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
秦观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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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寒悄悄侵入小楼,天空阴云沉沉,春天的早晨,全然没有万物复苏的喜悦,反像暮秋时节,冷落、萧瑟而凄凉。
唉,又是一个无聊的日子!
看,画屏上,炊烟袅袅,流水潺潺,好一幅生机盎然的景象。现实中,银钩斜拉,宝帘闲挂,帘中人孑然一人,凄然惆怅。
是因为天气转冷而不适应?是因为不能出门而难过?还是因为自己思念的人远在他乡?
或许,仅仅是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因而平添许多莫名闲愁?
窗外,飞花是那么的自在,如梦幻般翩翩起舞;那晶亮的雨丝,丝丝缕缕,无边无际。
那千头万绪的愁绪啊,就如这细密的雨丝,细密绵长,连接天地!
——自古写闲愁的人很多,李商隐笔下,“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相思中有顾影自怜;晏殊笔下,“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伤感中有惊喜;李清照笔下,“梧桐更兼细雨,点点滴滴”,愁得哀婉凄绝、痛彻心扉。
在秦观笔下,“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闲愁是那么的灵动而清丽,蕴藉而隽永。帘外之愁境,帘内的愁人,恰到好处地融为一体,细细品来,真是韵味无穷。
清末词家俞陛云评曰:清婉而有余韵。诚为知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