打听几句,可是恰逢祝福节日期间,提起祥林嫂的事情恐怕会有冲突,便作罢了。
因为鲁四老爷是一个讲礼教的人,当初收留祥林嫂是因为她做事勤快,为人本分,其实内心对她寡妇的身份仍然介意。当祥林嫂失去了能干活的优点后,便得到了无情的驱逐。“我”虽然可怜祥林嫂的遭遇,但其实起不到任何实质的帮助,甚至某种意义上还加速了她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