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上回我们讲到在乙醚应用于麻醉之前的时代，人们是如何实施麻醉的。包括了使用曼陀罗草、催眠海绵、冰冻麻醉、氧化亚氮等方法以减轻疼痛。今天我们就来讲一下举世闻名的乙醚麻醉。了解一下麻醉史上最为重要的一段历史。William T. Morton
William T. Morton（1819—1868）
要说乙醚麻醉，我们不得不提一个麻醉史上最为重要的名字——William T. Morton（1819—1868）。Morton是新英格兰移民，曾向Horance Wells学习过一些关于麻醉的课程，后又到Boston市师从Charles Jackson学习乙醚麻醉。乙醚后来被证明比氧化亚氮有更多的有点。
由于注射器和无菌技术还未发明，因此具有起效迅速、效果明显、苏醒迅速特点的麻醉药则只有吸入麻醉药。在已有的几种吸入药物中，乙醚是最好的一种。其优点包括：液体药物可瓶装便于运输；良好的挥发性能；易于吸入；产生麻醉作用所需的浓度低；患者在吸入空气时也不会出现低氧血症等。后来人们更是认识到乙醚拥有当时所有其他吸入麻醉药不具备的唯一特性，那就是麻醉剂量下不会引起呼吸、循环抑制。并且乙醚的诱导速度较慢，给患者提供了一个较大的安全范围，医师也更容易掌握乙醚麻醉的新技术[1]。
在成功地为宠物狗和诊所里的患者实施乙醚麻醉后，Morton获得邀请在麻省总医院（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做公开演示。1846年10月16日，Morton获准，在身为哈佛医学院院长的外科医生John Collins Warren为一个叫Edward Dilbert Abbott的患者行左颈部血管病变切除术前为其实施麻醉。Morton制作了一个乙醚吸入器，包括一个大的球形玻璃容器，内装浸泡了已染色乙醚的海绵，容器的一端伸出一个管子连接患者的嘴部，另一端开一个口，当患者每次呼吸时空气便会补充进来。
Morton的乙醚吸入器（1846）
Gilbert Abbott后来回忆说：“他知道在进行手术，但是没有感觉到疼痛”。在手术结束时，Warren向观众们宣布：“先生们，这里没有欺骗，这完全是真实的。”（Gentlemen! This is no humbug.）[2] Oliver Wendell Holmes很快建议用“麻醉”一词来形容这种短暂的感觉消失的状态。而这也是“麻醉”的由来。1846年10月16日就是医学史上著名的“乙醚日”（Ether Day），标志着外科新时代的到来。至今，美国全美麻醉医师年会（ASA）每年都会安排在10月16日召开。
1846年，麻省总医院的第一场公开乙醚麻醉
当Morton麻醉技术的细节被公布与众后，消息传遍全美国及世界各地，麻醉很快在英国、法国、苏联、南非、澳大利亚等国家开始实施，尽管外科手术可以无痛和催眠状态下进行，但是手术数量并没有迅速增长。几年以后，随着手术量的增加，麻醉才在全球普及开来。
产科患者的“福音”James Young Simpson（1811—1870）是苏格兰Edinburgh市的一个成功的产科医师，也是应用乙醚麻醉行分娩镇痛的先驱之一。但他对乙醚麻醉的效果并不满意。于是他便开始寻找令患者更舒适起效更快的麻醉药物。他带领同事为寻找新的吸入麻醉药进行了大胆的试验，亲自吸入英国药剂师为他们收集的多种挥发性化学物质，其中包括了David Waldie推荐的氯仿（1831年首次合成）。1847年11月4日，在Simpson的家中，Simpson和他的朋友们吸入了这种气体，很快就丧失了意识，苏醒后他们对氯仿的成功发现兴奋不已。两个星期后，他便把关于首次应用的报告投递至《柳叶刀》（The Lancet）杂志。尽管Simpson把氯仿引入临床，并成为在妇女分娩时应用麻醉药的支持者，但是他在实施麻醉时的用药量很少，他的目的仅仅只是让患者在手术中或者分娩时更舒适而已。
James Young Simpson（1811—1870）
关于分娩时是否应给与麻醉的问题在19世纪受到了宗教观点的影响。Simpson强调，分娩镇痛是生理和解剖的科学原因所致，而不是宗教惩罚的结果，他认为直立行走的人必须强健的骨盆肌肉来支撑腹部的内容物，因此子宫的肌肉必须很发达并产生足够的收缩力才能克服骨盆肌肉的阻力而顺利分娩，而正是这种子宫的强烈的收缩产生了疼痛[3]。 Simpson的观点引起了不同的反响。Samuel Ashwell医生在《柳叶刀》上发表社论批评了他的观点，并得到了许多医师的随声附和，其中也包括了一些出于医学目的的反对分娩麻醉的人。总之，Simpson并没能改变关于分娩镇痛的主流观点[4]。只有John Snow(1813—1858)，这位于Simpson同时代的英格兰人，通过两次使用氯仿为Victoria皇后分娩镇痛而使自己成为著名的产科麻醉医师[5]。此后，关于分娩时是否应该使用麻醉的争论也从此停止。
第一位麻醉医师：John Snow
John Snow（1813—1858）
John Snow（1813—1858）是一位内科医师，他发表了多篇生理方面的论文。他对麻醉很感兴趣，基于对患者的反应的观察，他提出乙醚麻醉分期和程度的概念，这一点直到70年后才被修改。
Snow不仅使人们对麻醉生理的认识更深一步，他还促进了麻醉器械的研发。在从事麻醉两个星期后，Snow设计出第一台制作精巧的乙醚吸入器[6]。他设计的最出名的器具便是带有单向活瓣，具有可塑性，与患者的口鼻部相吻合的面罩，它与现代的面罩已经非常近似。面罩通过一个呼吸管与挥发器相连[7]。
John Snow的乙醚吸入器
第二年，John Snow发明了氯仿吸入器，他认识到氯仿有诸多有点，更愿意应用氯仿麻醉。与此同时，他进行了一系列特殊的实验观察，这些实验的视角和方式方法都是惊人的，可以同一个世纪后的精确复杂的科研方法相媲美。Snow认为，一个好的麻醉不应仅能消除疼痛，更应具有较好的抑制躯体运动的作用。他克服当时技术条件的不足，用不同的浓度的乙醚和氯仿对多种动物进行麻醉，测算动物对强烈刺激不产生体动的麻醉药浓度，即现代概念的最低肺泡有效浓度（MAC）[8]。Snow 评价了大量有麻醉潜能药物的麻醉作用，尽管没有发现比氯仿或乙醚更有优势的麻醉药，但是他测算出了吸入麻醉药溶解度、蒸汽压和麻醉强度之间的关系。他的结论当时并未受到足够的重视，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Charles Suckling利用Snow的原理合成氟烷。Snow还制造了一种实验性的紧密循环装置，他亲自用此装置吸入氧气，呼出的二氧化碳被氢氧化钾吸收。这便是现在麻醉机的雏形。Snow出版了两本很有影响的著作：《乙醚吸入麻醉》（1847）和《氯仿及其他麻醉药》（1858）。
提醒
故事还未结束，下期将与大家继续分享有关麻醉发展的来龙去脉，重点介绍John Snow之后19世纪的英国麻醉。精彩还将继续，欢迎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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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 Greene NM: A consideration of factors in the discovery of anesthesia and their effects on its development. Anesthesiology 35:515,1971
[2] Duncum BM: The Development of Inhalation Anesthesia, p110. 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47
[3] Caton D: What a Blessing She Had Chloroform, p103. New Haven, Connecticut,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99
[4] Caton D: What a Blessing She Had Chloroform, p106. New Haven, Connecticut,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99
[5] Journal of Queen Victoria. In Strauss MB(ed): Familiar Medical Quotations, p17. Little, Brown, 1968
[6] Calverley RK: An early ether vaporizer designed by John Snow, a Treasure of the Wood Library-Museum of Anesthesiology. In Fink BR, Morris LE,Stephen CR(eds): The History of Anesthesia, p91. Park Ridge, Illinois, Wood Library-Museum, 1992
[7] Snow J: On the Inhalation of the Vapour of Ether, p23(reprinted by the Wood Library-Museum). London, J Churchill, 1847
[8] Snow J: On Chloroform and Other Anesthetics, p58(reprinted by the Wood Library-Museum). London, J Churchill,1858
