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忆幼时,懵懂无知,昔日种种,也觉欣然。欲知如何,请听余言:
家属茶陵,茶山之阴,地灵人杰,绿水青山。
至余六岁,砖瓦泥房,虽是陋室,却也心安。
五口之家,祖母慈爱,父母情深,姊妹友善。
四邻皆亲,每至夏夜,携椅带瓜,院前尽欢。
老妪驱蚊,稚儿吃瓜,新妇畅谈,萤火忽闪。
同龄者四,皆为男伴,未有女童,颇觉遗憾。
其一有亲,小余月份,遂为余弟,期许其唤。
喜逗其人,为姊是实,合该如此,然终不愿。
虽其不愿,难违长辈,所唤之次,屈指可数。
家有阿姊,长余六岁,家无娱乐,嬉笑打闹。
每打闹之,余皆不敌,敌强我弱,遂以哭对。
母若闻之,循声而至,责其为姊,不与妹争。
余躲桌后,见其受责,哭心顿消,捂唇它多。
庭前有竹,郁郁葱葱,究其品种,实属太难。
每逢春至,春雨霪霪,绿草茵茵,泥土松软。
春笋破土,正当其时,余蹲竹旁,望眼欲穿。
他笋已出,行将成竹,此笋负人,低语喃喃。
遂往别处,野竹小笋,竹林大笋,皆入菜篮。
满载而归,长辈频夸,制为佳肴,片刻光盘。
偶有采多,将其晒干,至蔬少时,也可加餐。
竹旁有树,不知其名,开紫色花,花小味香。
花落结果,果圆核实,果实每成,均有一战。
爬于树上,旁人投余,余投旁人,笑声不断。
然至某年,树枯叶落,心有戚戚,秃枝光杆。
友觉一趣,共爬枝头,怀抱竹枝,跃然起跳。
自上而下,落地方歇,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至入小学,不敢放肆,唯有周末,方可一休。
家无电视,喜至邻家,与友共赏,卡通动漫。
友父颇严,默数于地,若未默完,不食午饭。
余未例外,等同视之,谓其辛苦,一阵未往。
逢寒暑假,到处乐土,不论寒暑,活动最繁。
夏日炎炎,午时为盛,左邻右舍,呼朋引伴。
常择长竿,上缠蛛网,蛛网难寻,寻于屋后。
屋后积灰,稍一搅动,灰簌簌落,于是身脏。
其时乐矣,浑然不觉,及至还家,痛骂难免。
蛛网已缠,意欲捕蝉,兴之所至,离家颇远。
丛林愈深,蝉鸣愈盛,余友高技,一粘一准。
不过数会,袋中数蝉,余之战果,几只而已。
携蝉而归,盐油煎炸,友曰可食,余莫敢动。
友遂当先,入口即嚼,观其神色,似觉美味。
余心动矣,浅抿一口,顿感异味,不住吐之。
友便笑余,恼羞成怒,作势打之,穷追不舍。
忽父母归,凶余衣脏,幸有友在,逃之夭夭。
冬雪纷纷,积雪三尺,裹衣出行,罕见行人。
踏雪寻友,白雪皑皑,洁白无瑕,颇觉可爱。
掬雪盈手,浅尝辄止,初触唇齿,遍体生寒。
冰冷刺骨,令人哆嗦,缓缓适之,化而为水。
如此美景,莫敢辜负,三两同伴,雪地打闹。
齐堆雪人,萝卜作鼻,石头作眼,须臾已成。
忽飞白团,原是雪球,空中纷飞,场面顿乱。
雪战结束,双手通红,到处活动,仍不觉寒。
今已成年,转而从教,年岁渐长,乐更难得。
父母身老,祖母不在,阿姊从医,同伴亦散。
均为生计,四处工作,不知何往,一面难见。
童年之趣,如梦如幻,此趣难得,唯有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